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大人的小娇妻(重生) 第7节
一句话没头没尾,却是回答了刚刚余老太太的话。 余老太太看着姜欢喜那幽怨的眼神,非但一点儿起都没有反而还笑了,“那喜姐儿说说,祖母怎么欺负你了?” “祖母不分青红皂白就想罚我!” 一字一句说得掷地有声,本该是极具气势的,偏偏配上姜欢喜这张脸,怎么听怎么显得可爱。 ☆、人生如戏 “祖母哪里有不分青红皂白?”余老太太瞥了一眼还跪在地上的姜欢宜,目光冷漠,转头又看向姜欢喜,心里这才舒坦了点儿,“你大jiejie说你今天在书院因为给祁家那个私生子送点心吃被闻夫子责罚了。难道说,你没有错?” 姜欢喜听到余老太太嘴里冒出的‘私生子’的字眼时,眼睫颤了一下,心里有些不好受,撇撇嘴,娇嗔,“大jiejie说什么您就信什么!” “你这话的意思是,你大jiejie骗我了?”余老太太盯着姜欢宜,一双眸子眯地细细的仿佛只有一条缝儿,尾音上扬,如有千钧。 姜欢宜忙摇头,也有样学样的掉泪否认,“祖母,孙女怎么敢骗您呢,您若是不信可以问二meimei和四meimei,还有大哥哥,他也可以为我作证的。” 说着姜欢宜朝姜欢芸的方向瞪了一眼,姜欢芸看到,垂下头,没有作声。 许雅灵也在一旁帮着自己的女儿说话,“母亲,宜姐儿什么秉性您是最清楚不过的了,她是万不敢骗您的。 宜姐儿实在是觉得自己身为大姐有义务照看着几个meimei,却被三丫头言语相对地给讽刺了回来,心里难过,才想着找您做主,管教管教三丫头。 三丫头现在是还小,还不太懂得男女大防和脸面这事。可今天这事情若是被有心人给传播了出去,丢的可是我们整个姜家的人啊!” 听许雅灵话里话外都是透露着姜欢喜的不是,谢巧安也忍不住出声,“弟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宜姐儿不会骗人,难道我喜姐儿就会骗人了不成?” “大嫂,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 “行了!吵吵闹闹的成何体统!”余老太太沉声打断两人,她当然知道姜欢宜是没那个胆子骗自己的,只是听她哭得心烦又听谢巧安和许雅灵争执的聒噪,压了压太阳xue,这才又看向姜欢喜,“喜姐儿,你来同祖母说说,你大jiejie骗祖母了吗?” 姜欢喜睨了一眼姜欢宜,脆生生开口,“祖母,欢欢确实是给祁家哥哥送了点心不错,但您是不知道祁家哥哥有多可怜。 今天欢欢一看到他就觉得难过,他比欢欢高了一个头不止,看着却比欢欢还要瘦,浑身上下估摸着都没二两rou,穿的衣裳也都是补丁。 欢欢当时就想起小时候祖母曾经教导我,人,一定要有善心,我们说的做的,佛祖在天上都是看得见的。欢欢想,自己一定要帮帮祁家哥哥,让佛祖看到我的善心,然后保我们姜家官途顺利、保佑祖母长命百岁。 却不想,却不想大jiejie竟然胡乱揣测我同祁家哥哥的关系欢欢欢欢真是太难过了!” 说着,姜欢喜又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眼眶里慢慢地蓄了一股水汽,眼泪就这么又滴滴哒哒的掉了下来,看起来,真是觉得委屈坏了。 谢巧安走到欢欢身边,一向沉稳大气的她也是满眼泪水地看着余老太太,“母亲,这孩子是您从小看着长大的,您是知道的,她最是善良不过了, 说话做事哪有想这么多啊,她只想着多做些善事好保佑您身体康健,却被误解成这样” 余老太太也是偷偷抹了一把泪,她人老了,最是信佛祖不过的。 她也确实是没想到姜欢喜心里竟然这么心疼她这个祖母,将姜欢喜拉到自己身边,轻轻地拍着她的手,“好孩子,真是个好孩子,是祖母错怪你了,祖母跟你说声对不起,你就别生祖母的气了,啊?” 姜欢喜听着事情终于完了,心里长舒了一口气,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然后对余老太太乖巧地笑了笑,“不知者无罪,祖母向来最疼欢欢,欢欢不怪祖母的。” 余老太太瞅着姜欢喜这小嘴儿天然跟抹了蜜似的,高兴极了,摸摸她的头,然后一记眼刀射向了姜欢宜。 姜欢宜浑身一颤,吓得嘴皮子都哆哆嗦嗦的,“祖母,我” “你三meimei一心一意想着咱们姜家,你却搞不清楚状况只知道回来嘴碎地告状!” “我,我没有,祖母” 姜欢宜说不出话来,她向来是有些怕余老太太的,除了在家里的两个哥儿和姜欢喜面前她和蔼可亲,其他时候她向来是严厉的,也从不同其他孙女儿亲近。 许雅灵见余老太太已经被姜欢喜一听就假到不行的‘甜言蜜语’给彻底‘收服’了,怕姜欢宜被责罚,连忙也跪到地上啜泣,“母亲,喜姐儿是为姜家好为您好,宜姐儿也是为了这个家好啊!只是没想到喜姐儿长大了,心思也多了。 宜姐儿不知道她是存着什么样的想法,这才闹了这么个笑话,您就看在宜姐儿也是一片好心,别责罚她了。” 余老太太冷哼了一声,明显听不进去许雅灵的话。 姜欢喜见状撒娇的摇了摇余老太太的胳膊,娇滴滴地,柔着嗓子说,“祖母,您就别生气了,大jiejie其实还是很懂事的,今日祁小侯爷约我们一起去醉仙楼用午膳,大jiejie想去。 可喜姐儿劝了几句后,她就没去了。可见,大jiejie还是很懂得‘男女有别’的。” 许雅灵听到姜欢喜的话心脏一抽,看向姜欢宜,姜欢宜却是惊慌的别过头不敢触到她的目光,自己的女儿她最了解,只一个动作许雅灵就知道姜欢喜所言不假。 她恶狠狠地瞪着姜欢喜的后背,像是想把她的脊背戳出一个窟窿来。她这个侄女真是好生厉害啊,看似是在为宜姐儿开导,其实是想把她再一次推到风口浪尖上。 西景虽然民风开放,对女子也不似以前多加拘束,女儿家可以外出、可以读书。 但是姜家好歹是大户人家,姑娘家同外男一同在外用膳,虽不是罪,但落在有心人的眼里,还是太不知礼;若流言再失真了些,恐怕以后连婆家都不好找。 果然,余老太太一听,目光又是一凛,“你还要和外男出去用膳?” “我我” “口口声声说喜姐儿不懂事,我看你才是最不懂事的那个,有你这个大jiejie不知礼仪,下面的meimei哪个能学好?喜姐儿没准就是被你带坏的!去祠堂跪着,抄写《女诫》一百遍,不抄完不准吃饭。” 姜欢宜从小到大都被许雅灵好吃好喝的伺候着,虽不及姜欢喜,但也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罪,她都快要被吓坏了,整个人缩到许雅灵的怀里,“母亲.” 许雅灵看着心疼,女儿是自己身上掉下的rou啊,她不心疼谁心疼? “母亲” “谁若是求情,就跟她一起跪着去!” 余老太太铁了心要罚姜欢宜,许雅灵也 只能噤声,看着谢巧安和姜欢喜的眼神尽是幽怨。 三房姜宏平的正室大娘子夏蔓薇看事情了结了,忙出来打圆场,“好了母亲,这罚也罚了,您老就消消气,别跟小辈一般见识了。” 余老太太看看一旁的姜欢芸、姜欢歆,思忖了一下,说:“芸姐儿和歆姐儿虽然没错,但你们没有在宜姐儿和喜姐儿行为不当时加以提醒,回去便也抄写三遍《女诫》,至于喜姐儿” 余老太太的眼尾扫过姜欢喜,姜欢喜灿烂一笑,讨好意味明显。 “闻夫子已经罚你抄经书了,我就不让你再多抄了,但是,今天的事情,你也不能说完全没错,就罚你从现在开始什么东西都不许吃。” 姜欢喜本还笑着,一听余老太太罚她不许用东西,心里叫苦连连。她今天回的晚,还没用午膳呢,肚子早就在抗议了,这还不让她吃东西垫吧垫吧,她真的会死的! “祖母祖母”姜欢喜握着余老太太的手晃来晃去,水汪汪的大眼眨巴着撒娇,“我可以抄《女诫》,您让我用膳好不好啊?” 余老太太笑了笑,语气温柔的问:“想抄《女诫》啊?” 姜欢喜狠狠地点了好多下头,又怕余老太太感受不到自己的决心,又大声地嗯了一声。 “既然这么想抄经书”余老太太瞄着姜欢喜的眸子,见她逐渐变得欣喜,然后一盆冷水泼了下来,“可我偏不让你抄,好好饿着肚子反省反省吧,这事没得商量。” 打蛇当打七寸,余老太太虽然年纪大了,但心里却是门儿清着呢,知道姜欢喜向来极重口腹之欲,罚她不许用膳,最是合适不过了。 —— 从翡翠院出来之后,谢巧安便将姜欢喜领到了她和姜宏艺住的常安院。让王妈、幼彤和幼蓉在门外等着,谢巧安一进屋就坐在一把红木椅子上,随后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神色更是前所未有的严肃,“说!今天回来这么晚去哪儿去了?” 姜欢喜脖子一缩,心想母亲果然是母亲,祖母都忘了询问她怎么回家晚了。 不想骗母亲,姜欢喜思索了一下,还是说了实话,“我去找祁筠哥哥了” 蓦的听到祁筠的名字谢巧安一开始还有些反应不过来,然后便想起是祁家那个不受宠的大公子,头顿时有些疼。 : 日常求一波收藏和评论啦! ☆、儿时初遇 “你跟他怎么变得如此熟悉了?娘记得你以前不是对他.”谢巧安迟疑了一瞬,又说,“况且你不是一向跟祁家的小侯爷走得比较近?以前总是一口一个哥哥的喊,还总喜欢前后跟着他,怎么现在又跟祁筠” “娘”姜欢喜走到谢巧安跟前,一双秀气的杏眼盯着她,因为刚哭过没多久,这会儿眼眶和鼻子还是红红的,活脱脱像个小可怜。 “我觉得祁筠哥哥是个好人,他也是真的很好,我”姜欢喜想了很久,最后还是轻声说,“我想对他好。” 谢巧安目光慈爱,轻轻捏了下她白里透红的脸蛋儿,语气温柔,“你自己还是个没长大的丫头呢,就想着对别人好呢?” “娘”姜欢喜扯扯谢巧安的衣袖,目光殷切,语气恳切,“他吃不好穿不好,祁小侯爷还总是命人打骂他,他母亲,母亲又早早地离开了,实在是太可怜了。” “是啊。”谢巧安也是个温柔心善的,平日里见到路边的乞丐总也总会差人拿点儿东西送给他们,更遑论祁筠还是个未及弱冠的孩子呢,“那孩子确实是命苦,他母亲,那么温柔的一个人,真是可惜了” 姜欢喜没料到谢巧安竟然还识得祁筠的母亲,有些惊讶,她还挺想多知晓一些祁筠的事的,“娘,祁筠的母亲,您竟见过?您能给我讲讲她吗?” 谢巧安揉了揉姜欢喜的头发,眸子看向远处,想起了初次见到也是唯一一次见到祁筠的母亲白亦霜的场景,“傻孩子,何止是娘亲见过,你也见过呢。她啊,是一个顶顶温柔的人,比娘以往见过的所有人都要温婉。 那应该是白夫人领着祁筠刚回到祁侯府没多久的时候,还是个冬天。那天,祁侯府摆宴席广邀好友,我和你父亲去参加宴席,带着还才四岁的你。你在席上坐不住,闹着要出去玩” 九年前,祁侯府。 “娘亲,我不想呆在这儿,我想去和祁盛哥哥玩!” 刚刚过了四岁生辰的小姜欢喜模样已经是极其水灵的了,微红的小脸仿佛染上了淡淡的胭脂,艳若桃李。 穿着一身鹅黄的罗衣裳绣着淡粉色的朵朵梅花,一根浅色的腰带系着可堪一握的柳腰。因为已经是初冬了,还配上了一件浅紫色镶着白狐边的小斗篷。白绒绒的白狐毛簇拥在颈边,更是将小姜欢喜娇小的脸蛋衬得玲珑俏丽,让人移不开眼。 “欢欢乖,祁盛哥哥这会儿没空跟你玩。” 小姜欢喜有些不高兴,明亮的眸子望望外面,外面下雪了,她好想出去堆雪人啊 “娘,我想出去玩雪。” 谢巧安看姜宏艺正在和同僚把酒言欢,实在不忍心拒绝小姜欢喜,“那娘悄悄带你出去,可是不能玩太久哦,你身子弱,如果玩太久会生病,那样,你就要喝苦苦的药了。” 小姜欢喜最讨厌喝药了,那药又黑又苦,一点儿都没有王婆子做的玫瑰酥好吃。 想到玫瑰酥,小姜欢喜有些馋了,伸手吃力地从案几上拿下两块看起来小巧玲珑的点心,然后把其中一块塞到嘴里,点心把她的嘴塞得满满当当的,也让她说话有些口齿不清,“凉(娘),窝们粥吧(我们走吧)。” 谢巧安按了按小姜欢喜光滑的额头,目光带着宠溺和嗔怒,然后牵住小姜欢喜的小手往外走。 小姜欢喜一到外面就忘了刚刚谢巧安说的话,谢巧安一个不察她便松开谢巧安的手撒欢儿地开始东跑跑西晃晃,还时不时地从地上抓雪握成一个拳头状的雪球往谢巧安身上砸。 谢巧安见她玩的高兴,索性也就由着她玩了,还配合小姜欢喜一起砸雪球。 不知不觉中,她们便走到了祁侯府一处十分偏僻的地方,就是白亦霜和祁筠的住处。白亦霜那时正在院子里choucha祁筠的功课,祁筠没背出来,白夫人看着祁筠气恼的模样,没有发脾气而是揉揉他的头,刚想说些什么,一个雪球就‘砰’地一下砸到了祁筠的身上。 白亦霜和祁筠显然被雪球给吓了一跳,都往砸的方向去看。然后,便看到了谢巧安和小姜欢喜。 小姜欢喜也知道自己做错事了有些害怕,小小的一团直往谢巧安的身后躲。 谢巧安看看白亦霜和祁筠,觉得抱歉极了,“真是对不住,小女太过顽劣,这位哥儿没事吧?” 白亦霜偏头看了一眼还正埋着头躲在谢巧安身后的小姜欢喜,觉得实在有趣,朝谢巧安柔柔笑了一下,“不碍事的,男孩子身子骨健朗,倒是小姑娘,看来是吓坏了。” 小姜欢喜正偷偷地躲在谢巧安身后明目张胆地偷看祁筠。一双圆杏眼眨巴着,眼睫上下扇动,盯着祁筠一动也不动,她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哥哥 小祁筠感受到小姜欢喜的视线,猛地抬头阴沉着眸子直直地看向小姜欢喜,小姜欢喜看见小祁筠那阴恐可怖的眼神,心生骇然,被那目光定的感觉身子都没法动弹了。 小姜欢喜好想哭,她突然觉得这个好看的哥哥一点都不好看还很可爱。 小手扯了扯谢巧安身后的衣裳,嗫喏着唇瓣,声音都有点颤抖,“娘,咱们走吧” 谢巧安弯下腰看着小姜欢喜的眼睛,目光轻柔,“欢欢,你刚刚砸到那个哥哥了。娘亲教过你的,做错事要道歉,你要跟那个哥哥道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