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小说 - 秘密电影在线阅读 - 第2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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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殊”是总在被人支配的蠢货,他看起来并不聪明,否则也不会令自己的生活陷入如此境地,所以他需要别人的帮助,比如一直以朋友的身份存在的戚闻骁。

    然后,这个会哭会笑会伪装坚强的有趣玩具,就又重新回到了他的掌心。

    段殊听到这里,终于依依不舍地移开视线,回眸看他。

    “戚闻骁。”他第一次叫出这个人物的名字,言简意赅地勘破了他此刻的心理,“玩具失控了,是不是让你很难受?”

    戚闻骁脸色僵住。

    “昨天,你是不是想在黎嘉年面前戳穿我们三个人真正的关系?”

    “你以为自己是那个拿着遥控器的局外人,那为什么又会因为一个坏掉的玩具而耿耿于怀,甚至要在第二天追到画廊来?”

    他抛下了三个平淡的问句,戚闻骁霎时神情仓皇,又极力掩饰:“我不明白你在说……”

    见他抗拒,段殊便不说了,他环视了一圈画廊,冷不丁道:“你来之后,有没有好好看过这些画?”

    戚闻骁像被捕兽夹咬住的猎物,已完全落入他的节奏,亦步亦趋:“……没有。”

    “我看过了,每一幅都看过。”段殊的表情相当认真,“黎嘉年喜欢画风景,大海、森林、田野……他画一切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却不画任何有现代气息的东西,也不爱画人,这是他唯一一副有人物的油画。”

    看不见的丝线吊住了戚闻骁,他恍然地顺着段殊的目光看过去。

    “她很美,是荒原炼狱里最圣洁的风景。”段殊感慨道。

    仿佛在发光的天使,静静地横亘在两人中央。

    “——但她的脚下是一片空洞,如果时间往下流动,她会立刻落入悬崖深渊,幸好画面是静止的。”

    段殊的话语里带着些微叹息:“很明显,黎嘉年不喜欢人,他不喜欢任何人,所以不画人,笔下唯一的天使,也陷在将要被黑暗吞噬的危险里。”

    “所以,你觉得他真的会在乎我和陆执的关系吗?”

    “再回到第一个问题。”段殊几乎是笑着的,“究竟谁才是玩具?”

    真正的cao纵者,绝不会为了区区玩具而心旌摇曳。

    第十五章 错位

    戚闻骁闭口不言,面色灰败,他的指尖隐隐带着颤抖,全身被极大的愤恨和难堪席卷,想要说些什么,却终究没能找出有力的句子。

    段殊不再理他,继续看着皎洁如月的画中少女,甚至没有注意到戚闻骁是在什么时候狼狈地离开的。

    黎嘉年结束了令人生厌的客套礼节,像躲避瘟疫般快步走回来的时候,看见段殊的目光落处,面上总算露出一丝真挚的雀跃。

    “我也很喜欢她。”黎嘉年语带欢欣,“我们果然很像。”

    这是他第二次提到这句话。

    段殊颔首:“可惜等待她的命运是毁灭。”

    “但是她跌落下去的时候,发出的声音一定很清脆。”黎嘉年不假思索地接了下去。

    短暂的静默后,这对像是无意间说起了双簧的孪生兄弟,又默契地笑了起来。

    “说回正事。”黎嘉年清了清嗓子,“刚才我们说到了去你家,对不对?”

    对他接下来要说的话,段殊隐约有了预感。

    “我觉得你一定有画画的天赋,我想教你画画。”黎嘉年直截了当道,“我很好说话,还可以上门教学,不如你先试学一次,要是不满意,就当作是我贸然来拜访了一次,顺便参观《风暴》被吹到了哪里……”

    他兴致高涨地顾自说了下去,似乎笃定段殊不会拒绝。

    段殊也的确没有拒绝,故事的走向愈发神秘,他的心里被激起一种奇妙的憧憬。

    “我会准备好一个宽敞的画室。”

    和一个只属于他的房子。

    当女佣提起陆执的行李箱,往对面那栋新租下的别墅走去的时候,总在段殊面前高高昂起的头颅,分明低眉顺眼了许多。

    她想不明白,擅自出门且没有完成画画任务的段殊,竟然没有受到任何来自陆先生的惩罚,居然还要独自拥有这个豪华的大房子。

    她实在搞不懂有钱人的脑回路。

    屋外夜色沉沉,段殊倚在楼梯栏杆边,面露倦意,但仍然对着即将离开的陆执真心实意道:“你效率很高。”

    陆执脚步一顿,语气淡漠道:“芳姨会留在这里照顾你。”

    言外之意,会有一双眼睛时刻盯着独居的段殊。

    他买来的画成了段殊收到的礼物,豢养的私人宠物出入在大庭广众下,一切都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但在段殊告诉他黎嘉年想要来家里教他画画的时候,陆执却格外平静,很快让人找好了附近空置着的房子。

    在绕过了那个暴露即毁灭的类脑逻辑之后,段殊此刻也摸不透陆执究竟在想些什么。

    但没关系,他们三个人的关系,将步入更有趣的阶段。

    真品亲自教赝品变得更像自己,而那个最偏执的爱慕者,却只能在毗邻而居的地方远远看着。

    翌日,段殊很晚才起来,他穿着更舒适自在的棉质睡衣下楼,这在往日是陆执绝对不允许的事。

    黎嘉年跟他约好了明天过来,所以今天的段殊是自由的,他还没想好要怎么消磨这一天。

    餐桌上放着拆开了的点心盒,松散的丝带被整齐地折好,点心不见踪影,只余一张寄语卡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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