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历史小说 - 投喂大理寺少卿日常在线阅读 - 第22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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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菜时是阿莓端上去的,江砚白问,“小鱼儿呢?”

    阿莓只答,“小鱼似乎有点不舒服。”

    江砚白当下担心不已,饭也没心思吃,径直到了后室。

    黎辞舟早上才见过沈鱼,不像有大病的样子,调侃道,“砚白这一颗心啊,全在沈掌柜身上。”

    丰敬道,“情爱恼人。”

    黎辞舟给了他一个眼刀,“孤家寡人,怪道不懂。”

    丰敬:……

    后室内,沈鱼在编绳,店里的两个小丫头那日看见了她手上的双环结觉得好看,撒着娇求她做两条。

    编绳极费眼力,从前一个时辰便可完成的事情,如今从午时做到天暮也没好。沈鱼眼睛有些酸涩,望望外面天光觉得恢复了些,才又动手。

    江砚白进来时看见的便是这样一副场景,沈鱼斜倚在窗前,桌上放着五色丝线与剪刀,桌旁点起油灯,暖光映照下,她眉眼温柔。

    “身子不舒服?”

    江砚白的声音蓦地响起,沈鱼朝门前看去,只能依稀看清一个人影,但她知道是他来了,笑道,“别听阿莓胡吣,你去吃饭吧。”

    “一起。”江砚白伸手来牵她。

    “还剩一点,我做完便去。”沈鱼认真地编起最后的结。

    江砚白坐下来,“我等你。”

    “人家主人都到了,哪有让主人等你这个客人的道理?”沈鱼挑眉道。

    江砚白抿抿唇,“辞舟不会介意的。”

    沈鱼看他这副定要等她一起出去的架势,只好放下了手中的活,“走吧。”

    “不做了?”

    “有醋坛子在房里打翻了,太酸,没法专心。”

    江砚白翘起嘴角,“我可没吃醋。”

    沈鱼笑着去推他,“你没醋,是我醋了。”

    沈鱼站起身来的一瞬,忽觉心口一疼,喉间涌上一股腥甜,竟呕出一大口血来!

    江砚白大惊失色,“小鱼儿!!”

    沈鱼如失去翅膀的鸟儿般向地下落去,江砚白抱住了人,声声凄厉的呼唤却不能让她睁眼。

    “小鱼儿!小鱼儿!”前所未有的心慌感袭来,像有只无形的手攥住了他的心,揪得生疼,冷静了须臾才想起来喊丰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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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鱼醒来时已经是次日清晨,江砚白趴在床沿,两人的手十指相扣。

    她仰起身,看见阿莓七倒八歪地睡在榻上,脚底的靴子未脱。

    她的手轻轻一动,江砚白就醒了,满面的憔悴一如她当时失踪时,睁眼时红血丝明显,见沈鱼醒来,喜悦与疼惜交织,嗓音有些沙哑。

    “你醒了。”

    他似乎有千言万语想说,但只说出了这么一句。这一句揉尽了他所有的关心与欣悦。

    江砚白温柔地抚上她的脸颊,捧着她的脸满目心疼,随后长臂一揽将人拥入怀中,“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

    他的小鱼儿善良又温柔,老天为何不长眼,让她患上这样的病。

    沈鱼很平静,摸着他的手指,“丰大夫怎么说?”

    “他说你这病由来已久,至少已经一月了,小鱼儿,你为何不告诉我?”江砚白环抱着她,只质问她,故意不谈她的病情。

    沈鱼笑起来,“你又不是大夫。”

    江砚白忆起从前沈鱼的拒绝,“你一直不答应,是不是因为这病?”

    沈鱼身子一僵,是,也不是。

    她没说话,江砚白当她默认。

    江砚白紧了紧双臂,“你会好起来的。”即使丰敬把完脉后愁眉不展,即使丰敬回去翻了一夜的医术也没有好结果,江砚白还是不信上天会这么残忍。

    沈鱼想安他的心,扯了个谎,“在我四岁那年有个游方老道途径我家门口,言明我十八岁这年有大劫,阿砚,生死有命,如今算是应了这劫数。”

    江砚白几乎要掉下泪来,带着点鼻音道,“哪里来的游方老道,胡说八道,不能信的。哪日要是被我遇上,定要砸了他的招牌!”

    沈鱼抬眸瞥见他眼眶红红,淡淡一笑,“怎么说出来的话像个孩子。”

    江砚白倒真想做个能随地哭嚎的孩子,心爱之人身患重病,他却束手无策,怕影响她的心情连哭一哭也不能。

    阿莓突然醒来,抱着枕头滚到地上,“哎哟!”揉着屁股起来。她看见沈鱼醒了,连滚带爬跑到床边,一嗓子就嚎开了,“啊……小鱼……你吓死我啦……小鱼……”

    哭声好不凄惨。

    沈鱼又想笑又想哭,“我还没死呢!”

    “呸,什么死不死的。小鱼是要长命百岁的。”

    江砚白腾出地方给她们俩叙话,拍了拍沈鱼的手,“我去寻丰敬。”

    沈鱼点点头。

    丰敬在家里翻了一夜的医术,又去信给丰朗,沈鱼的顽疾实在是前所未见,脉搏一日一日变弱,身体却并无其他异样,真是其哉怪哉。

    沈记渐渐来了许多人,邓氏,柳家人,孩子们,梁间,葛涵双,甚至还有周氏。

    小小的房间挤了一堆人,围着沈鱼嘘寒问暖,沈鱼暖心又愧疚,她解释不了自己这并不是病,她明明有办法好起来却不能。

    沈鱼觉得自己好贪心,贪恋这里的温暖又放不下现代生活的便利。她知道自己这“病”是治不好的,最怕苦的她面对丰敬端来的一碗碗苦药喝得毫不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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