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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很强大,也许不会。如果他不够强大或者恰好某个时间很脆弱,可能你的优秀、你的逻辑、你的条理性就成了他的一种压力。” 吴抗扯扯嘴角,没有再说话。 吴抗一直很相信“一份耕耘,一份收获”这句话。学生时期,好成绩是凭勤奋念书得来的,出来工作,高收入是凭勤奋工作得来的。 她以为爱情也是这样,付出了就有回报。不管是物质上的支持,不管是精神上的陪伴。只要付出了,对方总能感知自己的心意,然后回报同样的情愫。 可是啊,程承要钱,她给了,程承心烦,她愿意帮助开解,纵使如此,程承还是把她推得远远的——是的,看似是程承自己走了,真相却是,她被丢下了。 物业管理处打来电话:“吴小姐,你家的信箱可能要整理一下,快递员说杂志要塞不进去了。” 吴抗下楼去开信箱,里面有几本足球杂志。 是程承之前订的,家里的杂物箱也还有不少。吴抗对足球并无兴趣,她随意翻翻,拿着上了楼,再把杂志放回杂物箱,看到里面夹着一张早已过了期的赛事门票。 吴抗想起了,那晚程承晚归,说去看球赛了。 她还想起了,公司给了程承两张票,程承叫她一起去,她一口回绝:“谢谢了,我宁愿在家里看电影。” 也许李晴说的对,程承固然不是最适合她的对象,但她也不见得适合程承。他们都未必真正了解对方。她还记得,那一晚程承酒醉,为郑诗南,他胡言乱语:“我曾经以为我和她很适合。我喜欢足球,她也喜欢运动。我喜欢车子手表,她也喜欢女人化妆品包包。我想要万人仰望,她也习惯成为人群里的焦点。我和她真的很像,我们都是这个现实社会里不断追逐财富追逐交际关系的人,像个猎人。”大朗在旁边劝止,程承却没有停止一次次举杯。那时候,吴抗就应该知道,自己大概和程承并不那么适合。 第15章 程承离开的第三个月。 时间大概是最好的药。吴抗渐渐恢复了她的元气,至少表面是。 吴抗再次重新适应了一个人的生活,就和她做的那个梦一样,一个人上下班,煮一个人的饭,一个人入睡,一个人醒来。 对两人感情现状毫不知情的母亲偶尔会发来催生孩子的信息,吴抗面对类似的关心,再也不像刚开始那样感觉到焦虑和锐痛。她学会了若无其事地应付,就好像程承就坐在她旁边,仿佛下一个月就有可能为长辈带去怀孕的好消息。 她并不知道程承所讲的静一静到底是要多久,但她心里隐隐约约生出了一种想法,也许这样的暂停——假如真的是暂停的话——也不会是一件很坏的事情,至少能够给予她足够的时间,去梳理对程承真正的想法。 她很郑重地在日记本上列了关于程承的GOODBAD的清单。 程承的GOOD:从最肤浅的说起吧,程承的外表当然是不差的,姑且不论是不是刻意的恭维,至少在大家的嘴里他们两个是所谓的男才女貌,何况他还比她高了不少。身高对于一个男性而言,大概会是加分项。程承的收入也不差,对财富的追逐心让他逐渐培养了比她更敏锐的投资眼光,加之他本身就有不错的年薪,如果不是因为他花钱有点大手大脚,再因为郑诗南那一两年花了不少钱,估计他不必要沦落到目前这么狼狈的境地。还有,上进大概算是程承的优点。 吴抗皱眉想了想,程承的优点还真少。 程承的BAD:程承的脾气太差,缺乏耐心,一件事说了两三个回合还没达成共识的话,就会炸毛。程承的历史太多,当然郑诗南算一个,而那些和程承在一起之前她就听大朗调侃过几次的,那大概至少有四五个。程承不像她一样,凡事规整,东西总是乱丢乱放,所以后来才有了她禁止他未经准许进入她的书房的规矩。程承作息不健康,经常在外面喝酒,晚归晚睡晚起。还记得有一次程承喝醉了,打来电话话意不清,吴抗半夜一点爬起来去接他,他还把她的车子吐得一塌糊涂,第二天她就罚了他五百块钱去洗车,下午程承也乖乖转了账,还加了50元说了是滞纳金。 吴抗一边写,一边回忆。程承的BAD已经写了太多太多,一滴水珠印在了“50元”那个字,很快晕染开来。 吴抗终于放下笔,无法再写下去。 她承认,自己是爱程承的,也许就在第一次遇上的时候,程承就在她的心里埋下了一颗种子。当时程承当然是另有所爱,但如果不遮掩人类内心深处的丑恶情绪,当程承恢复了单身,那颗种子也许就悄然萌发。这让后来的一切发生得那么顺理成章。 只有爱可以解释这种情绪。她那么煞有其事地列举程承的好与坏又如何,纵使李晴说过的“你可以找到比程承更好的”—— 有些人是明知没有那么好,却已经放不下。 时间就这么一点一点地往前走,从初秋走到了初冬,身上的衣服渐渐穿得厚了。 五六点钟的光景,风有些冷,吴抗扣上了风衣外套的口子,看路边来来往往的人们,有黑白灰如同自己装扮的工薪一族,也有仍然花花绿绿大外套宽裤子的小情侣们。 马上就是新的一年了。 李晴约了吴抗去拜神:“希望我新的一年,能找到一个有钱又帅气的男朋友,闪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