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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 困在深圳律所里的梁苏,收到了世界各地寄来五彩缤纷的明信片。随着业务扩展,所里招来一大批年轻律师,各个都称赞主任不但年轻貌美,日进斗金,还有个极其疼她的男朋友。 此时梁苏刚刚坐上主任之位,为了熟悉业务,整日里忙的焦头烂额。高飞也已经临近毕业,大半时间都呆在学校里忙论文的事。好在这个学期梁苏主讲的课程只有一门, 不然的话只怕脸上会熬起浓重的黑眼圈来。 每到夜深人静时,她翻看着明信片, 无比思念着于鹤立,也知道于鹤立同样对她牵肠挂肚。不过作为律所主任,肩头承担着所里全部律师的未来,只怕又得让他委屈一阵子。 偶尔能收到加拿大寄过来的越洋电话, 随着外公梁秋唐彻底糊涂入住老人院,大舅梁青已经完全接手梁氏集团。好在梁秋唐之前已经找律师安排好财产, 为保险起见还请公证员做了见证。他把企业的管理权全部交给了梁青,此外梁苏不但拥有百分之四十的股份,而且还有对董事会特殊的权力——一票否决权。意味着一旦梁青做出的决定梁苏觉得不妥,就可以立马按下停止键召开董事会和高管大会,让专业的管理人员重新进行讨论。当然,他也没忘记当初差点闯下大祸的小儿子,给了这不争气的竖子百分之二十的股份,靠每年分红就可以衣食无忧,但休想再染指梁氏集团一丝一毫。 “这项安排,其实我觉得很合理,你二舅实在太不争气了些。”梁青在电话里感慨,“你外公去老人院时反复交代过,要好好照顾你,供你把书念完。可能在他心里,你一直是机场里那个背双肩包梳马尾辫的小女生吧。” “大舅,我做律所主任了,怎么可能还是小孩儿?”提到最疼爱她的外公,梁苏胸中酸涩无比,“你一定要替我多去看看外公,他一个人在老人院,会觉得寂寞的。” “你外公自己要求去的,说那里有老人一起聊天,比家里有意思的多。”梁青回忆起父亲之前的模样,声音沉重了许多。“其实他糊涂前说过,你聪明,做事情也利落,可惜心思不在做生意上。只有一点他不放心,就是你和鹤立是怎么回事?说感情不好嘛。这么多年风风雨雨也还如胶似漆的;要是感情好嘛,在我们老一辈的心里早就该谈婚论嫁了。” 梁苏用胳膊夹着话筒,心不在焉的剥着一只蜜桔。“他为我吃了不少苦,刀山火海我都不会离开他。可是要争正论起婚嫁来,我倒觉得自己不适合他。” “这又怎么说?”听到外甥女的话梁青一下子急切起来,“苏苏,你不要妄自菲薄。现在你手上有梁氏集团的股份,身家可比鹤立要高太多。纵使他父亲之前在北京有一席之地,现在也早已退休。你很好,配得上他,真的。” “我知道,或者说我们之间根本没考虑过般配不般配的事情。”梁苏哑着嗓子道,“他在我一穷二白的时候追我,之后无论发生什么也不放手。般配不般配都是给外人看的,我们过得好就行。只是如果真的走进婚姻,我就不得不和他的家人相处。这点反倒是我最头疼的。” 梁青犹豫着试探道,“听鹤立在电话里说,你和他mama不是特别对付。” “你和他走的那么近?”听到舅舅的话,梁苏十分诧异,“我真是小瞧他了,能不远万里来找大舅你当说客。” “我没有做说客的意思,只是随口和你聊起来。再说我们梁氏收购了他在渥太华的公司大部分股份,让他不时了解下总不为过。”梁青好脾气的解释着,“苏苏你人事我这么多念,应该知道你做什么我都是支持的。人活一辈子,开心就好嘛。” “知道大舅最好了。其实刚和于鹤立开始的时候我并没有怎么多想,只觉得在一起很开心,而且那时候我的精神压力挺大,他总能在第一时间为我解决所有的问题。”梁苏回忆起往昔岁月,嘴角不由自主地微微上扬,“不过他家里挺复杂,现在大哥嫂子侄儿和他爹妈都住在一起,而且听说家里是由老太太全盘做主。” “哈哈哈,原来你是怕传说中地恶婆婆啊。这点我也没什么经验,你外婆没得早,你外公虽然风流到底也没再娶。你大舅妈还经常叨念,别人家都有奶奶帮着带孙子,只有我们家,一切得自己扛起来。”梁青呵呵笑着,“孩子的事我看你俩也没强求,既然不需要婆婆带孙子那你就可以安心在深圳定居,结婚之后偶尔陪鹤立回北京团聚下就好了。” 梁苏当年和于鹤立出国之前想着,夏琪琪此时正值更年期,精力旺盛,或许过几年岁数大了也就渐渐消停下来。没想到天不随人愿,似乎夏琪琪这个更年期有些漫长。现在于鹤立的侄儿都上小学了,全家人都住在一起。上次于鹤立回了趟北京,见到嫂子柳萍,觉得苍老了好几岁,长了不少白头发。 “再说吧,我现在所里的事情蒸蒸日上,一时半会儿也考虑不到结婚的头上去。况且于鹤立也觉得维持现状挺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梁苏说着就自己呵呵笑了起来,“不过上次回北京,他妈又叫他去相亲。不过现在给他介绍的,连带小孩儿的离异女士都有。” “你俩都不小了。”梁青郁闷的打断了顾自说笑的外甥女,“我就知道是这个结果,罢了罢了,你开心就好。” 梁苏听出大舅语气里的不痛快,于是索性和他撒起娇来。玩闹了一会儿两人都累了,就各自挂了电话休息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