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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观她的一生,似乎即出生后,就是一连串的错误。她一步错,步步错。 是个女孩是错,长得好看是错,出生在特困山区,狭隘了眼界是错,没有父母教导是错,考进了大学带来巨大的家庭负担是错,一缺钱就受了蒙骗踏进泥潭是错,被这泥潭束缚双翼再也没有勇气挣脱是错…… 她没有一件事是对的。 可她又做错了什么? 小兔子的生命孤独而倔强,它走出一生那么远,在一片黑暗与荆棘里滚出一条血路,然后把伤害了它,沾满了血的荆棘拔下来,再深深扎进血rou里,把自己伪装成一只刺猬,鲜血淋漓。 你看,当我长出刺,我的朋友无法拥抱我,我的敌人无法靠近我,若世界以痛吻我,我为何不可报之以更多诅咒? 可…… 冯小月,是谁替你穿上那身白旗袍的呢? 应呈只觉喉咙干涩,终于开口:“这背后还有人。这个人,帮马琼联系到了冯小月,以确保马琼不会参与进来,确保我们不会查到马琼头上。 或许真的如她所言,她承诺过的,可能真的只有两座墓。而这个人答应冯小月的,或许也不过是让她死后尽量干净而整洁,仅此而已。” “等会等会,马琼?我现在脑子不大好,你们谁给我捋一捋,马琼又是怎么回事?现在到底是怎么个情况?” 虽然他早一步回到市局,但一进门就被摁到医务室了,折腾了一路,胸口和脑袋都疼到撕心裂肺,得到的情报却并不比他们多多少。 谢霖只好给他总结了一下:“我们审了马琼,基本上可以断定就是她雇了冯小月杀了马晟,但是我们没证据,查了她的帐也没查出什么来,现在看来,也难怪我们什么都查不到,这冯小月本身就不是为了钱杀的人。 至于何洋,凶器上确实有他的指纹,但根本说不通,既然身上没留一丁点物证,又为什么要费尽心思把沾满指纹的凶器塞进尸体里? 这个栽赃也栽得太诡异了,生怕我们看不出来似的。我怀疑栽赃了何洋的,跟马琼的这个雇凶中间人,大概率是同一个。” “可这个人,到底在打算什么?他一边帮我们撬掉了郑远峰整个贩毒集团,一边把各种证据给我们送上门,尤其是那个包厢的监控视频,还帮我们截取好时间段,单独弄了个新建文件夹,未免也太诡异了。” 叶青舟说:“听说过一山不容二虎吗?我估计这人才是真正设局的那个人,冯小月也是被他利用的,做这一切,只不过是为了借咱们的手铲除异己,好把城西这块地空出来,收进自己嘴下,这个人……是拿我们警察当枪使呢。” 应呈一撩头发依然是那个意气风发的刑侦支队长,又笑了:“这个案子远远没有结束,我们抓了一个郑远峰,只不过是为这个嫌疑人扫清了道路,而我们甚至不能证明他的存在,他就是一个未知者,既然未知,那我们就给他一个代号叫「X」怎么样?” “「X」?我没意见,但你打算怎么查?” “咱们先把郑远峰审了,这老狐狸说不定知道谁打算跟他抢生意。” 徐帆有一种又回归了一线的错觉,跃跃欲试搓了搓手,很是兴奋:“那我干什么?” 他当头一盆冷水就泼了过去:“你?你写报告。这是你最后一次外勤,你自己说的,少叨叨。” 徐帆刚燃起来的热血又嗤一声熄灭了。 见状,应呈又从口袋里摸出了江还给他的那支血样,递了过去:“还有,帮我查查这个。” “这是谁的血样?” “江还的,我把这小子弄到我家去了,你帮我比对一下,不止是失踪人口,还有逃犯或者受害者亲属什么的,总之都查一遍,看看这小子到底什么人。” 徐帆瞪大了眼:“什么?你连他是谁都不知道你就敢往家里带?万一出点什么事呢?你是真胆大包天了是不是?” “放心,我自己心里有数。我确实不知道这小子到底是谁,万一你查出来他是什么在逃嫌疑人,我第一个给他送回来。我就是觉得……至少,他现在还不会害我。” “放心?放你的屁,脑子浆糊了吧?知人知面还不知心呢,冯小月,多好一姑娘,逼急了陌生人也杀,鬼知道那江还是什么来路!” 应呈揉了揉头发:“徐帆,你知道吗,我……我看着他眼熟。不是那种眼熟,我说不上来。但……我就是觉得我们不是初次相遇,我们是久别重逢。 我就是……怎么都想不起来他到底是谁。但他记得我,他一定记得我,只是他不说。” 他觉得这茫茫世界有一根线,一头吊着江还,一头绑着他,有人把这根线一点点卷进卷轴。于是,他们就这么骤然相逢。 就算不曾相见,那虚无之中确实存在着的线,也无时无刻不沟通着他们之间超越了这个时空的联系。 明明并不相识,却格外熟悉。 命运二字,确实诡秘而又温柔。 “总之,我自己有数,他在医院曾经跟我说过,与其说是他接连参与进了两桩案子,不如说是这两桩案子自己上门来找他,这么一说,倒是跟何洋的情况有点相似。” 谢霖惊道:“你怀疑有人故意把他扯进来?” 他点头:“但这不代表江还就不可疑了,我把他带回家,也是为了把他放眼皮子底下好好看着,反正他也无处可去,我又不缺钱,一个流浪汉我还养得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