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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你这……怎么回来之前也不提前跟家里打电话说一声,实在不行你发个电报啊,害得我都不知道你要回来,早知道我今儿一大早就去多买点菜了……” 红秀娟被大儿子突然回家的惊喜冲击得大脑发热,语无伦次地说了一大堆,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只顾着边笑边绕着他团团转。 转没两圈,她突然一拍大腿,恍然大悟般地抄起钱包就想往外冲。 “不行,我得赶紧去菜市场看看,也许还没割几斤rou回来。” “妈。”沈诚及时拦住一时热血上头的老母亲,劝道:“我只是恰好在这边出任务,抽空回来一趟而已,后天就要走,您好好歇着,别忙活了。” “后……后天就要走啊,这才能在家待不到两天吧。” 这个消息犹如一盆夹杂着碎冰的冷水,兜头泼了红秀娟一个透心凉。 她兴奋的神情以rou眼可见的速度颓丧起来,最后变成不舍。 “咋就不能多留两天呢?” 这句话她嘀咕得很小声,没敢让大儿子听见,毕竟她也知道自家大儿子干得是保家卫国的光荣职业,身为家属,她帮不上什么忙,但也不能给他增添负担。 可她却不知道,沈诚的五感是专门训练过的,再微小的声音他也听得见。 自然,母亲的这句不舍的话也清清楚楚地落入他耳中。 他神情微顿,最终什么也没说,只将母亲搀扶回沙发上落座。 “你在外头过得好不好?吃得怎么样?……” 红秀娟扯着大儿子关心地一个个发问,沈诚也极有耐心,问到什么就回答什么,直到冷不丁地被问及自己的婚姻状况。 “你说你今年这都三十一了,别人家像你这么大的,娃都会自个儿出门打酱油了,咋滴还不寻摸个对象回来,难道你还真想打一辈子光棍?” “妈,这种事也不是说有就有的,要看缘分。” 沈诚无奈解释,可惜老母亲完全就是一副“不听不听我不听的姿态”,还强硬要求:“我不管,我知道你今年是有假期能回来的,等到时候你要还是没给我领个人回来,我就直接给你领导打电话,让组织给你安排个对象。” “……” 说不过老母亲的沈诚干脆选择闭嘴,由着她去。 反正每回他回家,都得面临这一遭,闹到最后到底他妈也不会真舍得逼迫他,习惯了就好。 而且,他现在其实也不是很想再多说话。 知子莫若母,虽说大儿子常年也是习惯板着一张脸,沉默寡言地不爱说话,但那种状态跟现在是不一样的。 所以一看到他安静下来,冷峻的眉眼间似乎凝结着一丝郁色,红秀娟就察觉到异样。 “怎么了?不高兴了?”她小心翼翼地询问:“是遇上什么事了吗?” “没有。”沈诚极快地回答,为了转移母亲的注意力,特意询问起家里其他人:“小米他们呢?” 他问的是他meimei妹夫一家。 沈诚的家庭有点复杂,他母亲跟他父亲当年生下了他跟小他两岁的二弟沈礼之后,体弱多病的父亲没过几年就因病去世了。 在当时那种年代,一个女人带着两个年幼的孩子根本就是活不下去的,特别是沈家当初还算是资本家庭,受社会风气影响,想要活着更加艰难。 偏偏沈家当时在国内已经没什么人了,而红秀娟的娘家…… 只能说一声不提也罢。 所以为了一家三口能活命,红秀娟只能经人介绍,带着两个年幼的儿子改嫁给另一个姓叶的工人。 因为对方是同样带着两个孩子的鳏夫,所以谁也没嫌弃谁。 二婚后,红秀娟跟对方又生了一女一儿。 其中女儿叫叶米,比沈诚小八岁,小儿子叫叶亦,比沈诚小了足足十八岁。 即便孩子们都很大,可因为结婚早,所以红秀娟的年纪并不是很大,今年甚至还没到五十,加上她天生丽质,又保养得好,所以出去外面说是三十多都有人信。 这看起来似乎是热热闹闹的一大家子,事实也是如此。 只是后来因为一些糟心事,红秀娟跟后来的丈夫离婚,现在带着还没成年的小儿子,跟着二儿子一起从老家搬来首都这边生活。 不过她经常会过来女儿家,帮着照顾小外孙女跟小外孙。 毕竟家里也就这两个孙辈了。 除了早早结婚生子的女儿之外,其他三个儿子不论大小,全都是单身状态,也因此,红秀娟对儿子们的终身大事急得不得了。 从一开始的要求个长相周正性格好的姑娘,到后来的只要是个活的就行。 可谓是史上对未来儿媳要求最低的婆婆了。 沈诚之所以问的是meimei一家,是因为他现在就在他meimei家里。 到也不是说除了这里没地方去,其实他自己在首都是有房产的,还不止一处。 这些都是他亲生父亲留给他们兄弟俩的遗产。 只是这些房子有些在以前被人霸占后糟蹋得不成样,有些则年久失修变成荒宅,即便后来他母亲有找人去收拾修缮,但长久没人居住的地方显然也没法住人。 偏偏今天太晚了,飞机没有航班,火车票更是连带着后面几天的票全都售光,所以他今晚只能被迫滞留首都。 本来沈诚想随意找家招待所住一晚,明日一早再去买机票回军区,谁知在打电话跟领导汇报任务完成进度时,却被他臭骂一顿,随即勒令他回家歇够之前给的三天假再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