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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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发展下去,就无法收场了。 江亦轻轻推开他,并不看他,眉眼克制:“侑然,我需要借用一会儿你的卫生间。” 杨侑然说好的:“如果半小时好不了的话,我们就明天去听音乐会。” “嗯。”江亦进去了。 杨侑然苦恼地开始搜波士顿的心理诊所,这种事不能告诉任何人,所以无法问舅舅,无法问吉米,吉米打听起来他都只能帮江亦隐瞒,说又大又爽,不然想也知道下次吉米会怎么语言刺痛江亦。 杨侑然擦了擦眼角的泪花,好不容易谈了个天菜男朋友,居然不行,真是让他心碎。 杨侑然花了会儿时间,用江亦的英文名预约了这方面的治疗,还在他从卫生间出来时告诉他:“我发现ct这边刚好就有这种治疗男性性心理健康的机构,我约了明天,我陪你去试试吧。” 江亦:“……” 杨侑然一脸的“相信生活,相信明天”,一点不嫌弃男朋友有生理障碍,和他牵手出门:“短期的柏拉图,不会让我们be的。” 江亦:“be是什么意思?” “bad ending,就是说分手。我不介意你有问题,我会联系医生帮你治好的!积极治疗,不要气馁!”杨侑然望着他,“你觉得呢?” “我不知道,”江亦根本没病,还得顺着他去机构治疗,他捏了捏眉心,说,“你能接受短期的柏拉图?” 杨侑然点头,在心里给了个期限。两个月好了,还是治不好,那就忍痛割爱了。 杨侑然心想他腹肌的触感真好啊,分手前可以摸够本吗,于是又伸过去隔着衬衫摸了一下。 “……杨侑然。”江亦在车上拿住他的手,“我在开车。” 杨侑然:“我在帮你治疗,不用谢我。以及不要喊我的全名,江亦先生。” 江亦在腿上摸了摸他的手心:“下不为例,开车不要这样。” 第36章 和杨侑然吃完饭是晚上的九点半,江亦送他到家、陪他在附近散步遛狗,自己回公寓是十点半。 明天杨侑然要带他去机构看医生,可能会做一些心理治疗和辅导。 江亦不希望医生告知杨侑然:“well,你的男朋友的性取向有些摇摆不定,他有自我认知的困扰,所以才有心理障碍。这种障碍可能随着时间会慢慢变好。” 要给心理医生设定一些假象不难。江亦希望把原因界定在“从小身边缺少同龄人和玩伴,生活在比他自身成熟的世界”或者“虽然年纪小但青春期发育很快,总是买到不合适的内裤”,或“受波士顿的花粉和季风影响”这三个随便哪个理由里。 当然还要给自己制定一个身份。 为此江亦下载了两个演员写的自述,是某部同志片的演员为了演好这个角色而做了哪些观察和努力。 文件名翻译过来叫《我为了扮演同性恋角色而做了哪些事》。 江亦花费十五分钟认真阅读,没有记笔记,因为脑子里都有数。 他发现自己现在的行为,在杨侑然眼里,可能很接近“一个恐同的、不诚实的深柜”。 但在杨侑然那里,还得加一条“不行的”。 他对江亦的情况简直太焦虑了! 和他约会很开心,因为江亦体贴而照顾,可能他完全听不懂大提琴,但不会做一些无谓和自以为是的点评,而是听杨侑然说。 一个善于倾听,还帮他洗过鞋子的男朋友——就在他们复合的这一天,杨侑然得知他不行! 噩耗!! 难道接吻也不行?不会吧! 杨侑然纠结得睡不着,给江亦发消息,得知他还没睡,就打了视频过去。 江亦洗完澡在床上坐着,领口微微敞开而露出胸膛轮廓。因为睡衣质地柔软,而突出胸肌富有力量感的线条来。房间灯光很暗,江亦脸上却有亮光,照出明晰而深邃的五官。 杨侑然的脸庞近距离地出现在江亦的手机屏幕里,广角镜头也不妨碍的漂亮,说:“你在干什么,看文献吗?” 江亦扫了一眼电脑屏幕:“看电影。”因为看完了演员的自述,江亦打算把电影看一遍,才刚刚打开,开了三倍速。 杨侑然:“哇,什么电影,给我看看。” 江亦说没什么,不太好看,杨侑然:“让我看看呀,你不能让我好奇又不告诉我。” 江亦把手机摄像头对准电脑屏幕拍给他看:“这个,刚打开。” 杨侑然品鉴了几秒钟:“没看过,你要看电影为什么不在我家,不想和我一起看吗。” 江亦规避了他的问题,说:“意大利导演的片子。” 杨侑然也打开了自家投影仪,搜了出来,拉到和江亦一样的进度条:“好了,我们就这样连麦看吧。” 下午那部柏拉图式恋爱的同性电影让江亦放松了警惕,他没想到电影开场仅二十分钟,就爆发了激烈的吻戏。 耳机另一边的杨侑然没有说话,只有他的呼吸声。 电脑音响里则是吻戏被放大的声音,唇齿交缠的画面倏然在江亦面前放大,江亦一时分不清是不是杨侑然的呼吸声。 他沉默地将电脑音量调小,杨侑然喊了一声江亦的名字。江亦“嗯”了一声。 杨侑然声音很轻:“你比较喜欢哪个演员?” 江亦:“我对欧洲人脸盲。” 杨侑然:“就是你觉得哪个长得好看。” 江亦:“你比较好看。” 他不喜欢哪个演员,吻戏持续了半分钟左右,四十分钟时,床戏也来了。尺度寻常,但文艺片的导演擅长捕捉情欲戏发生时演员的表情和肢体语言,这二者远比白花花的rou体,要更让人遐想,也要更让人心惊。 两人同时沉默,杨侑然在沙发上抱着自己的膝盖,他看这个尺度的电影倒是不尴尬,就是难免去想江亦在干嘛,他在想什么。 江亦表面看起来十分平静,但呼吸声加重,耳朵不明显地泛红,很显然受到了一定冲击。 他不受控制想起在车上,杨侑然伸过来的手,他的手心,说话时一张一合的嘴唇。 这是他们谈恋爱的第一天,江亦心神不宁。 凌晨,电影终于结束,两人互道晚安后睡觉。 江亦打开手机,看保存在手机里的照片。 有些是从杨侑然朋友圈里保存的,有些是那天用室友的相机拍的,阳光下,他的眼睛像黑曜石一样,专注的,饱含喜欢的。 连他那个讨厌鬼朋友吉米,也说杨侑然:“我知道你很喜欢他”。 他被喜欢的经历并不少,只是从没像这样接受过。 江亦手背搭在额头,闭上眼睛,可能自己不正常了,他想和杨侑然做更亲密的事。 可能是被电影影响了。 第二天一早,江亦选择用运动发泄自己的精力,被他一摸就硬可能是最近运动量不够。 江亦选了一些高强度的训练,流了满身的汗,随即去实验室看了一会儿接受生物移植的小白鼠情况,接到杨侑然的电话,他语气轻快:“哥哥你在公寓吗,我过来找你了,马上到你家楼下了。” 江亦走出实验室,说:“在实验室,你怎么过来了?” 杨侑然:“带你去机构啊。” 江亦:“……” 江亦:“走过来的?到哪儿了,我来接你。” 杨侑然:“马上就到了……唔,哎?” 电话那头的杨侑然似乎碰见了什么人。然后江亦听见他用英语喊:“jesse?你也在这里啊……哦哦哦,忘了,你和evan住一栋楼。嗯,对的,我来找evan的……他在实验室还没回来……你说去你家坐一会儿?” “杨侑然,”江亦马上喊他,“不许去jesse家里坐。” “……”杨侑然又不高兴了,“你怎么又喊我全名啊,evan先生。” 江亦是介意他去jesse那里,看了看手表说:“你不要动,我还有半小时回公寓,我和faisal说,让他下来接你。” 杨侑然:“哈哈,好,我拒绝了jesse。你是吃醋吗,你为什么吃醋,jesse可是你为我精挑细选的相亲对象啊哥哥。” 江亦说:“我前天在实验室碰见他了,他头发变少了。说明我的推论没有错误。” 听江亦以平静的语气说出这种话,杨侑然笑弯了腰:“哈哈哈你太损了,不过你周末为什么要去实验室啊?” “ken说我的小白鼠出现了异常情况,需要我来看看。” “什么叫异常情况啊?”杨侑然问。 江亦说:“移植部位肿胀,有轻微溃烂,食欲下降。” 江亦移植的是眼球,不能告诉杨侑然,好在杨侑然并不是非常关心他的小白鼠。 江亦挂了电话,让faisal帮忙下来接他。 杨侑然开始给他发消息:“faisal是不是不知道我们谈恋爱,你是不是还没有说?” 江亦回:“昨天才开始的,还没有说。” 江亦:“冰箱里有你喜欢吃的,去拿。” 过了会儿: 杨侑然:“怎么办我在和他聊天,他好像误以为我们有血缘关系了!” 江亦:“需要跟他解释一下不然他误解了很麻烦。他恐怕会认为我是对亲弟弟下手的恶魔。” 杨侑然:“哈哈哈哈哈。” 半晌,杨侑然打电话来:“好了,终于解释清楚了。什么时候回来啊,好想你啊。” 正在处理小白鼠尸体的江亦,动作停顿住,一种特别的情感涌上心头,仿佛是心觉得柔软,而有些疼。 其实只是一晚上没见而已。 但“我也是”三个字就好像烫嘴一样,江亦说不出口。 江亦说:“和faisal聊完了么,你可以去我房间。” 杨侑然:“你不在我可以去你房间么?” “可以,没有上锁。”江亦回答着,摘下了橡胶手套,肩膀夹着手机做手部消毒,“我很快回来见你。” 这是对他那句“想你”的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