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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后再好言好语同你说一个滚字。”一把拽起那女人的衣襟,秦君恩咬牙切齿,“你与那宋承治是对儿什么狗东西,当我不知道?如今还有脸来装善男信女,今天这话我不想重复第二遍,你同他要如何都与我无关,别打着你们无辜也无罪的名头来这处恶心我。” 眼角的泪水还未滑落,仍是挂在睫毛上,商知雪委屈无辜的表情在正对秦君恩的一瞬突变,那女人眼底的狠毒阴险展露无遗,她不争,不怒,只避开身旁宫人淡然一句。 “秦君恩,你大嫂死了。” 商知雪道,“就在昨日,她诞下一名男婴,然后抱着孩子一块儿撞的墙,血洒了满地,鲜红的血,你们秦家现在除了你,当真是一个也不再剩。” “.............”手指突然发抖,用力拽紧面前那女人,秦君恩满目惊恐,她只结巴一句,“怎,怎么,可能。” 大哥已过世三年,大嫂却遭那狗东西强行霸占,腹中虽怀有子,可又并非秦家之种。 秦君恩头脑眩晕,若非是被商知雪反手擒住,她险些顺着这大殿长梯摔身而下。 有人常言功高震主,势必惹人眼红,遭人拔除,秦家深谙此道,故手握重兵也决心远离朝堂,生怕沾着不干不净的东西祸及全家。 可这道理,那年刚满十六,天真烂漫的秦君恩却终是不懂,只在一个情字上栽了跟头,便赔上所有,输的一败涂地。 她原是英姿飒爽的女将军,六岁从军,十岁出征,骑马射箭,翻山潜行,无所不能。 十六岁战无敌手,刀-枪剑戟,斧钺钩叉样样精通,排兵布阵,行军作战更是不在话下,女战神的名头打响,就总有几个心术不正想要拉拢秦家的狗东西费尽心思只为接近。 “秦君恩,你知道你大哥是怎么死的吗?那么威风堂堂的少将啊,被人脱下军服充作军/妓供人取乐,你大嫂日日求,夜夜求,不惜委身于他也终究换不回你大哥的命来,可惜了这么一对儿苦命鸳鸯,这般亲眼目睹了心上之人被迫承欢他人,落了个充妓受辱的下场,你说他们的痛,比不比你看见我与陛下在一起时更加难受千百倍。” “闭嘴............你闭嘴。” 秦君恩奋力挣扎,她抽回自己的手来捂住耳朵,眼前却天旋地转的厉害。 “你整日躲在这宫中当做无事发生,你以为这样就能保住你大嫂的命吗?你爷爷当初也是这么想的,他以为牺牲他一个可以保你们全家,然后他死了,你爹死了,你大伯死了,你娘,你三姨,你四舅,全都死了,你大嫂以为能救你哥,他们也死了,你以为你能救你大嫂,现在轮到你,你也该死了。” 秦君恩哑声喊道,“别说了,你别说了,啊!” 秦君恩知道宋承治恨她,却偏又不许她死,像是两人上辈子有什么杀全家挖祖坟的仇怨,回回逼得人命悬一线又要大动干戈将她从阎王殿里拉拽出来,秦君恩本是不懂,可直到后来听见来往的宫人窃窃私语道。 “这皇后娘娘一家子犯的那罪事,死上千百回都不为过了,圣上怎么还愿意留着她?” “你有所不知,圣上和娘娘原是青梅竹马,伉俪情深,当年人家得宠的时候,那商美人还不知道在哪里玩泥巴呢。” “这皇后娘娘也是,家中背景势力那般滔天,又深得圣上宠信,如何想不开非要做那等杀头掉脑袋的事,可惜咱们圣上一片真心错付,唉,真是白瞎了这么好的命格落在那么个缺德坏女人的身上。” 听听,听听! 这是非颠倒,黑白不明的说辞,倒是成了人人敬奉的真理。 原来那男人留她一命也不过是为了极尽羞辱之能,冠以自己情深义重之名,让众生百姓赞叹如此帝王,再让她秦君恩永生永世被钉在那桩耻辱柱上。 本是出生沙场,秦君恩自幼生的傲气,她何时受过这等窝囊气,更何况为战者,战士上了战场不死不屈的精神永在。 秦君恩此名本是由秦家第一代元老大将所取,为的是感谢先皇知遇之恩,想她秦家世代深受君恩,自当不负君恩,哪怕如今落魄至此,扶持了这么个狗皇帝上位,她也绝不能辱没家风。 于是怀着这样的志气,当即擦泪起身,只一个巴掌甩出去,抽的那商知雪脚底不稳顺势跌下长梯,鲜红的血迹洒的满地都是。 宋承治,你认你有情有义,对我手下留情,可我偏要逼你亲手撕开自己的人皮面具,让你好生看看你自己是个什么狗娘养的玩意儿。 左不过一日,商知雪腹中龙种不保,宋承治那一纸诏书不知盼了多少个日夜总算得以宣发。 “秦家有女,心窄善妒,朕本惦念夫妻情分,不予追究通敌卖国之罪,但其非但不思悔改,以至颇有为非作歹之势,为后十年无所出,妒其姐妹身怀龙种,为保后位不惜谋害人命,德行恶劣,不配为后,故,废其后位,赐,白绫三尺,毒酒一樽。” 秦君恩不肯跪,她只仰头看着天,然后在心头暗叹一句,皇都城的天气可真是糟糕啊! 白雪皑皑,苍茫一片,冷风顺着衣领口灌进来,冻的人一阵恶寒。 “娘娘,还请早些上路。” 三尺白绫,一樽毒酒,为后十年,秦君恩如何也想不到自己会落得这般下场。 想她秦家戍守边关几十载,世代忠良,三朝为将,忠肝义胆、为国为民,满腔柔情壮志拼搏来去,到头来竟不过是人家手中握住的一颗废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