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小说 - 白华为菅在线阅读 - 第6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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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柏青瞪了她一眼,终于还是缓和了面色。

    他斟酌了一会,才缓慢开口道:“她从前便是妓女,被我父亲遇到赎了身,改了名姓,这才过起了正经日子。我六岁大的时候,父亲就病死了,她一个女人带着我讨生活,好不容易把我拉扯大了。”

    再之后他就被温家人夺走,母子二人分离至今,都没能找到对方。

    温见宁问:“那你还记得她长什么样子吗,或者有什么特征?我觉得你这么久都没找到她的下落,未必是坏消息。说不定她已经改名换姓,做了别的营生。若是这样,她有可能还生活在香港某个地方,将来某一日说不定我还能在街头碰到她。”

    温柏青不确定道:“容貌我一时我说不清楚,不过我藏了她一张小像。留在了广州,这次没带回来,等下回带给你看。”

    温见宁点了头,最后追问道:“说了这么多,我还不知道三伯母的名字呢?”

    第三十三章

    温柏青的母亲姓季,叫季素君。据说这个名字是三伯父将她从窑子里救出来后改的,她原本的名字温柏青也不记得了,只知她原先姓孟。

    温见宁将他所说的一些信息记了下来,留着以后慢慢查找。

    然而这次温柏青的学校只给了他两天假,第二日中午他便再次匆匆离开了香港。

    等他离开后不久,温家别墅终于接到了来自上海的婚礼请柬。

    婚礼定在一个月后,大红烫金的请柬上只邀请了温家姐妹四人,并无温静姝她们的名字。

    显然,冯苓不打算让这两位去把她的婚礼变成公然拉皮条的场合。

    虽早有预料,但温静姝未免还是感到受了轻视,言语中不免刻薄了冯苓几句。

    她说刻薄话时,温见宁她们恰好也在场。

    温见宁一抬头,恰好看到对面的见宛她们眼中幸灾乐祸的神色。可再一揉眼,众人又各自喝茶看报,仿佛方才的一切只是她的幻觉。

    她隐约能感受到,从见宛的成人礼后,别墅里悄然弥漫起一种微妙的氛围。

    虽然表面上大家和往常一样,和温静姝撒娇卖乖,但每个人心里似乎都有了自己的想法。且不说生性高傲的见宛能转头就忘了钱老爷的羞辱,仍兴高采烈地参加各种舞会有多么反常,就连素来文静羞怯的见绣偶尔也会让她觉得有几分陌生。

    温见宁受伤的第二天,见绣便主动来和她道歉,她也认了错,两人很快重归于好。

    但温见宁还是察觉出在她没有察觉的情况下,见绣身上悄然发生了某种改变。

    眼下尚且如此,只怕未来某一日,别墅里连表面的祥和都维持不下去。

    温见宁知道,这一天不会太远。

    …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因为温见宁崴了脚行动不便,心怀愧疚的钟荟主动提出每日和她一起上下学。期间两人免不了在路上一起讨论文学时事,钟荟思维敏捷,温见宁见解独到,两人性情颇为投契,关系也迅速升温。

    再加上偶尔参与其中的蒋旭文,三人逐渐结成了一个小团体。

    然而温见宁的脚伤尚未养好,转头就要动身离开香港一段时日了。

    为了这次上海之行,温静姝给她们向学校请了半个月的假。好在温见宁早有准备,她提前将连载的稿子寄给了方鸣鹤,这才和见宛她们一起提着行李登上了船。

    时隔多年,温见宁她们又一次踏入上海。

    比起第一次来这里时的激动与好奇,如今的少女们已经从容多了。

    大太太和二太太亲自到了码头去迎接,二太太手里还抱了一个小男孩。

    这小男孩生得胖墩墩的,正是她们的小堂弟温松孚。她们到香港第二年,见瑜便多了这一个亲弟弟。二太太多年只有一个女儿,好不容易生了一个儿子才得以扬眉吐气,整日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五岁大了还把他抱在怀里,脚不沾地。

    温见宁下意识看了一眼跟在二太太身后的见瑜,只见她始终垂着眼,脸上没什么笑影,仿佛对母亲弟弟的存在无动于衷。

    但温见宁却觉得,这样的见瑜反而比平日有了点人气。

    等众人回到温公馆,房间早已安排好了。

    女孩子们一路舟车劳顿,在屋子里休息到傍晚,这才出来和温家人吃了一顿晚饭。

    大伯父二伯父显然比前些年老了,但精神还好。温家的几个兄弟都已长成了青年人,眼看和温柏青一样,也到了成家立业的时候。

    虽然双方都已多年不见,仅凭电话和书信往来,但温家人对她们都很是热络。女孩们不管心里怎么想的,表面上也都应对得滴水不漏。

    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皆大欢喜。

    因为温见宁她们抵达得早,这几日她们没有行程安排,可以任意在上海四处玩。

    第二日一早,温见宁便起来准备与齐先生的会面。

    师生二人虽一直有书信往来,但这是她们六年多以来第一次见面,温见宁格外重视。早上出门前,她特意拉着见绣一起给她挑出门的衣服。

    等选好后,温见宁转头对她说:“你和齐先生也好久不见了,不然和我一起去吧。”

    见绣摇头道:“算了,你和齐先生已经约好了,临时带我过去不好。总归这段时日我们都在上海,还是以后有机会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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