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历史小说 - 与宦娇在线阅读 - 第10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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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鎏金见他面色不善,小心翼翼道:“世子, 这次南巡咱们已经损失惨重。如今长平郡主回来了, 她若是同九千岁联手那咱们……”

    本来那把火只会烧在船底,上面的人完全有时间来得及撤离。但是不知怎么的那火烧得速度比筹划的快太多,他们安插在朝堂中的精锐几乎全军覆没尽丧火海,反而成全了九千岁如今一手遮天。

    世子不敢将这事前因后果告诉王爷, 他们原本以为最起码长平郡主是必死无疑, 谁能想到她不仅没死, 还完好无损的回来了。这次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得不偿失啊。

    诸葛鸿心中郁结之气怒盛, 眼中阴沉:“本世子到底是皇室子弟,既然怜妃已死,他们没有证据想来也不会轻举妄动。这件事绝不能让父王知晓!”

    “是。”鎏金担忧道, “那咱们接下来怎么办?”

    “难不成她当真有气运庇佑?”

    诸葛鸿脑海中浮现起那道清瘦的身影,眼中随即闪过一丝狠戾,微眯起双眼轻声道:“如今长平不可能再为我所用, 气运既然不在咱们这便没有留下来的必要,必须找机会除掉她!”

    鎏金听到这话眼中也是一闪:“五日之后便是长平郡主的及笄礼,按惯例郡主需在子时焚香礼佛。那时她身边无人,是下手的好时机。”

    ……

    帝都最近出了件轰动一时的奇事。

    那原本葬身火海的长平郡主居然活着回来了,不仅如此,陛下感念其艰苦,封其为永昌公主,赐公主府,赏良田百亩,黄金千两。

    当初就传释空大师为长平郡主解签,批命其有气运在身。如今看来她倒的确是气运好,这都不死的。

    而且永昌公主马上便要及笄,及笄之后便是谈婚论嫁。

    如今谁会求娶永昌公主成了街头巷尾的谈资,甚至有人为此开了赌局。

    还有些说书人将沈乾在民间流浪的故事编成浓情艳史大肆宣扬,亦有人说永昌公主被火烧毁了容,如今面目全非,不敢见人。总之各色谣言传得满城皆是。

    沈乾听着如意气急败坏的传话,对此却一笑了之。

    女儿家的名誉对她来说算不得什么,这些登徒子便是赌也必定输得一败涂地。

    这整个帝都如今谁敢娶她?

    娶了她便是与陛下为敌,与皇室为敌,与大赵为敌,任何一个世家子弟都不敢对她动心思。

    定北王和王妃的筹谋其实是最好的办法,将她以入赘的名义许给远离朝堂淡泊名利的江湖人士,从此消失在世人眼中。

    可惜啊可惜。

    沈乾也忍不住叹了口气,她摇了摇脑袋不再想那些,而是放下笔,将手中的纸折好后放入信封之中,也不封存,只是笑着递给站在一旁磨墨伺候的如煙。

    “将信封好送去临安城南慈济堂。”

    “是。”

    如煙应声接过信封离开。

    沈乾望着她的背影,脸上的笑意渐渐淡去。

    她的一举一动都被九千岁监视着,这信不论如何都是要经过九千岁的手上,她又何必多此一举有所隐瞒。不若她自己主动坦荡,想来九千岁也便不会阻拦这信寄到临安。

    她如今倒的确有些想念慈济堂的午后,一觉睡醒后便同孩子们在大院里玩耍讲故事。每日要想的最多便是多做些活赚些钱,如何治理调皮捣蛋的孩子,而不是怎么躲过明枪暗箭。

    正想着,沈乾就听到屋外传来一声飒爽的高唤。

    “长平!”

    她起身走出屋子,抬眼望去,就见迟柔大步走进院子,见了她连忙笑容明媚的迎上来。

    “迟姑娘怎么来了?”

    忽然,听着沈乾一声疏离冷淡的“迟姑娘”,迟柔脚下一个趔趄堪堪稳住身子,随即了然,有些尴尬的挠了挠脑袋:“那个,你知道了啊。”

    沈乾慢步走到院中的石凳上坐下:“你找我来是有何事?”

    迟柔见状连忙上前道:“长平,我不是故意隐瞒你的。”

    沈乾对此只淡淡道:“迟姑娘为都督办事,自然是以都督为尊不敢违抗命令,我理解你。不过如今陛下已经封我为永昌公主,迟姑娘莫要叫错了。”

    “长,永昌,我真不是故意瞒你的。”

    迟柔见她不冷不热的模样,顿时急得左走右晃:“我不是都督的人。但是我家阿无是他的人,我……哎……”

    见她依旧不理,迟柔直接一屁股坐到她身旁的石凳上,一股脑子道:“你也是知道我家阿无的,他虽然人不笨,但是个小结巴,脾气又闷。当初他到帝都来找我时一路上吃了不少亏,最后被人骗去了宫里当太监。他把要阉他的几个太监打了一顿就逃,却被皇宫侍卫抓了。幸好九千岁恰巧经过救了他,又见他武功不错将他收到了锦衣卫,否则我家阿无不成死鬼也成太监了!”

    迟柔见她神色平淡,拉着她的手接着解释道:“虽然一开始接近你的确是受了九千岁的指示,但我后来是真心同你结交的。教你泅水之术,也是因为的确对你又好处我才教的啊。永昌,我知道你生我气,要是我我也生气。但我在帝都就你一个朋友,你要是真气不过就打我,也总比不理我好啊。”

    “我打你做什么?”沈乾缓缓抽回手,“若是没你的泅水之术,我怕是早就葬身鱼腹了。”

    随即,她叹了口气,“人人都有难处,谁是谁非又哪里说的清呢,我没有怪过你。再说,咱们也算是一条船上的人了,怪你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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