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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作微顿,在男人的注视下,娄一竹不得已举起了手中的刀刃。 这一举,芸竹犹如惊弓之鸟般挣扎了起来,她不可置信地看着娄一竹一点一点朝她逼近,眼里写满了绝望:“芸熹,我只不过是与你作对几次,你为何要这样对我,你们的仇恨为何要怪到我身上?我从来没被他当作过女儿,又凭什么替他去死!” 芸竹的话语传到娄一竹的耳里,她抿着唇,不去看她的眼睛。 她用余光打量着男人的动作,以最缓慢的速度挪到芸竹面前。 随后她沉下嘴角,面无表情地道:“你也听见了,我不是你jiejie,若要在萨拉和芸竹你之间择其一,我只能如此。” 芸竹闻言一时间忘记了抽噎,她看着娄一竹手中的刀一点一点的抬了起来。 娄一竹是故意这般说的,黑鬼面男让她动手,如若不是起了看戏的心思,那就是在判断她在做了十几年的安王之女后能否心甘情愿回归萨拉,只要能顺势和芸竹来回争执,顺了男人的心思,不仅能拖一会儿,或许还能迎来转机。 哪知她的手在空中停了好一会儿,都没等到芸竹的反应。 或许是已然心死,她双目空洞地望着前方,嘴角勾出了一个苦涩的弧度。 “芸竹,你还有什么话要说的?”娄一竹暗暗捏了把汗,语气稍显急促地低催了一声。 她看见男人的手指开始不耐烦地轻敲了起来。 一咬牙,娄一竹将泛光的刀面贴上了芸竹的脸颊,冰凉的触感令她全身僵了一瞬。 洞里安静的可怕,不远处的山虎打了个哈欠,唾液摩擦的粘腻声在耳边回荡。 “芸熹,我好生羡慕你,”不知过了多久,芸竹突然侧头对上了娄一竹的脸,刀尖因为她的动作差一点就刺破了肌肤,娄一竹连忙撤回,才堪堪擦皮而过。 “我不羡慕你身份尊贵,只羡慕你顿顿饭都有父亲亲友伴在身侧,而我活了十七年桌上从来只有一双碗筷,人也许根本不知安王还有个叫芸竹的二女儿,”芸竹的眼珠转向了左下方,似乎在回忆着什么。 “后来我隐瞒身世进了衙门,得到师父他们的赏识,伴我左右,日子过得也不算冷清,本觉着这样也好,却不曾想你又来了…” “你本就拥有了父亲的宠爱,又为何三番两次的夺走我仅有的慰藉?”说着说着,芸竹自嘲般轻笑了一声,“所以我鬼迷心窍,处处给你下绊,尽管如此,我终是比不过你。家人,友人…或是心上人,只要有你在,他们就不会看见我。” 芸竹说到最后,将脸转了回去,她的后脑勺靠在木架上,眼皮发颤地闭上了眼,语气释然:“萨拉族王室…没想到到我死,你也是被众人捧着的宝贝…你动手罢,我总不过是贱命入了骨。” 从芸竹开口的第一句话始然,娄一竹就愣住了。 她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走向,按道理芸竹应该语气激烈地与她争执,愤然骂她冷血无情连曾经的家人都敢动手吗? 她举着刀,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在她犹豫之时,一只手伸过夺走了她手中的刀,手心突然一空,娄一竹下意识地看向了黑鬼面男。 只见他将小刀随意地在手中转了几圈,最后悄然逼上了芸竹的侧脸。 “你们真啰嗦,孤厌了,”男人的视线擦过娄一竹惊愕的脸,停留在芸竹细嫩白皙的脸旁上。 芸竹的身子以rou眼可见的速度颤抖着。 眼前的画面在娄一竹眼里无限放大,她眼睁睁地看着刀刃快要扎破那层皮rou—— “不要!”娄一竹瞳孔一震,奋力往男人身上扑了过去。 在手指碰到男人脖颈的一瞬间,一股石破天惊般的气波将她震飞了出去,后背狠狠撞在了洞壁之上,数不清的石块擦着她的脸边落在了地上。 后背麻木的没有了知觉,娄一竹撑着地面,狼狈地抬起了背。 “你太放肆了,芸熹。”男人的声音如同一道闷雷,在她的耳边劈下。 娄一竹瞪大模糊的双眼,在眼前回复清明的一刹那,看见了男人握刀的手动了一动,随即山洞间就响起了芸竹撕心裂肺的叫声。 “不要……不要!” 鲜红的血液从刀口处冒出,犹如一泉源源不断的池,看见刀面上的一块东西,娄一竹嘴唇张开了一条大缝,全然不敢相信自己的双眼。 “你这个疯子,疯子!”血气涌上双目,娄一竹双目憎红地从地上爬起来,再次朝男人扑了过去。 这一次她没有被踹飞,而是被一只手扼住了脖颈,悬空挂在半空。 呼吸被阻,娄一竹的脸漫起了红,她忿然地乱舞着四肢,发泄般用脚尖踹向男人的腰腹。 “你再这样,孤可就什么都不管了。”黑鬼面男语气淡淡道,手下的动作却是更狠了一分。 娄一竹死死瞪着男人的眼睛,指甲都嵌入了男人的皮rou,但他却半点波澜也无。 忽然,他的眼眸凝了一瞬,手下的力也瞬间松了下来—— 一把剑擦着娄一竹的耳边刺向了黑鬼面男,他一个侧身,剑重重刺入了石壁之间。 娄一竹跌落在地,止不住的咳嗽起来,身侧刮起了一阵风,传来清和的松木冷香。 只见一道黑影在她眼前闪过,随后一双黑靴蹬在了石壁之上,方才的那把剑“唰”的一声被他拔了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