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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死之前,我会先死。”姜奴诚恳道。 闵栀瞪他,“你什么意思?你在嘲讽我没有陪阿玨一起去死?我为什么要死?顾容瑾都没死,我为什么要死?要死也是他先死!他不死我怎么安心。”她激动的手舞足蹈,脖子里滑出一串东珠串成的项链。她看见了,眼神柔和下来,伸手摸了摸,重新塞进衣服内,贴身戴着。 姜奴一脸木然。 闵栀将石榴搬上马车,又吩咐姜奴套好马。然后一骨碌爬上去,动作利落敏捷,半点看不出像是养在深闺的女人。 姜奴正要上去,被闵栀一脚踹上,架在脖子上。 “滚!”闵栀从齿缝里挤出这个字,又低又凶,像只炸毛的小兽。 姜奴:“哦。” 闵栀一甩马鞭,马车一个急冲,冲出院子,像是猛兽过境,呼啸而去。 姜奴扶了扶被撞得东倒西歪的院门,默默的找出工具,敲敲打打。……也是在同一个时间,顾容瑾正拉着牧真说教。 牧真第一次深切的感受到,顾容瑾真顾太师亲生的孩子,就一中心思想“护犊子”,被他反复的说,情真意切的说,感天动地的说,理所当然的说。牧真被他说的都要哭了。他感觉自己简直不配为人父,与顾容瑾相比,他那俩孩子简直被他养的猪狗不如。 门房来报,说恭纯伯潘家人带着他们家二少爷来负荆请罪了。 牧真心内一阵狂喜,终于解脱了。正要起身告辞,顾容瑾拉住他,“长思小舅,刚好你在,咱们一起听听潘家人怎么欺负我家长思了,有你主持公道,做个见证人,旁人就不会说我欺负人了是不是?”……傍晚的时候,一辆马车从外面一直驶进了太尉府。 彼时太尉府已风平浪静,顾太尉派了人出去调查长思在书院有没有被欺负,一边看书一边耐心等待着。 他想着,等他将书院的事都给摆平了,父子间微妙的隔阂应该就能消除了。 忽然,门口传来一叠声的慌张呼喊,“太尉,少爷回来了!” “少爷他大醉不醒,还吐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37章 。第 37 章、后半部分重写 ·邹月儿回到显国公府晚膳时间都过了,她今日兴致高昂的出门,郁闷不安的回来,岂知刚踏进门槛就被一直守在门房的吴嬷嬷一把抓住,“小姑奶奶,你可算是回来了。” 邹月儿被抓的心头一紧,话还没问出口,就被吴嬷嬷风风火火的带去了内院。她娘正与她弟弟说话,见她进来劈头盖脸一顿骂。 原来,她娘听了传闻,说太尉大人府里新近养了个女人,爱惜的很。还说,还说二人如胶似漆,夜夜颠鸾倒凤,太尉上朝的时候官服都没遮住脖子上的抓痕。 邹月儿俏脸通红,到底是大姑娘,听不得这些。不过也算是回过味了,她娘担心太尉另结新欢,国公府的打算要落了空,心里紧张害怕,将火气都撒她身上了。 邹月儿等她娘发泄完了,定了定心神,挨着她娘坐下,宽慰道:“捕风捉影的事娘也信?” 邹夫人大急,“是我亲耳听工部左侍郎陈夫人说的,还能有假?下朝的时候季大人抓着太尉大人,嚷嚷的四面八方都听到了。也是我们家现在家道中落,朝中无人,消息才如此闭塞。” 邹月儿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她面上镇定道:“这种闺房私事也能拿到台面上说?这些大人们也真够百无禁。忌的。” 邹夫人情绪缓和了不少,“就算这事是男人们在一起说浑话,但昨儿晚太尉大人马车上载着一个女人回了府可是千真万确,恭纯伯潘家人亲眼看到,御史公萧家人也在场。” 邹月儿:“萧家人说出来的?” 邹夫人:“那倒没有,萧家人有老御史公在,个个嘴严的很,从不乱嚼舌根子。但这事假不了,当时很多人都在场,据说应天书院的牧先生也在,太尉大人竟然都没下马车,直接进府了。大概是心虚吧。” 邹月儿忽然笑了起来,拍了拍母亲的手:“娘,瞧您这话说的,堂堂正一品太尉,若不是皇帝太后亲临,他要下车给谁行礼?牧先生来了又怎样,别说顾夫人死了都快十年了顾大人一直未娶。就算他现在三妻四妾,又用得着对谁心虚?人死了就是死了,还不让活人好好活了?顾夫人在天有灵也肯定希望顾大人能找个可心的人将后半辈子过的好好的。女儿觉得,若顾大人身边真有女人倒还是个好事,说到底也就是个耐不住寂寞的普通男人罢了。若真像坊间传闻不近女色,修了菩萨道那才难办。” 顾夫人一颗惊惶不安的心在女儿的安抚下平静下来,她看着女儿淡定自若的表情,骄傲自信的谈吐,心中大定,“月儿,打小娘就知道你是个有出息的。还记得那年宫变楚王夺权,整个京城都乱了,娘眼睁睁看着你被流民冲散,以为这辈子都要失去你了。没想到你竟找到了齐王的军队,由太尉大人亲自送了回来。如今想来,你们也是命定的缘分呐。”随即,她又一把抓过儿子,“你弟弟尚且年幼,将来还要仰仗你。应天学院太难考了,等将来你嫁给太尉,弟弟上学的事可就是你的责任了。” 从母亲那退下后,邹月儿拍了拍脸,缓解了僵硬的面部表情。 她其实一点也没有表面表现出来的那般自信,可她不得不这样,若是她露了一点怯,母亲的紧张不安就会化成战力,反将她骂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