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世权臣 第61节
豫王细细解释:“庆州城在九边之外的草原,毗邻鞑靼部落,当年并未完全归顺,常随边关战势摇摆不定。庆州卫家当时的家主卫途,手握一支私军,是镇边诸王争夺的关塞势力之一。就是因为他的长子卫演娶了秦王妃的meimei,他才下定决心,投靠秦王。” 苏晏恍然大悟。秦夫人为姐出嫁,且不说动机是姐妹情深,还是稳固jiejie的王妃地位,保住全家荣华,光是危机之时的这份牺牲,就足以让太后感念至今。因此太后对她的夫家也格外优待,还让皇帝封了她和卫演的女儿卫氏为贵妃。 “卫途虽然是个人物,他的两个儿子卫演和卫浚却一个比一个不成器,在他死后根本无法撑起家业,军队四散,庆州也被鞑靼部落吞并。 卫演和卫浚带家眷逃到京城,向先帝寻求庇佑,先帝念及卫途的功劳,封卫演为咸安侯。前两年又因为卫贵妃的册封和我母后的授意,皇兄才封卫浚为奉安侯,封卫贵妃的兄长卫阕为长宁伯。如此卫家才成为我朝数一数二的外戚。” 苏晏叹道:“原来是这样。”难怪皇帝提起卫家内情就语焉不详,是因为涉及秦王府当年的正妃争夺战,出于孝道,他要为尊者讳,为亲者讳。 至于豫王,同样是太后的亲儿子,在他面前倒是毫不避讳,一五一十都交代了……也许因为豫王不在帝位,并没有那么多条条框框的束缚吧。 可这种事,若不是真心信任对方,又怎么会和盘托出呢!苏晏想着,看向豫王的眼神中不免多了几分感动之意。 豫王察言观色,心下暗喜,便又拿太后出来继续做文章:“我母后虽因性情使然,平日里对卫家那几个不成气候的侯伯不冷不热,与卫贵妃甚至秦夫人说话时,也总爱嘴上贬损几句,但其实心里护短得很。她自己可以嘲,可以骂,却不许别人说三道四。 “此番灵光寺之事,她见我伤了手,本对卫浚十分恼火,准备重重惩治他一番。可卫浚又被刺客削断手臂,生不如死,秦夫人在她面前哭诉整半日,她便把一切都算在了那刺客头上——因为卫浚检举你包庇刺客,自然有一半算在了你头上。” “……” 苏晏觉得自己并不冤,就是点儿背。 扳倒卫浚是他本意,故而他不但没阻止吴名,还屡次出手相助,“包庇刺客”一说,也没大差错。太后记恨他,倒也是人之常情,帮亲不帮理嘛。 苏晏沉重地叹口气:“本来打算明日启程去陕西,这么看来,最好今日就出发,以免夜长梦多。下官这便去吏部取任命文书,劳烦王爷的马车送我下山。” 豫王笑道:“何必仓促至此,你只要在本王身边,还愁什么安危?” 他伸出那只裹缠着纱布的伤手,覆盖在苏晏的手背上,一脸深情款款:“皇兄此番护不住你,还得逼你离京,因为在他心中,江山社稷、君臣礼数,甚至母后的心意,都比你的性命重要得多。可本王愿意翼护你,并不在乎母后与皇兄怎么想。本王甚至可以公然宣告天下——你苏晏苏清河,是我唯一的心上人,谁跟你过不去,就是与本王为敌——他朱槿隚敢这么做吗?他敢吗?!” 苏晏倒吸了口冷气,下意识地想要抽回手。 豫王将他手背握得紧紧,故意蹙眉:“你再用力,我伤口要崩裂了。” 苏晏无奈地说:“在其位,谋其政,尽其责。皇爷在他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已经对我恩顾有加,仁至义尽。我对皇爷只有感激,绝无半点不满之心。” 他这话,一方面是发自肺腑,一方面也是提醒豫王,别因他的事对皇帝出言不逊,以免惹祸上身,不料却低估了妒火的能量,反而激起对方的隐怒。 豫王按捺怒意,露出深受伤害的神色:“你为何对他如此死心塌地?若是恪守君臣之礼倒也罢了,你感激他擢拔与重用,愿意披肝沥胆,倾力匡辅天下,我也无话可说。可他竟然对你……难道你也情愿,甚至甘之如饴?” 苏晏再一次懵逼:“皇爷对我?他对我挺好的呀……” 怒火在豫王胸口凝聚盘旋,如风暴成形,直欲破体而出。他强自忍耐,咬牙问:“六月初七,在养心殿后殿里的那人,是不是你?” 苏晏隐隐生出不祥预感,想撤身而走,但手腕如同被铁钳死死箍住,半分动弹不得。血色一点点渗出豫王左手裹的纱布,染在他皮肤,先是粉红,顷刻稠作鲜红。 “——王爷松松手劲,当心伤口崩裂!”他希望能以此迫使对方放手,可惜豫王铁了心要继续逼问。 “殿内是不是燃了天水香,而你又喝了酒?” “天水香?什么东西……”苏晏茫然后恍然,“我晓得了,原来是在这里着了蓝喜的道!” 豫王恨然道:“看来你自己心里也有数,只是不知关窍所在。那天水香本是壮阳的香品,与酒混合,便成了催情yin药,他着贴身太监对你下药迷jian,你心里就真的没有丝毫怨恨?” 苏晏哭笑不得:“原来你说的是这事。当时吧,我还是有几分清醒的……” 豫王猛吸了口气,手指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他紧紧握拳,指节泛白,青筋毕露。 “看得出皇爷并无恶念。他帮我行冠礼,倒是我因为药性发作,唔……举止无状。皇爷不以失礼见罪,还命人将我送出宫去,对此我的确心怀感激。这事完全是蓝喜自作主张,倒叫王爷误会了。” “……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不然你以为我事后还能如常面君?早就挂冠而逃了!” 豫王半信半疑看他,拳头慢慢松开,冷哼道:“挂冠而逃,你就这点出息?” 苏晏干笑:“那我能怎样,把他杀了?还是反jian回来?他是皇帝,我若吃了他的哑巴亏,除了打落牙齿往肚里咽,还能怎样,总不能因为我一个人,弄得天下大乱,民不聊生。幸亏今上圣明,不会做出这种荒yin无耻之事。” 豫王微露不怀好意之色:“你若吃了我的哑巴亏,又当如何?” 苏晏立刻板着脸答:“拿板砖掀你前脸儿!左不过一个荒唐王爷,杀了你是为民除害,被你杀了就重新投胎。说不定阎罗王看在我正直刚烈的份儿上,下辈子补偿我,让我也去当个空食俸禄的风流王爷呢!” 豫王因为他的区别对待,气得要吐血。 “同样是天家贵胄,我哪里比不过他!他不过比我早生几年,若我是嫡长子,君临天下之人就该是我!” “也许吧。但他长你幼,既成事实,王爷又何必枉自思量,徒增烦恼。不如以八尺之身,做有用之事。” 苏晏抽回手,就着跪坐的姿势,后退几步,拱手伏地行了个大礼:“今日多谢王爷解惑。王爷关怀,苏晏铭感五内,然而情之一事不可强求,求王爷网开一面,放我一条生路。日后但凡需要我报答之处,只要不违天理正义,苏晏定当竭尽所能。” 豫王盯着他的后颈,满面阴霾。 在他白皙修长的后颈上,衣领边缘,隐约露出半朵嫣红的印记。可以想象另一个人是如何情不自禁地亲吻吮吸他遍身的肌肤,在雪地种下这点点红梅,于床榻间楚雨巫云,颠乱不休。他用承欢时的春情满面与娇声吟哦,转脸就对自己正气凛然,以这甜蜜的三寸舌为锋利刀剑,在自己心口剜下一块块血rou来。 仿佛有一根紧绷许久、撕扯到极限的心弦骤然断裂,豫王抓起面前的案几,连同上面的茶壶茶杯,一同掷向水榭外,“咚”一声砸入湖面,溅起巨大的水花。 苏晏吓一跳,方才抬起头,便被他揪着衣襟向后摁倒,压在了铺着簟席的木地板上。 伤口渗出的血染红苏晏的衣襟,豫王浑不在乎,只是凌厉俯视身下轻易牵动他情绪的少年,像只饿极了的攫食的鹰隼。 苏晏强自镇定,劝道:“有话好好说,什么误会我都可以解释,犯不着动手……哎,你伤口真要崩线了,万一扯个七零八落,再也缝不起来可怎么办?这可是你自己的手!” 豫王的声音宛如在胸腔里经过千百次撞击,才沉浑而激楚地传了出来,“你在乎我的手?我自己都不在乎!” “他要我的名字、封号、藩地、军队……拿去就拿去吧,我又不是非得和他死争!我都做好了一辈子当个闲散王爷的准备,结果老天爷把你投到了我面前。我想,终于有个东西可以完完全全属于我了,可他呢?还是要和我争!” 豫王一边如伤兽般咆哮着,一边狠狠撕开了苏晏的衣襟,暴露出胸口星星点点的吻痕。他的双眼像被燃烧的箭矢刺痛,目光寸寸碟割着这些云雨后留下的残痕,绽出一个令人发寒的冷笑:“来,好好解释这些‘误会’,本王洗耳恭听。” 苏晏低头一看,眼前发黑——沈柒这混账,说了多少次不要乱啃,不要乱啃,死活就是不听,非得在他身上种草莓。这下cao蛋了,百口莫辩,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怎么,解释不了?那行,本王再问你一遍,你和皇帝之间,可有私情?” “清清白白,绝无私情!” 豫王面上笑意愈浓,“那这些痕迹就不是皇兄留下的了?是谁干的,孤王替你报仇,将他剥皮拆骨,碎尸万段——告诉我,不是皇帝,又是谁?” 苏晏咬着嘴唇不吭声。 这下豫王更是认定,皇帝与他早有私情,那天在养心殿,自己来迟一步,两人该做不该做的,全都做了。 “这jian夫你倒护得紧,想必心中爱煞,嘴才这么硬,宁死也要替他遮掩。” 苏晏看豫王神色,知道皇帝背了黑锅,很想出言解释,但又一想,豫王拿当朝天子无可奈何,若知道jian夫是沈柒,他还能活? 即使豫王误会皇帝,他又打不得骂不得,都是先帝血脉,毕竟同气连枝,他也不好四处宣扬,连同自家脸面也一同丢尽,顶多只能生生闷气而已。 但换了除皇帝之外的任何一个人就不一样了,豫王再怎么没有实权,依然能用威势地位直接碾压,杀人不用偿命。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沈柒被剥皮拆骨,碎尸万段吧? 苏晏思来想去,不得已只能委屈皇帝背这个黑锅。他凄苦地叹口气:“我的皇爷之间,真的是清清白白,从未及乱,更没有越雷池半步。” 他越是这么说,豫王越是笃定他因情掩讳,心底冰凉如死,又从灰烬般的残冷中油然生出一股暴虐的情欲。 “嗬,”他尖锐地冷笑一声,“那么孤王今日也要与你清清白白、不越雷池一次。你应该也会欣然接受吧?” 苏晏欲哭无泪:“我不接受!冲动是魔鬼啊王爷,求你悬崖勒马,以免将来后悔莫及。” 豫王松开攥在他衣襟上的手。 苏晏如蒙大赦,翻身就往外爬,连冠帽也掉落了,不料从后颈往下“刺啦”一声,薄衫尽裂,背心发凉。 豫王三两下将他剥个精光,又把撕开的布帛拧成绳索,分别捆在两只手腕,拉开了吊在横梁,使他脚尖堪堪只能点地。 苏晏披头散发、身无寸缕被吊在半空,不上不下十分难受。风从四面敞开的水榭外吹进来,他心里有一万句妈卖批,要对终于还是走上强取豪夺这条断头路的豫王讲。 他张嘴要骂,却被豫王用沾血的手指堵住,勾着舌头不停玩弄,满口甜腥味,来不及吞咽的津液被迫溢出嘴角,只能发出呜呜的抗议声。 豫王的神情反而冷静下来,另一只手慢条斯理地解下皮革腰带,折成一支马鞭,恶劣地从他胸口一路往下刮蹭,“苏御史想从哪里开始清白起?这里,还是这里?” 牛皮革带软韧光滑,表面镶嵌珠玉,摸起来凹凸不平。苏晏胸口一侧的乳珠被革带边缘来回拨弄,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又被凉硬的玉片与圆润的珍珠研磨,甚至夹在珠玉的缝隙间辗转扯拽,生生将小小的一粒磨得充血挺立,嫣红如相思豆。 乳尖酸涨难耐,酥麻从这一点脉散出去,而硬物刮擦带来的刺痛,又反过来增强了酥麻感。 受罪的只是一边乳尖,另一边被对方刻意忽略,相较之下便有些空荡荡的瘙痒,逼得他很想在什么粗砺的表面上用力蹭一蹭,胸膛不知不觉地向前微倾。 豫王从他口中抽出湿漉漉的手指,捏住了备受冷落的那侧乳珠,轻捻慢拢,又用指甲搔刮。苏晏头皮发麻,险些叫出声,急忙咬住了下唇。 “这里倒是比寻常男子敏感得多。”豫王看着指尖下逐渐硬挺的红豆,哂笑道,“想必他也喜欢舔弄此处,看,旁边红了一片。” “去你——”苏晏才骂出两个字,陡然消了声。盖因豫王单手抄住他的腰臀,蓦地向上一托。 身体猝离地面,悬空时的坠落感使苏晏本能地感到惊慌,两手紧抓吊在横梁上的布绳,双腿挥动着想找个立足点。 豫王将他双腿分开,往自己腰侧一搭,松手道:“腿夹住了。再乱动,当心手腕脱臼。” 手腕扯得生疼,苏晏不得已将腿盘曲在豫王腰后,暂时稳住摇晃的身形。 “乖乖。”豫王满意地笑了笑,张口含住送到他嘴边的乳珠,唇舌齿尖并用,极尽挑拨之能事。 苏晏发出了一连串低低的喘叫,想要推开他,双手被束缚;想要踢踹,双腿略一松劲,整个人便呈下坠之势,没奈何只能再次勾住他腰身。 豫王将他两侧乳尖吮得通红发亮,如同饱胀欲破的浆果,唇舌方离,又忍不住用舌尖重重弹了一下。苏晏在胸口的刺痛与快感中细碎呜咽着,闭眼向后仰头,凌乱长发被湖风吹拂,几缕黏在薄汗渗出的后背上。 “放……放我下去……” “这便吃不住了?那接下来的你又该如何承受。” 豫王说着,右手托住他臀股向外宽了宽,左手解开衣衽系带,将外衫敞在一边,褪下裤头,把勃起的阳根轻轻往上戳。 苏晏盘着腿,看不见底下风景,只觉臀缝间顶着个巨大硬物,灼热铁棒也似,骇然生出要被刑具洞穿撕裂的恐惧感,不顾一切地踢踹挣扎起来,嘴里怒骂:“你这是要我死啊!死就死,你个畜生人渣王八蛋也休想毫发无伤,老子不咬你块rou下来——” 豫王哪里不知,男子之间情事,润滑不到位会要人命,只想吓唬吓唬他,好教他服软。却不料他反应如此激烈,吊在绳索上仍奋力撕搏,挣得腕关节咯咯作响,下一刻就要扭断似的,心里也是一跳,忙搂紧他腰身,向上托举,让布绳松弛。 苏晏喘着粗气,低头一口咬在豫王肌rou虬结的肩膀。他又怒又恨,咬得极狠,顿时皮破血流。 豫王不愿输下阵来,忍痛道:“你说一句愿意,我就放你下来。” “愿意个屁!你这就是强jian,怎么也变不成和jian!你最好弄死我,否则过后我脸也不要,命也不要,拖着你去金銮殿,不是你伏法认罪,就是我血溅五步!” 豫王也知道苏晏看似待人处事八面玲珑,那只是因为没踩到他底线,若是逼到极处,真能做出这种玉石俱焚的事来。威胁逼迫在他这里彻底行不通,须得另辟蹊径。 他解开布绳,抱着苏晏走到桌旁,将番邦进贡的一个琉璃沙漏颠倒过来,细沙顿时从小孔里簌簌流下。豫王说道:“我们来打个赌。这个小玩物能计时一刻钟,在此时间内,你不要伤人或自伤,流沙泻尽之时,你若还能说出‘不愿意’三个字,我便赔罪放你离开。今后随你报复,绝无二话。” “……当真?” “一言九鼎!” 苏晏心知豫王狡猾无赖,屡次道歉和保证都是狗放屁,但此刻他铁铮铮的神情,倒也有几分可信度。最主要的是,接受这个赌注,还有些许脱身的希望,如果不接受,对方霸王硬上弓,自己又能奈他何? 不过15分钟,强忍着熬一熬就过去了,时间一到就喊停,他若反悔,再拼个你死我活还来得及。 想到这里,苏晏咬牙道:“我跟你赌了。重新计时吧!” 豫王嘴角微微挑起,“不必,让你片刻也无妨。”他将苏晏放在凉榻上,脱去自身衣物,又用布带重新把伤手扎紧,止住流血。 苏晏仰躺着闭紧双眼,受刑似的一动不动。 豫王在他看不见时,怜爱地笑了笑,覆身而上,吻住他的唇,将舌尖探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