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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能拒绝徐助理呢? 第119节

    她是总裁,她会颠倒是非。

    他是她的助理,他领她发的薪水,他也不可能和她去理论这其中的真实意思。她说什么便是什么,他不会反驳的。

    时舒心里乐得不行,但面上仍露出淡定从容的笑容。她往前一步,手捏住他白衬衫胸前的第二颗纽扣,食指指腹轻轻一捻,她原本只是想逗逗他,顺便看看他对她的暗恋,究竟能忍到哪种程度上。

    和自己喜欢的,也喜欢自己的木头人调情,还是挺有意思的,能够缓解掉她大部分的情绪。

    谁知——

    他那颗扣子自然而然地破开了。

    时舒:“……好主动的扣子。”

    时舒脑中无端冒出这样的念头。

    并且,她同时说了出来:“你的衣服还挺好脱的。”

    一碰就开了。

    徐欥哪儿能招架得住,眼前的状况。

    他下意识地往后躲,力道稍迫,压在另一侧门条上撞了下腰,疼得他只敢默默咬紧牙,再也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他大概能猜到,衬衫挡住的腰部,白天受到撞击的地方淤青已现。

    他疼,但他不敢说。

    徐欥怕她坚持要看他身上的淤青,于是忍住疼,匆匆侧过身,从她留给他的半臂宽的窄缝中侧身而过。

    白色衬衫擦过时舒的手面,他搭在手臂的黑色西装外套蹭过时舒身上的黑色衬衫,是完全融合的颜色。

    融合,然后溶解。

    再后,分离。

    在漆色的夜里,泼墨成背景,轮为人造极光的背景色,手中光滑冰凉的触感仍停留在皮肤表面。

    时舒故作无辜:“我们不遵医嘱了吗?”

    时舒听到他落慌而逃时,仍不忘回应她:“我、您、我们……也不是什么医嘱都要遵守的。”

    他真好玩儿。

    时舒跟着出来,单手扶着门:“真不要啊?”

    “过了这村没这店,你别后悔啊。”

    “不要,不后悔。”他腿长,步伐快,却也不忘乖乖回复她一句:“您早点休息,明天早上见。”

    “那浴室呢,谁来给我打扫?”

    “我会帮您叫客房服务。”

    -

    原定的回程机票是第二天上午。

    两人都是健康的作息,时舒早晨起来有游泳一小时的习惯,徐欥也有自己的锻练方式。

    作为忙碌的职场人,每天都必有足够的运动量,才能够保证身体的活力以及清醒的头脑。

    吃过早餐后,徐欥行李收拾好了,算着时间差不多了,他去敲时舒套房的门,打算帮她检查一下房间有无物品遗漏,然后办理退宿手续。

    她随身的行李箱,贴身衣物比较多,止于边界感,这些贴身的行李,她并不需要他替她收拾,但她偶尔会落下一两件物品在酒店。

    她是很聪慧敏觉的职业女性。

    但生活上不拘小节,偶尔会细致性不那么够,但这也是矛盾的,她在工作上,在学术上却又是无比严谨,无比细致的,是会跟一组实验数据误差较劲很久的人。

    为了避免物品遗漏的情况,徐欥一般都会在退房之前检查一下房间,他想,这也是他作为助理,存在的意义之一。

    徐欥敲开套房的门,说明所来意图。

    时舒扶着门,没让他进来,而是问他:“不是说,今晚有同学聚会?”

    她从昨天开始,好像和他说话的语气和方式有所改变,她对他多了更多的耐心,笑容也更多。

    聚会?

    她说的是昨天,陈卓白在滑雪场上向他们发出的邀请,但那摆明了,便是一场不安好心的邀请。

    无非就是攀比和回忆过去。

    他没有攀比的想法,他对自己现在的生活很满意,他更必要去和那些人叙旧,毕竟共同回忆既不多,也不美好。

    徐欥说:“我并没有打算去参加。”

    时舒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嗯。”

    像是提早便知道他的答案一般,她并不意外他的回答,而是沉默了一会儿,说:“但我打算让你去。”

    “并且,我会陪着你一起去。”

    她的声音寻常松弛,徐欥却听出一种小心翼翼试探的意思,这样的反差从她身上辨识出来,倒让徐欥觉得几分意外,她这般在乎他的反应,是因为……

    是因为她已经知道了他在过去某段时间的经历吗?

    她是因为怕二次伤害到他吗?

    所以才小心试探他的态度。

    徐欥并不担心过去的经历坦露在她面前。

    事实上,她知道了,他反而觉得轻松,他正为怎么向她开启这个话题犯了难。

    她为他在游泳这件事情上付出了很多时间和精力,他是愿意和她分享他的故事的,只是,她没主动问起过,他也不知道从何说起,他的故事很简单,但好像长久以来都差了那么一个打开故事匣子的契机。

    但时总如果有心去查,他身上其实也没什么秘密,不过只是一些不那么顺遂的人生往事罢了,与她的不幸相比,他所遭受的这些都不足一提,连苦难的边缘都算不上,他早就已经在时间的罅隙里,摘掉了记忆的肿物,他给自己做了缝合手术,然后将肿物关在记忆匣子里。

    “您没必要为我做到这种份上。”徐欥说。

    时舒又笑了一声。

    不是那种带着审视意味的,而是没有棱角的,温和的,好脾气的,由内而外的,她笑起来很好看,一种坚韧而无形的意志和力量正在扩散感染。

    纤细指长的一双手很轻地落在徐欥的肩上,拍两下,慢慢作安抚状:“解铃还须系铃人。”

    “在哪儿跌倒的,你就在哪里爬起来。”

    “在谁身上栽过的跟头,我们就让他在同样的地方栽同样的跟头。”

    她执意如此,他也不会拒绝她。

    尽管他觉得没必要,时间过去那么久了,他早已经不跟自己较劲,也不跟任何人较劲了。

    他在漫长的岁月里学会了向命运妥协,学会了打磨棱角,学会了丰富精神世界,也学会了……

    尊重生命,热爱生活,看日升日落,见山水,等花开,顺应天命,慢慢走,慢慢欣赏,在世俗中慢慢寻找活着的意义。

    “但……我们该出发去机场了。”

    “嗯。”时舒收回手,侧侧脑袋:“为了你,我耽误一天的行程又怎样?”

    ……

    更改航班。

    返回澜城的航班,推迟至明日。

    第50章

    所谓的聚会是安排在晚上。

    徐欥觉得她对他的这件事情有些热衷了, 不过是一场可去可不去,无足轻重的聚会,她却提前约了张骆老师, 说去之前要先去张骆老师那里做个妆造。

    徐欥大概能够理解她的用意, 她是想让他以最好的面貌出现在曾经那些对他做过恶作剧,或者做过恶作剧者的帮凶,又或者在他没有还击能力时,踩过他的人面前, 好让他们知道,虽然他没有像他们一样走运动员这条路,但他现在过得也不差。

    但其实没必要。

    他并不在意这些外在的形象。

    而且, 徐欥其实也不想去张骆那儿。

    这和他不想去参加陈卓白组织的聚会的心情, 几乎是一致的。

    说来也巧, 晚上聚会的地点刚好便是定在冯彤的私人会所里。

    在出发去张骆的工作室的路上, 车子经过一段拥堵的路途, 徐欥告诉时舒晚上聚会的地点,并说:“长榆地方不大, 但圈子很小。”

    时舒坐在后排, 抱胸支着腿,反问他一句:“你难道不是想说,冯彤就好这一口?”

    经过这几天的适应和习惯,徐欥也能够面不惊慌地和她讨论两句:“嗯,运动员的体型和肌rou比较发达, 可能更符合冯彤的审美。”

    时舒补充一句:“准确地说,是游泳运动员比较符合她的审美。”

    “嗯。”徐欥又说:“游泳是一项全身性的运动。因为独特的发力方式, 全身的肌rou都会被牵扯到,加之, 水的阻力作用,游泳运动员的身体线条的确会更加流畅,更加柔和。”

    “那你呢?”时舒冷不丁地发问。

    “我中断游泳生涯很久了。”徐欥顿了顿:“对身材和体型并不是很有信心。”

    “嗯。”时舒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倒也不一定。”

    时舒似乎就着这个问题认真地跟他讨论起来:“游泳运动员的整体美感是不错,但局部来看,大腿肌rou比较粗壮,当然,这跟他们日益的训练很有关系。”

    “我留意过徐助理你的腿型,你的大腿两侧的肌rou线条紧实,运动有度,并没有那种粗壮的感觉。”

    徐欥:“……”

    她是什么时候留意过?

    “我不喜欢大腿太粗的男人。”时舒:“你就是身材好却不自知。”

    徐欥怔住。

    他的面不惊慌和神色如常,终究还是经不住她的抽丝剥茧的盘问。

    她要是经常说这种话的,他也是会,会错意的。

    他控制不了。

    他也会去奢望一些不可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