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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她可是要被嫁出去了，还是用后半生的幸福去换meimei的嫁妆，她哪怕歇斯底里地哭，愤怒地把整个家拆掉，都是相当正常的反应。 但她偏偏平静地接受了。 更令老母亲感觉到惊悚的是，jiejie刚刚说的那番有关“供养”的话，不是嘲讽，不是说反话，她的态度明显就是认真的，她是发自内心那么觉得的。 jiejie：“我没怎么。” 她又笑了一下，“母亲，我只是认命了。” jiejie说完又要走，老母亲又一次叫住了她。 老母亲：“你要去哪儿？” jiejie：“meimei快要醒了，我要给她煮粥。” 这一次，老母亲仿佛哑了嗓子，不说话了。 第72章 结婚 多么好的一张脸 自那以后, jiejie彻底变了一个人。 她变得沉默，温柔，听话, 勤劳, 她再也不会忤逆老母亲的意思了, 老母亲让她做什么, 她就做什么。她对meimei也特别上心, 一直无微不至地照顾着，看不出半点嫉妒和记恨。 这种突如其来的变化让老母亲觉得惊恐。 老母亲担心，jiejie因为少年要娶meimei的事, 受到了严重刺激，精神已经不正常了, jiejie现在是一副乖巧听话的样子，但说不定哪天她就会突然犯病，提起柴刀把她和meimei都给杀了。 老母亲就这么提心吊胆了好多天。 但直到meimei出嫁的那天，jiejie也没有“发病”。 少年举办的是西式婚礼，但村里没路，花车开不进来, 就改成了中西合璧, 还是由人组成队伍迎亲。 当人们敲锣打鼓、热热闹闹地往新娘家门口赶时，屋子里，jiejie正在帮meimei梳头。 听到喧闹声，jiejie加快了手里的动作，她给meimei戴好了花，弯身理了理婚纱的裙角，便退远了几步，“好了, 你可以走了。” meimei垂着头，抚摸了一下发丝间插着的白玫瑰，声音低低的，“jiejie......” meimei知道jiejie与她未来丈夫的关系。 少年来求亲的那天，她虽然生着病，意识模糊，却还是把话都听了进去。 她反对这次婚事，但她无法忤逆母亲的意思。 母亲对她说，无论她嫁与不嫁，少年都已经变心了，不会和jiejie在一起，肥水不流外人田，与其把这个机会拱手让人，不如她嫁过去，以后她还可以接济jiejie，总比她们娘仨永远穷困要好。 这是她们唯一一次改命的机会了。 当时，meimei摸着自己的脸，沉默了下来。 即便没有看到，只用手指随意抚摸，她也能用指尖描摹出这五官的精致轮廓，用指腹感受到这皮肤的光滑细嫩。 这是多么好的一张脸。 母亲偏爱她，冷落jiejie，是因为这张脸。 少年抛弃了jiejie，想要娶她为妻，也是因为这张脸。 可她这张脸，本身就是通过牺牲jiejie的容貌得来的。 她总是这样抢夺jiejie的东西。 此刻，看着距离自己只有几步之遥的、面色冷漠的jiejie，她除了叫一声jiejie，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或许，就连这句jiejie，她也是不配叫的。 姐妹俩就这样无言相对。 房间里安静异常，唯一能听见的声响，居然是离屋子还有几十米远的迎亲队伍吹的唢呐声。唢呐的音色很特别，高亢而嘹亮，越来越近，宣告着一个人的大喜和一个人的大悲。 敲门声响了起来。 jiejie：“你走吧。” jiejie目送着meimei被迎亲的人接走，就沉默地离了家。 jiejie之所以没有参加meimei的婚礼，不是因为她心里酸涩，不想亲眼见到少年和meimei结婚的场景，而是她必须要去王麻子家了。 虽然没有任何正经的仪式，但那天也是她自己的“婚礼”。 两场婚礼是同时举行的。 那一天，meimei穿着洁白的婚纱，挽着少年的臂膀，穿过由无数朵红粉玫瑰组成的花廊，在村民们羡慕的目光下伸出无名指，戴上了名贵的钻石戒指。 那一天，jiejie来到了王麻子死气沉沉、狼藉一片的家，双脚踏入门槛的瞬间，她的身份就变成了被母亲卖给这老男人的“奴隶”，在王麻子的吆喝下，她不得不立刻干起了活，打扫屋子，做饭，烧水给她的丈夫洗脚。 至此，这对双胞胎姐妹的命运彻底变得不同了。 少年履行了承诺，在他和meimei结婚后，他就把老母亲接到了洋楼里，请了保姆，每日好生照顾着。 两个女儿都出嫁了，自己也挪了窝，原来住的房子空了下来，老母亲就把房子卖给了邻居。 收到了卖房钱后，老母亲寻思了半晌，这个老房子是她丈夫的，按理来说，钱得分给两个女儿。 比起已经过上了锦衣玉食生活的meimei，jiejie更需要这笔钱。 王麻子那个人把老婆当牲口、当长工，jiejie跟着他，过得很苦，要是她手里有点钱，万一以后她生了病、出了事，丈夫指望不上，她也不至于走投无路。 但老母亲思来想去，还是没有给jiejie钱。 她的心偏得太久了，一时半会儿长不正，一有什么事情，她还是会先考虑meimei。 老母亲觉得少年不靠谱，他连养育自己的父母都可以舍弃，更何况别人。他现在可以因为meimei漂亮而娶她，以后就可以因为她年老色衰而甩掉她，到了那时候，meimei被赶出家门，她也需要钱过日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