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6)
老爷子指着楼梯,让他们上去。 二人上去一看,楼上也只是空了两张小桌子罢了。 没办法,两个人挑了一张小桌子坐过去。戒吃没乱动,这是他第一次出来吃东西,所以他也不敢乱动,就坐在那儿等着。施正清拿了桌面上的菜单一看鸡rou菌菇汤、牛rou汤、羊汤、莲藕排骨汤,这算是一个系列的;还有就是各种养生的汤品;再就是各种甜汤;还有各种卤味跟咸菜,价格若是按照外面看着的门脸那样还真不算便宜,但总比他平日里吃的那些酒店要便宜得多,连零头都算不上。这也让他有点儿不好意思自己点,毕竟自己也是吃惯了山珍海味的,就把菜单推给了戒吃看。 戒吃一看菜单就有点儿疯狂了。 他是真的看着这些就想吃啊! 这时候,老头才慢吞吞地走过来:我姑娘说了,你们就在我这儿结账吧,一会儿让小丫头把你们点的串送过来。 施正清点头答应着。 戒吃那边就已经点好了菜。 他点了两个rou汤,又要了一盘猪rou拼盘,还点了两个凉菜。 老爷子重复了两遍还是没记住,最后还是施正清拿着老爷子的手机给厨房发了个微信,这才算是点单成功了。 没办法啊记忆力不好,有点儿懵,老爷子摇着头,带着一旦沧桑地一边走一边说,刚才还有人点我老伴儿唱歌呢,他还不如让我丫头唱呢,丫头那嗓子也不比她妈差的哩! 他这话还没说完,就听着一首《沂蒙山小调》不知道从哪儿就传了出来。 绝对不是哪个名人唱的,但是这嗓子也不输那些唱歌的歌星说不输那些特别有名特别厉害的就是吹了,可是要说那些选秀的以及大部分音乐学院的,还真是比不得这个。 施正清听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按照他在业内的专业来看,这歌声是好听,嗓子是天赐,但是音准的确有那么一丁点儿的点儿差距,可是音准能够练习,而这样的歌声却是不好找的这分明是野路子,却唱出了专业应有的情感跟声音。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啊! 戒吃也是听得差点儿就没喘上来气。 他没想到人的声调能唱那么高。 这得多神仙的嗓子啊! 旁边一个四十几岁的男人忽然就笑了:大爷,您家大妈这嗓子真是,当年还在体育馆里唱山歌,还不用麦克风呢! 老爷子回头看了他一眼:我闺女也是,在这街头一喊,街尾也听得见的。 他这话,众人都点头称是,好像没有人认为他是在吹牛似的。 坐在施正清跟戒吃隔壁的一对母女见他们不点头,马上就不乐意了:小伙子们啊,我跟你们讲,我在这儿吃了二十五年的东西了,我是最右发言权的,这家母女俩会唱歌,老爷子会唱戏,就是有一点,不是有什么选秀吗,本来我们都劝他家闺女参赛的,谁知道老爷子知道,连夜就把闺女从火车上揪下来了,说不能让她抛头露面,真是个封建的老头子呢! 老爷子嘿嘿一笑,也不辩解分毫,直接就伸手在那当mama的脑袋上来了一下:说你大爷啥坏话呢?打完,他又从口袋里像是变戏法一样摸出了一个真空小包装的rou丸子递给那她带着的小女儿,给,给姥爷尝尝这味道好不好。 小姑娘接过rou丸子就开吃,看得她妈直瞪眼。 老爷子道:我这祖传的手艺,我能让她去唱歌给我糟蹋了手艺?做rou做得好吃,这叫本事,唱歌唱得再好听,她也是做不了最好的那个,但是我做rou可是天下第一!说着,他一拍肚皮,故意腆着肚子就往另一边的小厨房的电梯走去。 就这么个三层小店,还特地自己装了个电梯,平常是为了送菜,偶尔也送腿脚不好的店主夫妻二人,也是非常厉害了。 戒吃对这老人是肃然起敬。 施正清虽然觉得哪里怪怪的,但想到的确外面卖炸串的姑娘卖的炸串是真的好吃,尤其是鸡rou排跟大rou串,那味道让人根本就舍不得停下至于这店里的rou他转了转脑袋,也得承认,虽然他吃的都是大酒店,但也许这里能给他一个惊喜。 果然,没过多久,rou串跟他们点的rou汤凉菜都上来了,过来送菜的正是那边捧着三年高考五年模拟的小姑娘。 施正清略有些不爽,也不再点别的,只盼着小姑娘赶紧离开,让他们尽情享用食物就行。小姑娘也没打算留着,她放下餐盘,转身就从羽绒服里抽出了那套三五,捧着就跑下了楼。 戒吃看得是目瞪口呆:她捧着的是什么? 施正清:复习练习册。 戒吃不懂,只好大喝一口rou汤,问:什么复习练习册?鸡腿果然是特别入味,虽然剁开了,但rou质劲道又不老,真是特别好吃,比他以前吃的好吃多了好吃多得多! 他以前吃的鸡rou,不是山里打的野鸡,就是别人家吃剩下留的鸡屁股之类,真的味道不是那么好这可不一样,这味道好得让人想哭啊! 不仅鸡rou味道好,那跟鸡rou一起炖汤的丝带一样的蘑菇也让人感动得想落泪为什么蘑菇能这么好吃?是因为它是长得很细很长的缘故吗?这还不是他以前见过的那种白色的细长的蘑菇,这个蘑菇,它是橘红色的! 连颜色都这么漂亮! 戒吃又吃了一口猪肝,更为了猪肝中没有的腥膻味而感到幸福。 这么长的时间里,施正清终于给他解释明白了什么叫复习练习册。 复习练习册这种东西本身就是反人类的。 但是如果不复习,就是反自己。 戒吃仔细一思索,觉得他也能理解这个做和尚也不是可以得过且过,不好好学习的。他们该读经书的读经书,该背经文的背经文,对于很多经文,有的人翻译了有的人觉得不好,有的人觉得不好有的人就再翻译他们之间也是你争夺我,并非真的与世无争。 辩论,则更是非常重要的一环。 只是因为戒吃的武功实在是太高,可以说他从会走的时候就会打架,从会打架就没输过,唯一输过的就是输给了吐蕃国的国师鸠摩罗什,鸠摩罗什还是用的当年天竺僧人的名字真是一连串的连锁反应,他当年就输了这么一次就穿越到了未来,所以,在他不曾输过的时候,基本没有人跟他辩经谁会跟他辩呢? 反正又打不过,跟他辩经,不是找打吗? 不管戒吃说了多少次自己真的不打人,可还是没有人乐意跟他辩,逐渐的,他也就失去了兴趣,只按着自己的理解去翻译经文去解读世尊。 故而,对于练习册这种东西,他也不是不能理解。 只是他不曾做过这些练习册罢了。 施正清也跟他解释完,也觉得口渴,便拿了勺子舀了一口汤 这特么的是鸡rou汤?! 施正清不信邪地又喝了一口。 不,这绝对不是普通的鸡rou汤! 这难道不是飞龙吗? 不对飞龙贼啦贵的,要是飞龙,他能卖四十五一盆? 有点儿怀疑人生的施正清马上把其他菜都尝了一遍是,炸串就够好吃了,就因为不比他吃的酒店里提供的油炸食品差,所以他才一个劲儿的追加,但是这些菜就不是让人惊艳那么简单了这种口味,他就只在御膳的餐桌上品尝过! 这个时候,他大概是能够理解为什么这家姑娘要去参加唱歌选秀会被老爷子揪走了也难为老爷子没死乞白赖的非要生儿子。 刚感动了没有半分钟,施正清一低头,发现桌上的食物,几乎就都只剩下个底儿了! 就算他是吃不下这戒吃也是真的太能吃了些。 不愧是戒吃。 不但是能吃,还是个福星。 施正清笑了笑,又说要打包所有的菜回去。一来二去的,他在这吃rou店里一天的花销就足有上千,也是他能耐了。好在是,他虽然没带助理来,却可以打个电话让助理过来把所有的餐盒都搬回去老爷子那里送去一份,他自己别墅里还要两份。 然而,施正清哪里知道这些食物就只是戒吃的开胃菜而已。 吃完了这些,两个人又逛了蛋糕店跟冰激凌店,当然选的是口碑最好的店铺,买的也是最贵最火的产品,可是说起来,却真的是没有一样有像吃rou店那样令他们惊艳。 吃完东西,戒吃又跟着施正清去了他的公司。 施正清没有瞒着他,直接就找来了新电影的负责人跟音乐制作人,让他们去找吃rou店的那对母女他已经知道那个小meimei并不是吃rou店老板家的孩子,只是亲戚家寄住在他们家的,也是委屈了他们家的大姑娘,正经八百的名牌大学毕业,因为家传手艺,只能接棒,学习做菜。 音乐制作人七丐不以为然:她们能唱歌?你别不是被忽悠了吧,老板? 施正清用王之蔑视看着他。 七丐一哆嗦:就算她们唱得好,能唱明白这么空灵的佛音吗? 戒吃接话:佛音才不是这样的呢 七丐挖挖耳朵,一脸的不想说话。 施正清冷哼一声:她们的声音就是我要的,快去吧。 不在别的,就在这声音是真的有穿透力,他要的就是新的声音以及让人发抖的穿透力而不是什么纯熟的技巧,技巧可以学,但是声音学不到。 七丐没有办法,只能点头,同意大老板的提议。 ************************************************************ 晚上的时候,七丐带着电影导演张启罡,一路颠簸着到了小吃一条街。 果然,这边一个外面特别火爆的炸串摊,对面是个特别昏暗瑟缩的老旧门脸,都是吃rou店,但是看着就有点儿灵异的错觉。 吃rou店炸串摊的女老板看起来二十出头,年轻但并不算有多貌美,但胜在漂亮清秀,皮肤特别白,眼睛也是挺大的双眼皮,唇珠柳叶眉,该有的都差不多,好好拾掇拾掇倒是能不错,上镜也不瞎这是导演给这小女老板打的分数,就这么糟蹋也差不多是个四五分的姑娘,收拾好了,七八分也是她。 而在七丐看来,这姑娘答应着的声音也是不错,的确有穿透力,他距离十几米都听得到,而且她是腹式呼吸,虽然说唱歌没有技巧,但是这底气是十足的。 目前第一印象算满意。 就在这第一印象还算不错的时候,就听到对面的那吃rou店的店铺三楼传来了一声喊:贺阿九,你还剩多少了? 炸串摊的小老板抬起头一笑:还剩下一包鸡rou串半包蘑菇串十个鸡排两包鸡心二十个油边六个牛胸口俩鸡皮半包豆腐皮上的丸子照旧没卖出去多少,自家做的炸丸子是都卖光啦 这姑娘一口气说了这么多,不带换气的,她就是没换气啊! 七丐脚下一软,咕咚一声就给跪了。 不得不说,老板的确是个非常有眼光的人。 导演张启罡感动莫名地擦了擦鼻涕:我要是有老板这捡人的本事,我都不需要家里有钱,我就能成首富啊 七丐冷笑了一声:老板说找这么个唱歌的不容易,她家还不乐意她唱歌呢,你就老实儿的,能劝说得动才是关键啊! 张启罡膝盖一疼,也跪了下来。 两个人整理好自己的衣物,清清爽爽干干净净地走到这位叫贺阿九的炸串摊老板面前,小心翼翼地开口:我们是品和影业的,能不能跟您谈谈? 贺阿九歪着脑袋看着他们。 七丐说:我是七丐,您大概听过《神农百草经》、《我吃柠檬》、《山野》这些歌我是制作人,词曲都是我。 贺阿九点点头,仍旧是一脸的我就静静看你们装逼地看着他们。 张启罡也忙过来,说:我,张启罡,我导演了不少电影呢!《八百里日月》、《无边山河尽》、《死亡诏书》、《虔诚》,这些都是我导的!现在不是《虔诚》还上映着呢嘛! 贺阿九呵呵一笑,翻了个白眼,继续等他们往下说。 七丐赔笑:那个我们老板今天白天带他弟弟过来吃小吃结果就给您母亲的歌喉镇住了,又听说您唱歌也好听,就想请您跟您母亲唱一唱我们的新歌这不是需要抛头露面的,就就请你们唱歌而已,真的特别简单,没什么难的! 是没什么难的,但是谁说他们这样充满了诱拐风格的劝说有可信度啊!别说没有可信度了,甚至有一种谁信谁傻逼的错觉肿么破? 贺阿九当然不叫贺阿九,她就是家里女孩大排行老九,上头有八个堂姐,堂哥十一个,下头就没有堂妹堂弟了,表妹倒是有一个,家境贫困,她现在是帮忙稍微养着点儿这个表妹,但也给表妹记账了,等她将来上班了是要还的。 这样一个强硬且打小儿就被惯着长大的女人,怎么可能被七丐跟张启罡两个人忽悠两句就信了? 岂不闻,做堂哥堂姐的,打小儿最喜欢的就是欺负弟弟meimei们,所以贺阿九是从小被忽悠大的,她最恨的就是有人骗她,眼前这俩人看起来就是在骗人,因此,她就等他们把话说完,然后 你们等等啊,在一边坐会儿。她温和地一笑,转头拿起手机拨打了110报警电话。 过了十分钟,警察叔叔们前来,带走了七丐跟张启罡。 真不知道是该说心疼好,还是该说活该好。 两个人被带走之后又是施正清派人把他们领了出来的。 这回过来领人的人正是施正清的经纪人,也是他以前的同学,杰森程,外籍华人,目前为了入籍而努力奋斗,却还是所求无门。 杰森双手抱胸,对着两个人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也不知道是该怎么埋汰他们俩才好,把他们俩领出来之后他才掐着腰,做了个典型的茶壶状,指着两个人狠狠地呸了一声:你们还能有什么用?还能有什么用?! 七丐王后直躲。 张启罡倒是知道,这杰森并不是个基佬,他就是动作略女性化而已,实则他还真的是个八块腹肌的猛男至于为什么会女性化,这大概杰森自己都说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