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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开的卤味店把所有人馋哭了 第45节

    祝鹏海听从了田军的提议, 将一大盒脆皮烧鹅分成了四份,尽管在分的过程中闻到烧鹅的香味时他都会怀疑自己答应了田军的提议是不是一个错误的决定,但一想到自己都已经答应下来了, 而这半只烧鹅他一个人确实吃不完, 公司里又没有冰箱,放着放着说不定会放坏,这样想着, 他又四个人分半只烧鹅是正确的选择了。

    其实说起来这也只是他第二次点万记卤味店的饭而已,第一次就是张雅知道万矜开了一家卤味店之后阴阳怪气地让大家都给她捧个场大家一块儿点的饭, 当时他也是那阴阳怪气的一员,但吃过卤味店的饭以后他就知道自己真真切切地被打脸了,万矜确实是有开店的实力的,并且他觉得这家店说不定有很大的发展空间。

    后来他因为自己受到张雅的影响对万矜进行了一番恶意的揣测,而且还说过她的坏话,所以一直不好意思再继续点餐。

    而这一次是他无意间看到自己常看的直播软件有一个小有名气的游戏主播居然上了美食区的热门, 他便好奇地点进去看, 结果一眼就看到那主播吃的脆皮烧鹅了, 而后接下来的半个多小时他就跟被灌了迷魂药似的, 明明已经被馋得肚子咕咕叫了,却还要坚持看完那个主播把烧鹅吃完。

    实际上并没有吃完, 主播后来吃撑了, 但还剩了一半的烧鹅, 他说要留着晚上吃。

    自此, 祝鹏海就被这脆皮烧鹅所深深吸引,在评论区里一看才知道,原来这个脆皮烧鹅也是万记卤味店的。

    他忍了一晚上,第二天终于还是没忍住自己的食欲, 加入了十点半抢购烧鹅大军,结果就让他给抢上了。

    “我分好了,你们自己来拿吧。”祝鹏海跟凌巧云三人说。

    三个人闻言飞速凑了上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就拿走了一份,生怕稍微慢一点这烧鹅就会长翅膀飞了似的,而后三人对他感谢的话就像不要钱一样不停往外倒。

    凌巧云:“谢谢鹏海哥,祝鹏海哥天天开心、身体健康、万事如意、早日发财!”

    小慈:“谢谢鹏海哥,祝鹏海哥福如东海、寿比南山、无病无灾、长命百岁!”

    田军:“谢谢鹏海哥,好人一生平安,我就不多说什么花里胡哨的了,就早点升职加薪走上人生巅峰吧!”

    这三人轮番说了一堆祝词,给祝鹏海听得是一头雾水,他都迷糊了,今天是他生日都来给他祝寿还是怎么地?

    但很快他就明白这几个人怎么会是这种反应了。

    祝鹏海嗅着脆皮烧鹅的香味,简直比他想象中烧鹅的味道还要更上几层楼,他近乎虔诚地准备将一块烧鹅rou送入口中,却不料突然听见小慈的一声呜咽。

    他还以为是怎么了,抬眼一看小慈眼中还泛着泪光,祝鹏海有被吓到,不自觉地问了一句:“怎么了?”

    就听小慈一边咀嚼嘴里的烧鹅rou,一边含糊地说:“这个脆皮烧鹅,真的太好吃了呜呜呜!”

    “感谢天感谢地,感谢鹏海哥,让我有机会吃到这样的神仙美食!”

    祝鹏海听了是一阵无语:“你还是感谢万矜吧,这是她做的不是我做的。”

    看完小慈的即兴表演,祝鹏海终于可以好好品尝这个他馋了许久的脆皮烧鹅了。

    他再一次虔诚地将烧鹅放进嘴里,一口咬下一半,咬下去的那一瞬间,他的牙齿非常清楚地感受到了烧鹅的口感层次。

    先是第一层脆皮,香酥薄脆;紧接着就是不厚但油香足够浓郁的脂肪层,肥而不腻,入口即化;最后便是烧鹅的肌rou本身,柔软嫩滑,丝毫没有烘烤过后的干硬。这样三种不同却又相得益彰的口感结合在一起,简直就是能够从牙齿直达大脑深处而引发的灵魂震颤。

    再紧接着咀嚼第二口,那喷香的油脂和rou汁一并迸发,嘴巴里顿时香味四溢,混合着独家秘制的酱汁味道,称之为神仙美味确实并不夸张。

    祝鹏海吃完这一口就感到了深深的后悔,他完全不应该同意田军的提议的!他就不应该跟他们三个人一起瓜分这半只绝顶好吃的烧鹅!

    这时候他已经反应过来了,什么一个人吃不完半只烧鹅、一百五十块就一顿饭相当不值的都只是他们为了劝服自己跟他们分烧鹅的说辞而已!

    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他就算把自己的肚皮吃破都不会把这神仙烧鹅分出去!

    祝鹏海含泪又吃了一块烧鹅rou:“早知道万矜做的这烧鹅这么好吃,我就不应该答应你们的呜呜呜……”

    刚吃完饭打算去扔垃圾的另一个同事路过他们,见他们一个两个吃顿饭都泪眼汪汪的,不由得疑惑:这吃的是哪家的外卖啊?都能把人给难吃哭了?

    ————

    尽管于琴对于陈晨的安排并不满意,也并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因为买到了脆皮烧鹅而骄傲,毕竟要论a市最好的烧鹅那肯定还是得数芙蓉大酒楼啊,难道父亲就是芙蓉大酒楼大厨的陈晨会不知道吗?他分明就是觉得没必要带自己去。但以往的社交经验告诉她这时候还是应该维持表面的和谐,起码把这顿免费的午餐吃了再断也不迟。

    所以于琴还是跟着去到万记卤味店了,一路走来看见随地飘的几片垃圾,听着周遭嘈杂的吆喝和说笑声,鼻间还萦绕着酸甜苦辣咸混杂在一块儿的各种味道,着实算不上是什么美好的体验。

    但她忍了下来,她默默在心里劝告自己,就算是打扮得可以去参加婚礼的模样结果去了螺蛳粉店吃螺蛳粉,表面上都要显得波澜不惊。

    陈晨泊车的地方离美食街还有一段距离,只能徒步走过去,顶着八月正午的大太阳,于琴觉得自己都快要被晒晕过去了。

    “不好意思,忘记带伞过来了。”见于琴被晒得一直低着头,陈晨有些内疚地说。

    “……没事。”

    于琴艰难地说出了这两个字,心里却想:大热天的她在家里吹着空调吃mama亲手做的饭有什么不好,非要跑出来吃什么卤味饭?

    就这么一路嫌弃着,两人终于来到了万记卤味店,一踏进店内,扑面而来的冷气直直带来一阵清凉,而周遭嘈杂的声音也在这一瞬间降低了音量,混杂的各种气味突然变成了统一而温和的卤香,这里跟外面仿佛是两个世界。

    于琴烦躁的内心忽然就被抚平,再抬头对上一双大而明亮的眼睛,那明媚的笑意跟外头灼烈的阳光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却全都化作一股暖意流入心里。

    好像……来这里吃饭也没什么问题?

    “请问要吃点什么?”

    陈晨是万万没想到这家卤味店的老板会是这么年轻的一个女生,她要是走在a大校园里,说她是大一的学生恐怕都没有人会不相信。

    听见她的问话,陈晨转头让于琴先去里面找一个位置坐下来,他负责点餐。

    陈晨想好了要再点一份蜜汁叉烧饭套餐还有一个素菜拼盘,他想尽可能地多尝几样美食,但有那半只烧鹅指定是吃不完的,他打算堂食吃一半,另一半打包带走。

    虽然他都已经全都打算好了,但看到老板是个这么年轻的女性时他还是受到了一定的冲击,他还以为这家店的老板会是一个跟他爸差不多年纪的大叔。

    他会这么想并不是对于女性有什么偏见,而是厨师这个职业实际上对于体力的要求比较高,像一般大饭店、大酒楼里的大厨基本上都是男性为主,因为店大了人流量就大,要供成百上千人的饭菜那工作量是不容小觑的,一面要保证饭菜的质量,另一面也要保证上菜的速度,因此好几份菜一起做的次数并不少。

    尤其是像一般的炒菜,不像家里常用的平底锅,而全都是用好几斤重的大铁锅来炒,为了讲究火候,也就是y省人常说的“锅气”,炒菜通常都需要颠好几下锅。别看几斤的大铁锅看起来并不重,但要是真正去平行着单手去将一口铁锅颠起来的话,没有一定的手臂力量基本上是没有办法cao作的。

    虽然万记卤味店的规模尚小,但一个人要负责做十只烧鹅,各种繁琐的步骤从头到尾做下来还是非常不容易的,更别说店里还有大大小小各种餐品。

    想想他爸现在同样每天只做十只烧鹅,一方面是为了营销这个招牌,以他爸的手艺抬高烧鹅的价格,打造饥饿营销,从而使芙蓉大酒楼获得更高的收益和口碑,另一方面也就是他爸上了年纪,体力有些不如从前了,每天做十只烧鹅也差不多就在他感到舒适的范围内,不会太累。

    当年他爸逼着他学厨,想让他继承自己的收益,但陈晨也是因为受不了当厨师的辛苦才努力学习考了个省外的大学才逃离了他爸,可把他爸给气得够呛。

    所以这么一对比下来,陈晨对万记卤味店老板是由衷的肃然起敬,一个人撑下这家店而且招牌打得越来越响,实在是太特么牛了!

    “老板,我有取餐号,是脆皮烧鹅的。”

    胡思乱想了一番之后,陈晨终于想起来自己的目的,忙掏出手机来翻给万矜看。

    万矜仔细确认了一下,确定他是每天的二十份之一以后点点头:“好,还有什么另外的要求吗?”

    “有,我们是两个人吃,半只吃不完,所以麻烦你切一半堂食,留一半打包。另外我还要再点一份蜜汁叉烧饭套餐和一个素菜拼盘。”

    “好的,请你稍等。”

    话罢,陈晨就见老板从另一边的玻璃展柜里取下一只被高高挂起的烧鹅,这时候他才注意到这些烧鹅并不像他常吃的那种表皮红棕色而皱起来的烧鹅,万记卤味店这里的烧鹅表皮相比较之下显得十分光滑,没有一丝褶皱,整只烧鹅显得相当饱满,而且是焦褐色的,这样的烧鹅跟陈晨印象中的烧鹅长得几乎完全不一样。

    紧接着,老板将烧鹅放到砧板上,手起刀落,一只大烧鹅就被一分为二,将另一半重新挂起来,留在砧板上的才是属于陈晨的。

    而后老板再次手起刀落,将半只烧鹅分成几个部分,再拿着跟她明媚灵动的外表相当不和的大砍刀“笃笃笃”剁了好几下,半只烧鹅便被剁成了大小近似的许多块,而后一半用盘子装起来,另一半被装进餐盒中,最后淋上秘制的酱汁,脆皮烧鹅就能上桌了。

    整个过程十分流畅丝滑,可谓赏心悦目。

    别家卤味店的玻璃或许是起到方便顾客们看清食物的外观从而吸引他们购买的作用,可万记卤味店的玻璃似乎还有另一个功能,那就是能够更清晰地看见老板的美貌和她极具观赏性的动作。

    陈晨接过整盘烧鹅走向于琴所在的餐桌,于琴已经是期待许久了,她的位置同样可以从另一个角度看见老板的cao作,闻着空气中的香味,还有周围几桌传来津津有味的咀嚼声,于琴已经在不知不觉中产生了饥饿感。

    “久等了。”

    这句话陈晨是对于琴说的,但同时也是对他自己说的。

    “其他的餐品可能还需要稍等一会儿,直接开吃吧。”

    于琴原本还想着要矜持一点,可在目光触及烧鹅本身时,她那点子矜持的想法突然荡然无存了,当陈晨说出这句话时,她的筷子已经碰到了一块烧鹅rou。

    见她没有客气,陈晨当然也没有维持表面而虚假的客气,也迫不及待地举起筷子对烧鹅下了手。

    他没有着急吃,而是先拿到眼前好好观察了一会儿,从烧鹅rou的横截面看去,那层焦褐而光滑的表皮仅有几张纸片叠在一起的厚度,而半透明且玉白的脂肪层也只比此厚了一点而已,光从rou眼观察也能看出来这样的皮下脂肪吃起来绝对是油香十足又不至于觉得肥腻的程度。

    更绝的是rou的部分,从横截面看,可以清楚地看到鹅rou的肌rou纹理,而在这些纹理之间,还有丝丝rou汁从中渗透出来,口水也随之分泌,还未入口,就已经能够想象得到这会是一种多么令人垂涎的美味。

    于琴却不像他会注意这么多,她直接下了嘴,而后美味瞬间如汹涌的潮水般向她袭来,打了她个措手不及,直接颠覆了她对于烧鹅以往的印象,也颠覆了她对路边苍蝇小馆的偏见。

    口感香脆嫩滑,味道肥而不腻,明明是截然不同的形容,却能够同时用在这份烧鹅上而不显得违和,实在是非常奇妙的体验。

    于是于琴忍不住又夹了一块烧鹅rou吃,如果要让她来形容这份烧鹅的美味的话,恕她学艺不精、词汇匮乏,她实在是想不到究竟要多么优美的词汇来形容此等美味,她只能说,老板简直是将大鹅的美味价值发挥到极致了。

    她忍不住想,吃这家店的烧鹅不比外面那些又贵又容易踩雷的餐厅强?

    陈晨这时候也品完一块烧鹅rou了,第一口是惊艳,第二口咀嚼的时候已经沉沦其中,无暇再去思索更多,只为这美味而沉醉。

    两人沉默地吃到一半,忽然感觉到一道炽热的目光聚焦在他们身上,两人齐齐低头看去,发现是一个七八岁左右的小男孩睁着一双不太大的小眼睛却眨也不眨地盯着他们……的烧鹅,眼看他嘴角悬挂的晶莹液体都要滴落下来了,他回过神来猛地吸回去,问道:“请问你们吃的是脆皮烧鹅吗?”

    身为一名人民教师,于琴对于学生有着相当好的耐心,而对着更小的孩子就更有耐心了,于是她暂时放下筷子,短暂地忘却烧鹅的美味,回答了男孩的问题:“是啊,就是这家店的脆皮烧鹅。”

    她话音刚落,就听见男孩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真好,我爸妈都没有抢到。”

    于琴:?这烧鹅,还要用抢的?

    而下一秒,男孩的mama就出现了,牵起男孩的手对他们露出一个带着歉意的笑来:“不好意思,我家这臭小子没给你们添麻烦吧?”

    陈晨摆摆手:“没有没有,他只是问我们吃的是不是脆皮烧鹅而已。”

    听了他的话,这时候杜丽才注意到原来他们正在吃的是脆皮烧鹅。

    陈晨只见她沉默了一会儿,而后说:“真好,我都没有抢到脆皮烧鹅。”

    陈晨于琴:……你们真不愧是母子俩呀。

    ……

    吃完饭后,陈晨打算带于琴去看一场电影,尽管吃完一顿饭后气氛已经轻松了不少,但这一路上仍是没什么话,而这一次并不是因为他们各自都找不到话题,却是因为两个人都在回味着刚刚所吃到的美味。

    车子再次停下,又是于琴先开的口,她问:“这家店的烧鹅一天卖多少份啊?怎么还要抢购的?”

    陈晨如实回答:“一天只卖十只,每人每天只能限购半只,而这些烧鹅基本上……不,是每天都秒光,没有一天例外。”

    听他说了脆皮烧鹅的抢购真相,于琴这下才明白为什么抢到一份烧鹅对于陈晨而言是那么值得骄傲和自豪的一件事情,一家限量商品天天都秒光的店,能够成为如此幸运的二十分之一真的是做梦都要笑醒,更何况这家店的餐品是真的无比美味。

    她突然就觉得能被分享这么一道珍贵的餐品,陈晨怎么会是不重视她?分明就是把她都当成自己人了。

    “这家店的脆皮烧鹅要怎么抢啊?”于琴问。

    她这个问题突然激起了陈晨的警惕:“你不会也想要抢吧?”

    “不、不可以吗?”

    对上她的脸,陈晨就说不出拒绝的话来了,只能乖乖地教她怎么用万记卤味店的点餐小程序,一想到以后又要多出一个烧鹅的竞争对手,陈晨就有点想哭。

    于琴看出了他的想法,便笑道:“你别紧张,下次我抢到了再分给你吃嘛。”

    陈晨顿时又来了精神:“那一言为定哦!”

    “驷马难追啦。”

    ……

    陈晨跟于琴看完了电影便回家了,虽然这场电影并没有预期中那么好看,可是有佳人在侧就不一样了,看到一些离谱又无厘头的桥段时,两人总能一瞬间对上对方的脑回路而后用别人听不见的声音悄悄吐槽,因为要注意音量,陈晨每次都很小心地凑近去跟于琴说话,然后每次都能闻见她发端的馨香,他就情不自禁地有些脸红。

    麻了,都是二十八岁的老男人了还会因为不知道是洗发水的香味还是香水的味道而脸红。

    不过他很高兴,因为他明显感觉到于琴对他也是很有好感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烧鹅的功劳,但他这颗铁树终于是要开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