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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贵妃本宫不当了 第43节

    想到当年日夜颠倒背宫规的日子,杨贵人心有戚戚,但看见贵妃欣赏的目光,杨贵人突然就升起了一种诡异的自豪感,不禁挺直了胸膛,铿锵有力强调:“不仅会背,还倒背如流。”

    “厉害。”姜妧毫不吝啬的竖起了大拇指。

    姜妧问完一个问题,又换另一个问题:“会模仿笔迹吗?”

    “会!”这回是徐昭仪跳了出来。

    徐昭仪仿佛一只骄傲的孔雀:“臣妾自小练字,熟练掌握草书行书楷书等十几种书法,别的不敢说,在字上臣妾还是有些把握的,至于模仿笔迹,只要不是书法大家,臣妾都能模仿,以假乱真青出于蓝不在话下。”

    “模仿就够了,不用超越,”姜妧招手:“来,照这写两个字看看。”

    徐昭仪上前,志得满满就要下手,却在看见要被模仿的参照物之后表情裂了,作为一个才艺技能就是写字的人来说,这字简直就是丑的她灵魂都在颤抖,徐昭仪当即柳眉倒竖脱口而出:“这是谁的字写的这般…”

    “我的。”

    简短的两个字,成功的让徐昭仪把没说完的话又给咽了回去,话锋生硬转换,满脸笑容拍马屁:“臣妾就说呢,瞧瞧这字,这构思这布局这风骨…画…呸,字里透出的意境绝不是一般人能达到的,简直就是字如其人,只有娘娘您这种慧外秀中的人才能写出…”

    看着不断哔哔哔的徐昭仪,姜妧怎么听都觉得这不像是夸人的话,字如其人?她看起来就跟这字一样锉?姜妧有自知之明,于是果断让徐昭仪停下了尬夸,简单粗暴:“写吧。”

    看着那十分有个人特色的字,徐昭仪眉头都快打成死结了,这…真有难度啊。

    终于在尝试了十几次后,总算是勉强写出了相似的字体,就是徐昭仪有些怀疑人生。

    姜妧继续点名式提问:“会看账本吗?”

    “会!”张才人疯狂举手:“臣妾三岁识数五岁会用算盘七岁开始学习掌管中馈,从十岁开始家中账本都是臣妾在管。”

    作为一个爱财如命的人,看账本简直就是必备技能。

    “好好好!”姜妧抚掌。

    看着面前排排站的几人,姜妧十分满意,她还以为她们只会耍牌呢,没想到居然还有些技能在身上,那这就好办了,连培训的功夫都省了…姜妧看她们的眼神就仿佛在看几只待宰小猪崽,掂过斤两后就打算往屠宰场送的那种。

    “横竖你们也无事,从今日起,就留在钟粹宫帮着本宫看账本吧。”姜妧笑眯眯的发出组团邀请,只当没看见几人瞬间惊愕的表情,补充:“管饭。”

    这是饭的问题吗?

    徐昭仪几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贵妃居然让她们帮着看账本…

    这是普通的账本吗?

    这可是全后宫的流水往来啊!

    别人若是得了六宫大权都恨不得藏着捂着,贵妃竟叫她们也跟着上手?

    换句话说,这就是分权呐!

    虽然只是充当帮手,最终决定权还是在贵妃手上,但这意义可是全然不同。

    徐昭仪结结巴巴问:“娘,娘娘,您说真的?”

    “不然还是假的?”姜妧奇怪的看了她一眼:“怎么,你不愿意?你若是有别的事要忙那就算…”

    “不不不,不忙不忙,”徐昭仪疯狂摇头:“能得娘娘赏识,是臣妾的福分。”

    贵妃一看就是有意提携她们,她除非是傻了才会说不干,就是有天大的事也得往后挪啊!

    姜妧多看了她两眼,想了想,大方道:“放心,也不让你们白干,按天算,一天一两…不,三两银子的补贴,如何?”

    一天三两,十天就是三十两…张才人职业病发作已经在脑中飞快的计算起来,越算越激动,越算手越抖,还没等她算完,就听徐昭仪正义凛然的声音响起:“为娘娘服务本就是我们应该做的,别说三两银子,就是一文钱咱们姐妹都不会要。”

    不不不,我要…

    张才人瞪圆了眼,刚想抗议,腰间软rou就被人拧着旋转一周,张才人差一点一嗓子嚎了出来,看见徐昭仪警告的目光,张才人含泪哽咽:“对,为贵妃娘娘做事,不收钱,娘娘,您不能用肮脏的银钱来污染我们对您的一片忠心。”

    姜妧:…这话,听起来怎么似乎有些耳熟?

    张才人话落,其他两人也纷纷表态说不能拿钱,管饭就够了。

    有免费的劳动力当然是好,姜妧没有强行给人塞钱的癖好,毕竟她自个儿都还在筹钱养狗崽子呢。

    看着一脸欣喜激动面带感激的四人组,姜妧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开始画大饼:“好好干,本宫相信你们。”

    *

    既然有了免费劳动力,姜妧理所当然的从纷繁复杂的宫务中脱身,迎来了这几天头一个午休。

    李嬷嬷掀帘进来的时候,姜妧刚甩掉鞋子预备往床上爬,见状,李嬷嬷赶紧将人叫住。

    “娘娘。”

    “嗯?”见李嬷嬷脸色严肃,姜妧问:“怎么了?”

    李嬷嬷先是四处看了看,确定寝殿里除了她与姜妧外没有旁人,才压低了声音道:“娘娘,您怎能让徐昭仪几人接触账本?”

    “不能吗?”姜妧反问:“不过就是几本账册而已。”

    确实只是几本账,但这是简单的账吗?

    看着姜妧不以为意的样子,李嬷嬷知道自家娘娘大大咧咧没什么心眼,只以为她是想偷懒才会让徐昭仪几人接手,干脆把话挑明:“娘娘,这些账本毕竟是六宫事务的一部分至关重要,您交给她们,若是出了岔子…”

    没等李嬷嬷说完,姜妧就把她的话给打断了:“阿嬷,我知道。”

    姜妧脸色平静:“但是阿嬷,就算是六宫大权如今在我手上,我也不可能事无巨细凡事都亲力亲为。”

    “一个合格的掌权者,要做的不仅仅是抓权,还要懂得放权,我只需要做到统筹全局。”

    “从前是因为我什么都不懂,所以恐怕被人诓骗,但现在不同,这些我都会了,再说了,不是还有您跟荣嬷嬷么……”

    “……”

    看着盘腿坐在床上,严肃着脸跟她分析之所以让四人掺和进来的原因,眼中闪烁着智慧光芒的姜妧,李嬷嬷先是愣住,然后就是欣慰,她们娘娘,是真的长大了。

    姜妧胡乱掰扯了一通,为自己试图偷懒的投机行为找到了完美解释,成功把李嬷嬷给唬住了,等李嬷嬷一走,姜妧立马撤去了方才那股子正经劲儿,在床上翻滚了两圈,趴在床上翘着小腿一晃一晃,愉悦的哼起了歌——

    “我是沙雕~每天吃得饱~”

    “我是沙雕~天天精神都很好~”

    “虽然我是沙雕~也想睡的好~”

    “……”

    这年头,当然是能偷懒就偷懒呐!

    *

    姜妧一觉醒来,就又已经是黄昏,看着天边的晚霞,姜妧抱着被子不禁流下了激动的泪水。

    太幸福了,这种从天亮睡到天黑的感觉实在是太幸福了!

    姜妧磨蹭着起床,出了寝殿,就见四人组还在埋头苦干,抄宫规的抄宫规,算账的算账,忙的一派热火朝天,就十分的卖力。

    面对这种忙碌的场景,姜妧直接让人端了两盘瓜子过来,一边嗑瓜子,一边充当监工。

    这一刻,姜妧心头由衷涌现出一股幸福感,原来,看别人干活的感觉这么爽。

    作为一个仁慈的老板,姜妧知道不能一次性压榨的太狠,万一把人给吓跑了呢?反正今日任务已经完成的差不多了,姜妧干脆让大家伙都歇歇,喝点茶吃着糕点果子啥的垫吧垫吧肚子。

    四人洗了手,各捧了一杯茶就站在门口极目远眺放松眼睛,顺便围观天上那红彤彤的火烧云。

    看着看着,徐昭仪突然一拍脑袋,扭头:“就说有什么事好像忘了,娘娘,您知道么?今日陛下上朝时震怒,发落了好一批大臣。”

    徐昭仪压低了声音,挤眉弄眼:“就连靖安侯都被斥责了。”

    第42章 攻略第四十天   爱的抱抱~

    萧颐早朝时发飙了?还把小心肝淑妃的老爹给骂了?

    这…她还真不知道。

    这两天她一直都在账本堆砌而成的知识的海洋里畅游, 对外界发生的事情简直是一无所知,难怪萧颐这两天都没让她去汇报工作,原来是忙着发飙啊。

    姜妧敏锐嗅到了一丝不对劲, 八卦之魂开始熊熊燃烧,虽然好奇, 但姜妧也不忘记维持自己贵妃应有的威严,将手里抓着的一把瓜子重新放进盘子里, 又优雅的吐出嘴里的瓜子壳, 然后才矜持颔首, 示意徐昭仪:“说说看。”

    徐昭仪几人今天本来就是带着八卦的心来的, 看着贵妃看似一本正经实则掩饰不住兴奋雀跃的表情,徐昭仪就知道今日这新闻还是挺合贵妃的心的。

    徐昭仪清了清嗓子,正准备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好好介绍介绍, 突然想起来什么, 紧张问:“娘娘,臣妾这不算妄议朝政吧?”

    众所周知后宫铁律第一条——

    后宫不得干政。

    具体表现为,不能随意讨论政事,不能与前朝官员私下接触,不能仗着宠爱牝鸡司晨给皇帝吹枕边风试图左右朝政等等一系列禁止行为。

    徐昭仪今日带来的八卦严格算起来是政事,而姜妧如今就是专门管这些的,在姜妧面前讨论这些就相当于是在执法人员面前犯罪…徐昭仪后知后觉想起来, 这莫不是要完?

    “什么朝政?”姜妧疑惑:“咱们这不是单纯的茶话会吗?”

    有茶,有话, 开会。

    茶话会。

    没毛病!

    既然贵妃都开口免责了, 徐昭仪立马给放下了心,清了清嗓子,开始正儿八经搞科普:“好像是因为江南水患的事。”

    徐昭仪道:“今年雨水较往年要多, 打从入夏开始,各地就陆陆续续都发生了水患,您别看咱们这儿好像没什么事,南边听说发大水发的可厉害了,连河堤都破了。”

    王贵人跟着点头:“臣妾家乡就是在南方,前日才收到家书,说已经连下了半个月的雨了,河里的水都快溢出来了,如今家家户户都在囤米粮。”

    王贵人一向上翘的唇角都撇了下来,目光黯淡:“也不知道现在家里情况如何了。”

    “放心吧,没事的。”张才人搂着她的肩安慰:“如今浚县还好着呢,好像说那边河道已经通了,没几天水就会下去了。”

    “那就好。”

    徐昭仪看了一眼两人,继续:“陛下开国库往各地派发赈灾粮款,但是前几年户部是昭王在管,昭王是个黑心的,居然暗戳戳把国库里的东西往自己兜里扒拉,等咱们陛下继位的时候国库空的都能照人影了。”

    徐昭仪唏嘘:“在陛下的英明治理下,这两年大庆那是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好不容易才把被搬空了的国库一点一点又填补了回来,结果又碰上这次水患,水漏得跟塞子似的下哪儿漏哪儿…听说光是上报有灾情的地方就已经有七八处了。”

    “每处最少按一百万两银子的标准算,那也得有个七八百万两,这还不算粮草调度…就算把国库给卖了也一下子掏不出这么多现钱呐。”

    不知道是不是算账后遗症,看着还在那儿板着指头算卖国库到底能卖几个钱的徐昭仪,姜妧忍不住好奇:“你为何知道的这么清楚?”

    这已经不是议论政事的范畴了吧,这简直就是把萧颐的老底子都给掀了呀!

    姜妧觉得,自己怕不是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大秘密。

    “娘娘您不知道?”

    听见姜妧问,四人齐刷刷转头,面露惊讶,一脸你居然连这都不知道的表情,就仿佛她与社会严重脱节成山顶洞人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