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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问一句,若是我做回齐家三少,你是否依旧会做齐家三少夫人?” 明玉摇头,“不。” 孟平璋嘴角勾了笑,“可若他是个穷酸小子,你也跟着他?我不嫌弃你,倒被你嫌弃,真是不识好歹。” 明玉顿了片刻,才说道,“孟二公子说了这话,便是我不愿留下的缘故。三爷从不会说这般侮辱人的话。” 齐琛尊重她,虽然不知他为何那样尊重自己,但那种夫妻间平等的感觉,似乎……很不错。可孟平璋的字句里,却都是将她放在低处,与齐琛全然不同,“若孟二公子真的做回本尊,还请您与明玉和离,另娶贤妻。” 孟平璋愣了愣,“齐家未来主母的位置你不要?荣华富贵都不要?” 明玉摇摇头。她相信齐琛不会嫌恶自己和离之身,只因那男子,爱惜的从不是自己的身体罢了。 孟平璋素来心高气傲,可在明玉面前,却不知为何没了底气,微点了头,“好,我倒是……挺在意你,只是我不在你眼内,我也犯不着去贴这热脸,否则于谁都不好。日后若回了本尊,我定不会为难你。” 明玉暗松一气,“那便谢过了。” 她越是如此,孟平璋心里越是有结,嘴上说放下了,可反而更是赞赏。为何他没早点碰见明玉,好一颗明珠美玉,却一直被尘土遮蔽。果真是恨不相逢未嫁时吧,“另有一事……我做通判,是家中安排,并非我自行请愿。只是在南宁府和澄江府之间,我择了后者。日后也好和齐琛有个照应,毕竟他往后如何,关系着齐家。” 明玉点点头,“孟二公子费心了。” 翌日,明玉起来时,水桃便说孟二公子已和随从走了。明玉暗想,当真是不会再有瓜葛了吧。 齐琛这几日和袁大人商议所需交接的公务,忙的一日不过睡两三个时辰。这日袁大人受不住向他“告假”,躲家宅歇着去了。 解通判听衙役说今日袁大人不来,笑道,“想必是累垮了。季师爷,你先前还满是嫌弃齐大人,如今可刮目相看了?” 季师爷冷哼,“你又怎知他不是佯装的?看人需时日,过个一年半载便知了。” 解通判笑笑,“你看齐大人有偏颇。齐大人生的丰神俊朗,行事认真,倒不像京城传的那般。” 季师爷未搭腔,面子上也不愿拉下,正说着话,见衙役进来,便随口问道,“齐大人可是在书房?” 衙役答道,“方才出去了,说到处走走。” 季师爷当即冷笑,“这公务未熟知,已安分不得,跑去游山玩水了。” 解通判摇头笑笑,“只知埋头接手公务,是书呆子。在城中走走,看看民风,知晓民俗,才可融会贯通。” 季师爷又抿紧了嘴,心里倒是赞赏的,偏不愿夸他一句。 齐琛算了算日子,再过五六日,明玉也该到了。让下人都在家里打扫仔细,免得让她瞧的脏乱,住的不适。这日出来,一是类似察访,因此没带面熟的衙役,二是买些玩意儿送她。可看着琳琅满目的东西,一时不知怎么下手。 邓州是富饶之地,行商走客多,街道也是错综复杂,热闹得很。 齐琛慢步行之,也不急着走,一心留意街道两边的铺子,想着等熟悉了这,便能带着明玉来,不至于乱走一通。不过漫漫三年,倒也不急。又迈了一步,只觉衣裳不知被什么扯住,偏头看去,便见衣角被从旁而过的牛车卡在木板缝里。 那汉子一见,使劲推了推车,偏衣服料子好,没撕扯开。生怕他先开口讨赔偿,不由怒目圆瞪,“哪里来的混账东西,走路不长眼的,耽误老子送东西。” 齐琛看了他一眼,淡声,“街道拥挤,人人都是脚尖挨着后脚跟,你不从旁走,反而在街心驶车。我未言语,你倒先恶语伤人。” 不愿和这无赖多说,扯了扯衣裳,没拔出。 那汉子气的要撕他衣裳,“这车上的盆景都是送去衙门的,晚了你担当得起么?” 齐琛看了看那盆景,在中间的还好,车子边缘的已被人磨去许多叶子,连枝杈也有折伤,“这些送去衙门也不会收。” 汉子轻笑,“衙门里我有人,你再扯不出,我便动手帮帮你了。” 齐琛也懒得和他纠缠,送去衙门的……他倒是要看看是谁假公济私,用衙门的钱买这种残破东西。那汉子一直在耳边骂个不停歇,伸手要撕,便有人走到一旁,说道,“麻四,你又欺负人了,我告诉我爹去,好好整治你。” 齐琛偏头看去,只见是个十六七岁的姑娘,生的清秀,满目正气。那叫麻四的汉子一听,急忙赔了笑脸,“季姑娘这话说的过了,我哪有欺负他。不过这位公子碰了我的牛车,卡上了。” 季芙一听,走近了看,哼声,“你说的属实才好。”说罢拔下头上一支木簪,往那缝隙插去,想撑开些位置,又念道,“公子别急,很快便好……” 好字没说完,簪子嘠哒一响,断了。 三人一顿,季芙气道,“这jian商,说这是檀木所制,檀木有这么脆生吗?!” 齐琛下意识拿过一看,“这不是檀木。” 季芙更是心痛,“花了我好多银子……” 齐琛交还给她,用力一撕,便裂了一角,留在了车上,“谢姑娘仗义相助,往回走有几间首饰铺,我买一支补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