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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知意拼命眨眼,带走眼睛里的酸意,趴上了少年略显单薄的肩膀。 因为要撑伞,她没有多余的手捂住爱豆的两只耳朵。 鱼知意:“哥哥,你要不要听我唱歌啊?” 洛飞阳眸光一闪,“嗯。” “我的小时候 吵闹任性的时候 我的外婆总会唱歌哄我 夏天的午后姥姥的歌安慰我 那首歌好像这样唱的 天黑黑欲落雨天黑黑黑黑……” 轰隆隆的雷声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女孩温柔的歌声。 整座城市被大雨覆盖,而那把小红伞下面,却是另一方天地了。 洛飞阳知道自己今天有些失控了,他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事。 记忆中只剩下了黑洞洞的屋子与破碎的窗户,他一个人被锁在在屋子里,窗外电闪雷鸣,窗台上的花盆被劈成了碎片。 他蜷缩在角落,饿着肚子,希望有人能发现他。然而三天三夜,没有人来。 没有人轻轻地捂住他的耳朵,没有人温柔地给他唱歌,有的只是孤寂的冷,吞噬一切的黑,以及令人恐惧的惊雷声。 那时候,死亡离他只有一步之遥,可能也只有死亡,才能令他重获安宁。 今天这场暴雨将他带回了那个夜晚,揭开了那些不堪的过往,理智被飓风侵蚀。可就在这时候,有个女孩横冲直撞地闯进了他混乱的世界里,为他建立起了秩序。 女孩牵住了他思绪中那条名为清醒的线头。 老旧的筒子楼就在眼前,洛飞阳走进楼道,放下身上的女孩。 鱼家的车不知何时已经跟上两人,停在了远处的路边。 刚才在雨中时,小红伞被它偏心的主人倾斜向了他这边,鱼知意身上不可避免地湿透了,洛飞阳用自己的外套裹住女孩,“回去吧,我知道你不怕。” 鱼知意愣了愣,催促爱豆,“你快上楼吧,等你上去我再走。” 洛飞阳将两只手放在鱼知意肩上,迫使她转身,“过去,我看着你。” 鱼知意像个牵线娃娃一样被翻了面,只能乖乖听话。第一次,是爱豆看着她的背影走远,而不是她追逐着对方的背影。 上车前,她回头看了洛飞阳一眼。 少年的脸隐在楼道的阴影里,让她看不清对方的表情。 希望这场雨可以快一些停,鱼知意想。 …… 受雷雨影响,老房子电压不太稳,洛飞阳在忽明忽暗的客厅里看见了一张枯槁憔悴的脸。 女人见到他,空洞的眼睛里闪过一道亮光,她用干瘦的手抓住了洛飞阳,“阳阳,你救救mama!” 洛飞阳从来没在不可一世的洛曼歌脸上看见过这种表情,他扶着女人坐下,“发生什么事了?” “五百万……五百万……”洛曼歌魔怔地呢喃,“他们让我筹钱,明天就是最后的期限了……” 洛飞阳只觉得无比荒谬:“五百万的借条你也签?” “我签了,那里都是他们的人,不签不让我走,我哪敢不签?” 洛曼歌如同溺水之人抓着最后的浮木,“阳阳,你救救mama,那个场子的老大黑白两道都有门路,弄死人也能找别人顶罪,还不上钱他不会给我活路的!” “你觉得我能拿得出五百万?” “我看见你衣服里的名片了,那个星探找你了不是吗,我给他打过电话,只要你肯签,他会帮我们渡过难关的……” “五百万,签多久?”洛飞阳冷笑了一声。 “十年,只要十年,你还年轻,十年不算什么,你打工十年能挣到五百万吗?算起来还是我们赚了。” 女人脸上没有丝毫对自己亲生儿子的心疼和歉意,只有逃过一劫的庆幸。 洛飞阳闭了闭眼,觉得自己从来就不该对面前的人抱有什么奢望。 “你……只要等我读完大学,我可以帮你还上那些钱的。”洛飞阳眼前蓦地闪过了七十一中教室里,女孩坐在窗边对他微笑的脸。 “我等不了那么久!”女人的声音有些歇斯底里,“洛飞阳,你要看着mama死吗?” “你不是喜欢弹吉他,喜欢作曲吗?辍学没什么的,你进了娱乐圈可以做你喜欢的事,我不会再反对了。” 洛曼歌看上去从来没想过东亚娱乐为什么愿意为她出这笔钱,对方是商人,怎么可能做亏本的买卖。这十年的合同,一定是杀人不见血的卖身契。 一道惊雷过后,白炽灯疯狂闪烁,洛曼歌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尖声道:“我知道了,你怪我,你还在怪我!当初忘了你还被关在家里是我不对,可我是你mama,是我把你带到这个世上来的,你怎么能怪我呢?” 洛飞阳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都被冻住了,屋子里陷入了死一样的寂静。 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洛飞阳才艰难道:“电话我会打,但从今以后,我不再欠你什么了。” 这就是对他太过贪心的惩罚吗?他在走进这个屋子之前,甚至还在设想自己的高中、大学,那是一条他最渴望的,平凡又安稳的路。 在那条路上,或许会有一个笨拙地保护他的女孩。 可是只过了短短几十分钟,他就不得不放弃之前设想过的未来,而这个世界上唯一和他血脉相连的亲人洛曼歌,永远不会理解他到底放弃了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