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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是王爷!” “王爷回了——” 贺瑶清跟在李云辞的身后亦步亦趋,待二人府门前,才刚跨过高高的门槛,便内里众人簇拥着步履颤巍的秦氏出来了。 “阿辞——” 李云辞闻声,心下恫然,随即跨步上前至于秦氏跟前,撩起襕袍便跪了下去,“阿娘……儿子教阿娘担心了……” 秦氏忙将李云辞一把扶起,口中呢喃,“回了便好……回了便好哇!” 至此光景,仆妇小厮们皆是热泪盈眶。 正这时,从王府内院里头竟冒出了一个眼生的女子,红衣玄带,明媚活泼,犹如冬日里头最是暖人的艳阳。 不多时,便见她穿过人群,蹦跳着到了李云辞跟前,满眼的欣喜已然要从一双灵动的眼眸中溢出,随即将双手攀上了李云辞的臂膀,眉飞色舞道。 “阿兄!你总算回了!” 李云辞面上一时怔楞,分明是不曾想起面前这个女子是谁人。 不过一瞬,便见那女子唇边笑意绽开,“阿兄!是我呀!东珠!” “东珠表妹?多年不见,竟这般大了?”李云辞心下亦是惊喜。 东珠拉着李云辞俨然开了话匣,“阿兄!我原来瞧姨母,不想至王府便听说你出了事!我掉了好些眼泪!想着这世上从此再无疼我的阿兄!眼下你竟好好的活生生站在我面前!果然连菩萨都是眷顾于你的!” 那头贺瑶清还站在府门内的一角,望着不远处的李云辞被众人围拥着,众人百感交集,或期期艾艾,或扼腕长叹,抑或心潮澎湃不止…… 众人兴致高昂,教她一时心生了伶俜的恍惚之感。 李云辞一声轻叹,将她从浑噩中拽了出来,贺瑶清蓦得意识到,这个旖旎娇俏的女子,正是上辈子嫁了李云辞的小表妹。 原众口铄金三人成虎,旁人的话想来不可尽信。 蔺府中的女使们私下说起这位小表妹时,分明说是无盐之姿。如今瞧着,虽说年岁要比她小上一二岁,却已然明媚动人之至。 正贺瑶清神思混沌之际,只俞嬷嬷不知何时走至贺瑶清跟前,朝她见了礼,眸中含着泪珠,“王妃,这几日,你可安好?” “我一切都好,嬷嬷挂心,只如今有些累。” 俞嬷嬷闻言,随即至她身侧将她搀扶着。 贺瑶清立身于李云辞身后稍远处,正经福了礼,只道告退。 这时,人群中被众星捧月般围着的李云辞仿佛听到了身后的声响,随即回转过头,便见俞嬷嬷搀扶着贺瑶清,正要退下。 想来是察觉到他的目光,那头的贺瑶清亦朝李云辞望了过来,二人一时四目相对。 那头的东珠亦顺着李云辞的目光望去,遂朝贺瑶清粲然一笑。 贺瑶清心下一顿,向东珠莞尔点头,这才告退了。 - 贺瑶清回了屋,屋中洁净如常,想来她不在时俞嬷嬷一时打扫,随即朝俞嬷嬷道了谢。 俞嬷嬷原与贺瑶清一般无二,在偌大的梁王府,没有旁的能说话之人,如今闻贺瑶清这般“见外”之言,随即红了眼眶。 “娘子哪里的话,娘子这几日,定然是受苦了的。” 贺瑶清眼下的疲累,俞嬷嬷也不多叨扰,遂出了屋子吩咐了外间的女使去备热水。 - 直至将身子泡进浴桶中,将整个脸亦沉入热水,贺瑶清周身的疲乏才渐散去。 浴间氤氲缭绕,贺瑶清干脆阖眼养神。 良久,外间的候着的俞嬷嬷怕是贺瑶清在里头洗得太久,便出声唤着。 贺瑶清缓缓睁开眼,额面上头皆是豆大的汗珠,随即顺着她的面颊与脖颈滚落,待滑至水中,便见一圈一圈地晃悠起层层涟漪。 这便要起身了,外头的俞嬷嬷听到动静,随即入了浴间,替贺瑶清擦了水珠,又寻了香膏,细细地抹在她身上。 才刚这一浴,已然将她那几日堆积的疲累之感悉数抽离,眼下便又活泛了起来。 既小表妹已然来了,算算时日,待过了年,想来与李云辞成亲的日程便要提上来了,届时她再和盘托出,岂不是两全其美? 待俞嬷嬷抹好香膏,贺瑶清心下的算盘已然打得啪啪作响。 待起了身掀了幕帘,外间已备好午膳。 俞嬷嬷递了筷子,贺瑶清坐在桌旁,眼瞧着满满当当一桌的苏菜,心下一动,继而朝一旁的俞嬷嬷轻声吩咐。 “晚些时候若得空,劳您替我将南院小厨房撤了罢。” 俞嬷嬷闻言,心下一顿,却也不曾多言,只诺诺应下。 - 至傍晚,外面日落已西落。 因着想来今日无事,便早早松了发髻换了中衣内衫靠在贵妃榻上头,正握着书卷执子打着棋谱。 便听到外头俞嬷嬷的声音,“王妃,王爷来了。” 闻言,贺瑶清怔然,他才刚回王府,合该很是忙碌才是,怎的有空来瞧她? 随即起身,她原正打着赤足,却还不及趿鞋,李云辞已然推门而入了。 早间抓到的那个男子阿大那头还曾审出什么,他今日原一直在书房内处理公务,才刚一出书房,却听到阿二来报,说她将小厨房撤了。 不过心下不明之际,便已然至她偏屋院子了。 待推门入内,竟见她还是从前的模样,乌发四散不曾用钗环,身上只着了素色的中衣,只那一双玉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