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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大哥,你们也到船上了?这是发生了何事?” 胖修士名讳高彬,是照阳山的大弟子,他朝拉扯中的人群使了个眼色,小声道:“这艘船上了泉阳洞的人,正在吵架呢。” 玄曦瞬间明了,泉阳洞的修士一路烧杀劫掠,恶名在外,被诸位修士碰见,哪里还会放过他们。 一名身着藏蓝色道袍的修士大力揪起对面修士的衣领,怒道:“你们泉阳洞的人做了多少腌臜事,现在还作弄到我们头上了,居然敢在我们饭菜里下毒!你们简直就是修士之耻,根本不配去仙门大会!” 其余人围着起哄道:“把他们扔出去!” 几名泉阳洞的弟子掏出利剑,一脸愤懑不平,被揪住衣领的弟子急忙叫他们放下剑,满脸堆笑道:这都是误会,是他人假借了泉阳洞的名义作恶,我们并未做过任何危害旁人的坏事。” 道袍修士冷哼一声,道:“你说你们没做过,拿出证据来!空口无凭,有谁信?” 对方长叹一口气,道:“我们在途经东吴国时,遇到几个盗匪正在打家劫舍,我们看不惯就出手了,哪知对方也有修为傍身。我们虽然不敌他们,但也伤了一位盗匪,被他们记恨在心。去哪儿作恶都打着泉阳洞弟子的名义,我们这一路可被他们害惨了。” 说至此处,他脸上露出一丝苦笑:“请诸位仙友仔细想想,大家都是仙门子弟,如果那些坏事都是我们干的,我们又哪里敢明目张胆去参加仙门大会啊。” 在场的人听了这番话,态度也有所松动。 道袍修士紧咬着不放,道:“我师弟用过几口饭便浑身抽搐,现在还昏迷不醒,我问过船员,他们送饭时遇见了你们的人,不是你们还是谁!” “此事的确同我们无关,若仙友不信,大可以仔细查验我们的行李。” 道袍修士跟周围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几名修士立刻会意,进了泉阳洞弟子们的房间。不消片刻后,几名弟子都满脸失望地走出来,对着道袍修士摇摇头。 道袍修士放开他,用力甩了甩袖子,道:“也罢,既然没有搜到什么证据,我暂且相信你们,如果被我发现师弟中毒同你们有关,我定然不会放过你们!” 泉阳洞弟子正了正衣冠,抱拳道:“多谢仙友体谅,不知贵派师弟中了什么毒,我略懂医术,说不定能襄助一二。” 道袍修士摇摇头,道:“我也不知,坤虚派的几位仙友正在替师弟诊治,目前情况未明。” 坤虚 听见坤虚派的名号,玄曦面容霎时变得苍白,不由倒退几步。 慕修晏注意到她的不对,低头问道:“怎么了?” 玄曦没有答话,她死死地盯着过道。 往里的隔间处,走出一个她再熟悉不过的身影。 来人着一拢天水之青的衣袍,眉目清俊,挺秀的身姿中透出如昆仑美玉般的温润气质。他微微挽起袖袍,修长的手指中轻拿着一枚银针。 正是贺南星。 他上前对着道袍修士舒眉浅笑,嗓音温和如春风朗月:“贵派弟子已经无恙。” 道袍修士长舒一口气,道:“多谢贺少侠相救,不知我这师弟中的是什么毒?” 贺南星示意道袍修士看向自己手中的银针,道:“食物中并无毒。” 道袍修士和周围弟子都丈二摸不着脑袋,疑惑问道:“那师弟怎会口唇发紫,抽搐不休呢?” 贺南星道:“贵派弟子经脉间有略有堵塞,本无大碍,但他心绪不平,急于突破,修炼有过之而无不及,灵台长期得不到疏导,这才导致今日症状。” 虽然贺南星说得委婉,但周围人都恍然大悟,原来是他们师弟自己走火入魔,还怨怪旁人下毒暗害。 道袍修士脸上有些挂不住,他假意咳了两声延缓尴尬,对着泉阳洞弟子抱拳道:“诸位仙友,实在是对不住,是我小人之心,误以为你们害了我师弟,一直揪着你们不放,你们想怎么出气我都认。” 泉阳洞修士互相看了看,为首的弟子上前道:“不打不相识,你也是为师弟心急而已,我们不是不讲理的人,这件事就掀过去吧。” 道袍修士连声道是。见事情解决,看热闹的人群也逐渐散了。 贺南星也将要离开。 一道声音从后方传来。 “玄曦姑娘,慕少侠,那我就先告辞了。” “好。” 骤然听见这熟悉的清丽嗓音,贺南星顿时停住脚步,心跳声震如鼓雷,身子竟然有些克制不住的微微颤抖。 贺南星缓缓回头,撞进一双无比熟悉的杏眼中。 他唇角一弯,正欲上前,却见少女的眸子中全是冰冷的寒意。 “麻烦你,让一让。” 第17章 、风起 玄曦的房间只有几步远,她避开慕修晏的目光,强装镇定同他道了别。她知道自己有些失态,慕修晏显然看出了不对劲,但所幸他是一位极有分寸的君子,并没有多加追问。 待到关上房门后,玄曦形同全身卸了力,连迈开步子都有些困难。 她倚在门上长久的发怔。 她以为重来一世,自己对前世的爱恨情仇已经全然释怀。但见到贺南星的那一刻,她才明白,自己原来从未放下。那些隐秘的爱恨交织在一起,此刻都堵在心口叫嚣着,令人喘不过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