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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子是白色的,裙子是素色的,这两抹颜色融在一起,淡的如同一缕炊烟,唯有她散在枕头上的黑发,亮的好像拥有生命。 “宁可安。” 她脸上泛着异常的潮红。 “宁可安,醒醒。” 言泽舟探到了她的额头,如预想的一样,guntang。 也许是他的手凉,床上的人忽然动了动,睁开了眼睛。 “你怎么在这儿?” “送粥。” “不是说让阿橘送吗?” 言泽舟蹙眉,她都烧得迷迷糊糊了,竟然还有心思同他计较这个。 “你发烧了。我去叫龚姐。” “叫龚姐干什么?她又不是医生。”可安扶着太阳xue,那里“突突”地跳着,她快要连言泽舟的脸都看不清了。 “她学过医。” 言泽舟转身,却被可安一把抓住了胳膊。 “不用麻烦龚姐,你给我找颗退烧药就可以了。” 她借力坐起来,却摇摇晃晃的。言泽舟坐到床沿边,下意识地托住了她的身子,她的身子又热又软。 “言泽舟,你往哪里摸呢?”可安扬着下巴看着他笑,眸间流窜着细碎的光。 言泽舟松手。 “我什么都没有摸到。” “兄弟,那是因为你手放反了,背上能有什么。”可安挤挤眼:“你手往前面来,就什么都能摸到了。” 言泽舟面无表情地瞪着她,她面不改色地笑着。 “我看是不用叫龚姐了。” “嗯,这就对了。”可安挥挥手:“去拿药吧。” 言泽舟没挪动脚步,身子忽然往前一伏。两人的距离瞬间拉近。 “你干什么?”可安声音有了丝慌张。 “你说我要干什么?”他歪了歪脖子,淡淡地反问回来。 随着他的动作,他们已经近得连鼻息都纠缠在了一起。 空气里有暧昧在叫嚣。 停顿了片刻之后,言泽舟扬手。 可安吓得立马护住了胸口。 “你还真摸啊!” 言泽舟无声地笑了。在她惶惶不安地目光里,他用手捞过床上的一个靠枕,垫在了她的背后。 “没有胆子,就别乱撩男人。”他一字一顿地道。 可安倚在靠枕上,看着他出去的背影,一下xiele气。她胆子是不大,可她愿意为他勇敢啊。 没一会儿,言泽舟回来,他不仅拿了药,手里还多了一床被子。 “先把粥吃了,再吃药。” 可安看着那碗番薯粥,还冒着白白的热气,她的眼角有些涩。 “为什么是番薯粥?” “这里只有番薯能用来熬粥。” 他把被子打散了盖在她身上,头也不抬地回答,答案滴水不漏。 可安点点头。 “你喂我吧。” 言泽舟蹙眉:“你又来是不是?” 她把衣袖往上一挽,白嫩的手肘上被红药水染的触目惊心。 “我手受伤了,你喂我吧。” 第二十二章 夏有凉风2 言泽舟曾是枪林弹雨里活过来的男人,见过的大伤小伤无数,但这一刻,这点擦伤竟然像戳进了他的心窝子。 “不怕留疤吗?”鬼使神差的,他问了一句。 “留疤了你会嫌弃我吗?” “……” 言泽舟觉得自己根本没有办法好好和眼前这个女人聊天。他在床边坐下,随手把碗端过来。 碗沿温温的,已经没有刚才那么烫手了。 他舀了一勺,勺子搁在碗口稍稍又凉了一会儿,才递到她的嘴边。 她眨了眨眼,长长的睫毛像是一把小扇子在眼角落了一弯光圈。言泽舟以为她又要得寸进尺说什么打趣的话,没想到她只是乖乖地张嘴,抿走了勺子上的粥。 他又递过去一勺,她吞下……如此循环往复。 屋里洋溢着出人意料的安谧与温情。 很快,碗里的粥少了一半。 “是不是饿了?”言泽舟问。 可安摇摇头. “不饿?” “嗯。”她扬了扬唇,笑容像个孩童一样干净纯真:“但我想吃。” 不饿,但是想吃。这又是什么道理? 言泽舟静静地看着她,她的表情,甜得像是经了霜的红薯。 “下次,不要再做这样危险的事情了。见义勇为,也要在自己的能力范围之内。”他的嗓音沉沉的。 “你在担心我。”她用的是陈述句。 言泽舟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面对他的沉默,可安心满意足。 她想,他不会知道,她之所以变得越来越正义,其实是在向他学习。也许,等有朝一日她变成了和他一样的人,那个时候,他就会多喜欢她一点。 粥碗很快见了底,言泽舟起身放碗,顺手给她倒水拿药。可安按着胸口,强压下胃里的不适,若无其事地和他聊着天。 十几分钟之后,言泽舟的掌心托着几颗白色的药丸,走到她面前。 “把药吃了。” “嗯。”可安应声,却没有接:“好事做到底,送佛送到西,不如药你也一起喂了吧。” 言泽舟知道她又要耍花腔,却还是耐心的配合着她。 “你想怎么喂?” “当然是用嘴喂,电视上都是那么演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