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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半瓶的点滴没有滴完...... 怎、么、熬、 半个小时后,躺在另一张床上的钟寒烟睁开了眼,对面的床是空的。支架上挂着的点滴还有少半瓶,针头和粘着的胶带在床边耷拉着,药水渗着一点一点的正往地上滴,已经湿了一片。 钟寒烟坐起身,愣愣的看着这一切。 正当她起身准备找人的时候,闻漠北恰巧捂着肚子,推开了卫生间的门。两人四目相接。 活人不能让尿憋死,那是耻辱。所以,闻漠北拔了针头。 在快要泄洪的那一刻。 不用解释,钟寒烟也看的出来他刚刚去干了什么。只是可惜这流了一地的药水。 钟寒烟愣了愣,半晌方才说:“我让医生过来再给你把针扎上去吧。”接着往外走。 闻漠北已经破罐子破摔,在姑娘面前没了脸皮,走到床边,拉过毯子盖上,躺下,说了句不用,接着拿过针头这才发现刚刚走的急,没将点滴给先关了。然后他关了点滴,又看了眼已经走到门边的钟寒烟,“不用那么麻烦,过来帮个忙就行。” “用力摁住我的胳膊,”闻漠北看钟寒烟立在那里没动作,不知道怎么下手,直接拉过她的手放在胳膊肘弯处,“使点劲儿摁。” 闻漠北的皮肤温度很高,衬得钟寒烟小手愈发的冰凉。“你干嘛要自己扎?医生喊一下就行。你确定要自己来?”此刻她半蹲着身子在床边,眼神看着针头,接着又看了眼闻漠北,脸色发白,似乎神情有点慌乱。她见不得血,而此刻闻漠北刚刚扎过针的地方,在渗着血。 闻漠北不知道,很镇定的看了她一眼,手下动作十分利索的,在钟寒烟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将针头扎进了皮rou里。顺带粘上了胶带。接着他不急不缓的将上面的开关向上推了推,能够让药水自然的往下流。手法很轻熟。 钟寒烟就不一样了,手心浸着汗,最后一刻都没想着将抓着闻漠北胳膊的手放开。 是闻漠北腾出手之后,一根一根将她的手指头给掰开的。 钟寒烟在看到针头进去的那一刻,全身的血液是从脚底往大脑里流的,呼吸都忘了。到最后手指被掰开的时候,方才回了点神,木然的看了看闻漠北。 闻漠北轻描淡写的笑了笑,嘴唇泛白,身体消耗的有点过,刚刚疼的他的确是有点支撑不了。他此刻给自己找了个舒适的位置,没再动。目光盯着天花板,气息略显紊乱,半晌,一字一句,“很奇怪我会扎针是吗?”接着他又笑了笑,“作为运动员,体检次数可是很频繁的,参加大大小小的比赛,都要体检。针扎的多了,自己闭着眼睛,也差不多都能扎不错地方。”闻漠北说着,淡瞟了眼钟寒烟,“刚刚,是不是吓到你了?” 钟寒烟起过身,挪到旁边的床上,坐定,接着半躺下,刚刚什么心情她不清楚,反正现在就是......“还好。” 闻漠北禁不住轻笑哼出了声。 嘴硬。 -依依向物华 定定住天涯 原本的行程被暂时搁浅,闻漠北躺在病床上倒是不慌不忙。 一个晚上点滴下来,再加上又睡了一觉,此刻精神的很,嘴里含着药片儿,自个儿倒水吃。 钟寒烟剥着一颗橘子也吃着。 “药这么苦,”闻漠北蹙起了眉,接着看到了钟寒烟手中的橘子,她刚刚出去一趟买的,此刻小嘴吃的水润,闻漠北轻滑动了下喉结,“橘子好吃吗?” “嗯,”钟寒烟没抬头应着,又剥了一瓣放进嘴里,“不酸,挺甜的。”接着想到了什么,抬起头,问:“你要吃吗?” “不想,你吃吧,甜的太腻。”闻漠北嗓子眼发燥,阖了阖眼。 钟寒烟哦了一声,好像想起了什么,“也不算是寡着甜,还有点酸。” 闻漠北不着痕迹的扯了扯嘴角,但是依旧阖着眼,没应声,像是睡着了。 钟寒烟捕捉到了他那点不易察觉的蛛丝马迹,心里郁结的冰块化了一个棱角,通透了些什么,咬下梗在齿间的橘子,沁润溢了一嘴。 是真的有点酸。 第29章 逐蝶 她爱慕者挺多 “烟烟?”闻漠北不清楚自己睡了多久, 睁开眼的时候,钟寒烟没了影儿,隔壁的那张床已经躺了人, 是个看上去有二十多岁的青年, 一头干净利落的短发,额头纱布包着厚厚的一层,隐约还能看见一些血渍。此刻正眯着眼, 打着点滴。 闻漠北喊了一声没人应,确定人不在, 偏过脸又看了眼旁边的室友,旁边的青年听到动静霍地睁开了眼。人根本没睡,看上去很是精神。而且开始很自来熟的跟闻漠北打招呼:“我进门时候刚好出去一位姑娘,头发长长的,直直的,你是在找她吗?可能打饭去了吧, ”说着拿过自己旁边的手机看了一眼, “刚好到了饭点儿。”一边说着还一边笑, “你女朋友吗?福气不小啊哥们儿, 长得——” “不是女朋友,”闻漠北不是什么自来熟的人, 都还没来得及回话, 他们两位男生的目光就闻声都移向了门口, 钟寒烟提着餐盒刚进来, 恰巧听到。不过好似也意识到自己口气有点突兀,随即缓了下,“他是我——” 可没等钟寒烟说完,短发男生就拖着长腔哦了一声, “原来是你meimei啊!”一眉梢冲闻漠北上挑,而目光却一直没从钟寒烟身上移开,说不上来的开心。接着就余光瞟向闻漠北,也不问年龄,喊了一声哥,“你们家在哪边啊?我看咱们年纪都差不多,出院了好找你去玩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