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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玉信天,但不信命,可她和齐琛的姻缘,是深信不疑的。如今在眼前的孟平璋才是真正的齐琛,但丝毫不觉有什么诡异。 孟平璋看了她好一会,双眸清澈而坚定,毫无退怯,叹道,“好吧,确实如此。” 话虽如此,没有假齐琛,明玉的的确确不可能嫁入齐家,只因他不愿娶,有了枕边人,事事都被知晓,他如何成大事?可总觉得不甘,大有错过的悔意。 齐琛可没想到明玉竟然想的这么通透,又实实在在让他大吃一惊。握着明玉的手力道未松开半分,真觉这果真是天定姻缘。见孟平璋的气势已经全然颓败,再没颐指气使的模样,才道,“鹿山一事,你有何线索?” 孟平璋这才将杂念抛开,说道,“仇人嘛,不能说没有,但彻查后已全部排除。” 齐琛问道,“之前清雪来寻时,曾说在你遇刺前,有可疑的大汉出现在附近似勘察地形,可是真的?” 孟平璋点头,“这事不假。只是后来我去寻,仍没有查到那人。” 明玉说道,“单凭身形高大和手上有痣这两点,想找出来也难。” 孟平璋总算没对她前后事情都清楚感到奇怪,齐琛连非本尊的事都告诉她了,他们之间还有什么会隐瞒? 齐琛蹙眉说道,“我一直奇怪一点,为何那大汉蓬头垢面瞧不清,鹿山一事后也消失不见,假若他真的是凶手,为何偏要露出手背那样明显的痣?” 孟平璋眼一亮,“你是说他是故意在误导我们的追查方向?” 齐琛微点了头,“不无可能。” 孟平璋抚掌笑笑,“我果真没有找错人。另外你可曾想过,为何我们……为何齐家和刑部草草了事?” 齐琛缓声,“长辈知晓凶手,亦或是隐约猜出是谁下的手,而对方势力又可压齐家。” 孟平璋越发欣赏他,倒生了惺惺相惜之感,有这么个聪明人“做自己”,一面觉得很不痛快一面又觉得很痛快,少见的矛盾起来,“我也是这般猜测的。你既然猜到这份上,那我也不妨告诉你。这事,多半与我过世的大哥有关。” 齐琛顿了片刻,“可否详说。” 孟平璋默了默,“我大哥生性洒脱又重义气,其中与一位魏姓参将交情甚好。一次出营探路,被细作报了行踪,遭敌国追击。参将拼死相救,大哥得以生还,可参将却战死边境,至今尸骨仍在敌国。魏家得知后震怒,因魏父体不适,老来才得一子,魏参将一死,魏家无后。至此憎恨大哥,更痛恨齐家。后来大哥头七,他曾令人送了一匹红布过来,又言定要让齐家也绝后。” 明玉蹙眉,“竟有人敢如此对齐家?” 齐琛说道,“那魏父,可是当今太保,太后的同胞弟弟?” 孟平璋点头,“正是。连圣上都要礼让三分,知晓他送了一匹红布来,只是稍稍责骂,让他禁足三日,也不敢有所惩罚。岳父到底是亲不过舅舅的。” 齐琛沉思一番,“除非找到确凿证据,否则根本动不了魏家。” 这事不言而喻,假若真是魏家做的,难办的很。就算齐家也是皇亲,可再亲,能压的过太后的娘家?除非是真的能确定下手的是魏家,方能扳回一局。 孟平璋说道,“如今一切都只是揣测,将最有可能的人列在最上面,一一排除,方能有进展。” 齐琛说道,“你既已查探到这,也是有权有势的孟家二少,人力物力必定不少。可既然费力气试探我,又表明要一同联手,总不会是让我干等着。” 孟平璋朗声笑笑,“做人果真是直白些好,省得将路绕弯,费了好光阴。我寻你来,确实不是让你看戏的。你若想安安稳稳做这齐三少爷,唯有找到凶手。与我而言此事倒是无所谓的了。” 齐琛微抿了唇角,几乎懒得斥责他的私心,可又不得不提醒他,“孟兄当真无所谓?那孟二公子的仇你不必报了,凶手将我杀死,让你爹娘痛心你也无所谓了。横竖你已是孟家人,这事再不用插手,只管安心做你的孟少爷。” 孟平璋的私心又被赤丨裸裸撕开,面上颇不自在。明玉心底对他极为轻视,想将这事全推给齐三爷,自己置身事外,想的美。她家三爷淡定自若,反而是孟二才是真的焦虑凶手,却偏装作与自己无关的模样,可恨得很。孟二的心智上,到底还是比不过齐琛的。 孟平璋叹道,“与你们说话真是不痛快。” 明玉微有笑意,“孟少,坦诚相待吧。” 孟平璋笑笑,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这十年都活的不痛快,想着别人待他颇有私心,隐约便学了他们,即便是吴逢清雪,他也不会全交付真心。会为朋友两肋插刀,甚至要以命相救也可,但却不会将自己的全部底细和想法告知他们。 他叹了一气后才发现,这一席话下来倒成喜欢哀叹的人了,“若是有线索和想法,便来寻我。方法与你见吴逢清雪一样。”末了又说道,我有线索也会立刻去寻你。” 齐琛点了点头,携明玉离席。 坐上马车,明玉拿帕子给他擦手心,方才离开时松了手,才发现自己的手满是汗,染的齐琛手里也有。低眉擦拭没瞧他,生怕他嫌弃自己,“待会下去寻个地方洗洗手罢。” “无妨,回家再洗。”齐琛见她抬眸看来,满是迟疑,想了片刻笑笑,真想打趣她平时两人夜里没少沾秽物,这又算什么。一想这种话说出去,她不羞的面红耳赤才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