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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若一盆凉水泼下,邹子彦瞬间清醒。 看到他眼中的杀意,华语嫣吓得转身就跑,身后的人三两步跟上,一把抓住她的肩膀,将她掼在墙上。 骨头都要被压断了,她疼得眼中含泪。 抬眼看到邹子彦的眼神,简直跟要吃人一样。 面带三分薄色的少年,像锋利的刀刃,随时都会割开她的喉咙。 “你听到了什么?” 他睥睨着她,眼中聚着冰冷的光。 “没、没有……”她瑟缩着,声音发抖:“你、你压疼我了。” 邹子彦微微松手,眼中的杀意却未退去。他低头一片阴影笼罩在她上方,威压逼得她喘不过气,“不管你听到了什么,只要传出一个字,我就要你死。” 华语嫣真实感受到从他身上透出的杀意,她从小娇生惯养根本就没受过这样的威胁,脚都在打颤,根本没有办法思考,只能用力点头。 邹子彦离去,看着他修长高大的身影华语嫣又觉得心有不甘。 这么好的少年,为什么会喜欢自己的师父?为什么不喜欢自己? 她为了见他一面,整日往青雀宗跑。 她精心准备的宴会,准备的新衣,还答应了朋友要把他带去。 可他根本不管她的心思,不管她会丢多大的脸。 他只在乎他的师父,只会对着她灿烂地笑,就连陷入情/欲之中,喊得也是她的名字。 强烈的嫉妒冲散了害怕,她忍不住叫他:“邹子彦!明天的宴会你必须来!否则、否则我就……” 她声音颤抖地威胁他:“否则我就把今天的事告诉你师父。” 少年停下脚步,瞳孔中染上了妖异的色彩,已经分不清什么是理智。 时间久到让人窒息。 他冷声道:“如你所愿。” …… 远在聊盛斋的青诀还在谈生意,喝过两盏茶,价格仍旧没能让她满意。 “盛老板,三千一只会不会太低了?” 盛如玉摇晃着扇子,柔弱无骨地半躺在狐狸毛铺就的摇椅上,已是过百的年龄,声音却甜腻得像糖一样,“青宗主,薄利多销嘛。我在人间有四百多家铺子,每家就算只配五只灵宠,那也是两千多只,算下来也有好几百万了。” 青诀笑了,“若是盛老板一次要两千多只,那这个价格也合理。可你只要两百只,三千灵石确实卖不出来。” “这个价格可以了,”盛如玉拿起茶壶,手腕比女人还纤细,“以后我们还要继续合作,又不是一锤子买卖,青宗主就当卖我一个人情。况且我也不挑剔,青宗主只管把那些卖不掉的给我,只要是没病没灾的、长相不吓人的,我都可以。” 青诀思量了许久,“三千二,一分不少。” “青宗主还真是会做买卖,”他笑着将头发丝捋到脑后,睁开精明的桃花眼,“也行,就当我跟青宗主交个朋友,就按你说的价格来。” 他抬手命令随从拿来单子,双方签字画押,买卖就算定下。 青诀正打算带着霖岚他们离开,一个奴隶从她身边跑过,被人抓住按在地上,狠狠给了几脚,他倒在地上发出痛苦的声音,目露泪光地望着青诀。 青诀回头看了一眼。 大冷的天,周围人都披着厚重的披风,他连四肢都露在外面浑身冻得通红。 打他的人骂骂咧咧着:“跑什么跑?跑哪都是死!我打死你!”说完开始往死里踹。 盛如玉勾着笑,慵懒地倚在狐狸毛之间,根本就不在意。 青诀本不想多管闲事,可看踢打那人丝毫没有要停手的打算,忍不住出口:“盛老板,为何要将这个奴隶打死?” 他勾唇道:“不听话的奴隶,不打死做什么?奴隶的身份本就低贱,买来也没花几个钱,青雀宗不也有很多吗?青宗主对这种事应该见怪不怪才对。” 青雀宗是有很多奴隶,可是他们的待遇几乎和外门弟子无异,除了不能修炼本门心法。 甚至连执事霖岚,也曾是奴隶中的一个。 打从青诀记事以来,就没听说过打杀奴隶之类的事,她母上也常说,她小时候淹水,是一个路过的奴隶救了她,他们和普通人没什么不一样。 所以青诀一直不觉得人与人之间,该有奴隶主仆之分。 她默了半晌,然后道:“盛老板可否给个人情,将他卖给我?” 盛如玉睁开桃花眼,“不值钱的东西,青宗主愿意要是他的福气,拿走便是。” 踢打他的人终于松了手,他似乎也知道自己得救了,扑过来想抱住她的腿感谢她。 青黛上前将他挡住,“你离宗主远点!” 就连霖岚也说:“宗主小心,他来历不明。” 奴隶一身污秽,连模样都看不清。他跪在她脚下,朝着她不停地磕头,似乎在感谢她。 “你是哑巴?” 他“呜呜”摇头,指了指自己的喉咙,细弱的脖子上带着铁质的项环。 这是专门为奴隶打造的项圈,上面会刻着宗门的字样,象征着归属权。 一但戴上就会扎进rou里,时间久了便不能发声,甚至永久性损坏嗓子。 因为太过惨无人道,青雀宗的奴隶从未戴过奴隶环,所以青诀也只是听说。 她微微皱眉,吩咐青黛:“把他带回去洗干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