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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指尖冰冷,满身冷汗,按下通话时呼吸都隐隐带着凉意。 “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舒尔挂断后重新拨过去,反复几次,听筒里都是机械女声说出的这两句话。 司机听见动静,从后视镜中看了眼她。 女人长发松散的挽成髻,额前散落了几绺发挡住眉眼,薄唇紧紧抿着,罩着宽衬衫的肩头稍显单薄。 他只当是有亲人住院,开口安慰道:“小姑娘,别急马上就到了。” 舒尔闻声抬起头,整张脸终于露了出来,她低声道谢。 司机听见声音又看了她一眼。 眉眼略带英气,眸子明亮。 知道她着急,司机收回眼加快速度。 两个小时前,舒媛青在监狱里摔倒,后脑勺着地导致脑充血。被狱警发现后立刻拨打120,中途一度出现休克状态,后来抢救两次还是没能救活。 来医院的几个警察离开,舒尔浑身瘫软地靠着座椅,茫然地再次拨程昱的电话。 那句冰冷的“你好”传出时,她猝然放下手。 分明前一秒才发来消息。 医院大厅内极其安静,门外的天色不知何时已然亮起。 舒尔神色怔怔的,从当初舒媛青放弃她的那一刻,舒尔就决定不会再为她难过。可现在心里还是很空寂,好像被挖了个血淋淋的窟窿,窸窸窣窣在透风。 舒尔慢慢低下头埋在臂弯里,薄弱的脊背弓成一条弧线。 她才24岁,可双亲前后离世。 最悲哀的是,无论在何处她竟都没有被坚定的选择过。 思及此,舒尔终于红了眼睛,咬住手背低声啜泣。 她哭得认真,上气不接下气。 黎苑声和舒家人赶来医院时,她才像是有了依靠,抱着黎苑声的胳膊,游离在崩溃边缘的情绪终于爆发,紧绷的身体骤然放松,哭声也从隐忍变得嚎啕。 从那时候起,舒尔就开始明白。 她不被选择不能怪别人,只是因为她还不够强大,不能够避免别人选择自己。 至于强求不来的,就算了吧。 于是再等程昱丢下她最后一次后,舒尔选择离开。 - 风和日丽,天气因这样好的天气温暖起来,一晃到六月。 周末。 舒尔在办公室加班,黎苑声工作结束来找她。 软着骨头靠在沙发上问:“下午有时间吗?” 舒尔看完资料,签字后合上文件。 “想约我?”舒尔挑眉。 黎苑声:“忙这么久,带你去骑马啊。” “谁家马场?”舒尔往后靠了靠。 黎苑声垂眸抠着指甲:“最近吧,有个正追我的公子哥儿,前几天让我去我看你忙没答应,今天陪我去呗,顺便出去走走。” “行。”舒尔起身。 走到门口将薄款西装套在身上,她忽然想起昨天林漾和季明许约了自己吃饭,偏头问:“我带两个人行不?” 黎苑声提着包:“谁?” “林漾跟他朋友。” 知道是林漾,黎苑声自然是没有别的话说。 马场在海城以南,距离还有些远,舒尔两人接了林漾和季明许直接过去。 路上黎苑声联系了那位公子哥,得知对方已经到了,她便不再多言。 挂断电话,舒尔侧眸瞧她:“你这语气不大行啊。” 黎苑声耸肩:“他是怎么个心思我看不明白,那就只能在还能享受的时候好好享受这种被追求的感觉。” 话说到这,她已经俨然是一副观望姿态。 舒尔顿时咋舌:“看不出来你还挺谨慎。” 提起感情上的事情,黎苑声总得cue舒尔几句。 今天也毫不例外。 不过没说几句就已经到了马场外。 还没下车,舒尔就看见门口一身休闲装的年轻男人。 不等回头去看黎苑声,对方已经下了车,并且矜持地抬手冲对方打招呼。 男人几步过来,席卷来的风都带着股干净的味道。 黎苑声偏头笑了笑,介绍道:“我朋友舒尔,这是我两个弟弟。” 依次打过招呼,男人才自报姓名:“我叫徐泽年。” 话音落,舒尔眼皮微颤。 她隐隐觉得有些不太对劲,因为在程昱的小圈子里,也有叫徐泽年的人。 多看了他两眼,舒尔抿唇。 一行人往里走。 林漾跟季明许始终走在后面,直到入了马场后,两人视线不约而同的落在另一侧坐在木椅的人身上,这才纷纷回头看向舒尔。 大抵是猝不及防,在收到季明许眼神时,舒尔脚步稍顿。 “你认识程昱?”黎苑声突然开口。 徐泽年笑笑,应声:“我们认识很多年了。” 黎苑声:“……” 妈的! 要是知道他认识程昱,今天这局打死都不会答应来的好吗。 隔着距离几人遥遥看向那头,才发现那边坐着的,不只有程昱一人。 还有舒尔认识的宋延,和穿着白色骑马服的女孩。 看见程昱起身,舒尔面不改色的后退一步。 “请问洗手间在哪儿?” 徐泽年回头看她,指了指一侧:“在那小木屋里,舒小姐需要我找人陪你去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