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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ma,我不会走。我哪也不去,会一辈子陪着您和爸爸。” 古卿岚抽泣着捧起女儿的脸:“对不起,都是mama的错。我是不是吓着你了?你别怕,mama不会伤害你的。” 孟成悦摇头,趁机开口:“mama,我帮你约了心理医生,等过完年,爸爸就带你去找他聊聊,好不好?” 古卿岚点头如捣蒜:“好呀好呀,都听你的,只要你不生mama的气。”她突然想到了什么,把手机塞给她:“哦还有,谢执洲,那个谢执洲也给你打过电话。” 说完,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女儿的神色:“不是我挂的,等我拿过来它就没响了。” 孟成悦的手指停在拨号键上,抬眼看着面前一脸担心的女人,摁灭了手机。 “怎么不打?”古卿岚轻声问。 孟成悦把手机藏到身后:“陪您说会儿话。” “不用啊,你快给他回过去吧。”她走出去,帮她把门带上。 孟成悦见母亲情绪稳定,这才拨过去。 “少爷。” 电话那头响起呼呼的风声,好几秒都没人说话。 她又唤了声:“谢执洲?” “嗯。”少年声音低哑:“下来。” 下,哪里来? “少爷,我在临城。” 谢执洲:“知道。” 又是一阵沉默。 孟成悦反应过来,推开窗,探头往下望了望:“你来我家了?” 谢执洲:“门口。” * 孟成悦跑到楼下。 正门没人,她四处望了望。 绿化带边,那道颀长的身影与夜幕融为一体。 远处一束车灯打过来,少年的五官变得清晰。灯影晃过,伞下那半张脸俊逸分明。 雨夹着雪,少年的风衣打湿了一大片,也不知道他在这里站了多久。 他朝她望过来,眼神冷静得不像他。 她感到心惊,别开眼不再与他对视。 两人隔着一段距离,谁都没再往前走。 孟成悦先开口:“你怎么过来了。” “订婚宴结束了?” 一片雪花落到颈后,冰凉刺骨的寒意顺着脊梁钻进血液。 她低低应了一声:“嗯。” 他扯了下嘴角:“恭喜。” 孟成悦一怔,轻声说:“谢谢。” “沈小姐没什么想说的么?”他突然改口,眼神变得陌生。 对上他微微泛红的双眼,孟成悦的心脏蓦地慢了半拍。 “少爷,您不用这样叫我。” 谢执洲笑:“那我应该怎样叫你?”他顿了一秒,收敛笑容:“裴太太?” 孟成悦垂眸沉默。 “看来你很喜欢这个称呼。” 听见他讽刺的话,她突然觉得很委屈,心脏最软的地方像被针扎了一下,传来密密刺痛。 明明是她自己做的选择,可她就是觉得难受。 “怎么呢,不喜欢?” 她深吸一口气,抬起头对上他的目光。 “喜欢。”她说。 谢执洲眸色骤冷。 孟成悦感觉今夜的风格外寒凉,她拢了拢大衣。 谢执洲看着她身上这件墨色大衣,他没给她买过这种颜色的衣服。 没有穿他买的衣服订婚,她给他留了点颜面。 孟成悦眼神闪烁:“少爷,您快回去吧。” 谢执洲自嘲地笑了一声。 “你就这么看不惯我?” “没有。” “从小到大,你最想做的事就是远离我,是么。” 孟成悦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小的时候,她确实是这样想的。 “说话。” “小时候您最烦我跟着,现在好了,没人管着您,身边也清净。” 孟成悦勉强挤出个淡笑,语气故作轻松:“少爷,这些年谢谢您替我撑腰。虽然对你而言是举手之劳,但对我来说,是对尊严的保护。谢谢。” 谢执洲不说话,眼睛一瞬不瞬盯着她。 他的眼睛很漂亮,内眼角深勾,眼尾上挑,漆黑瞳眸泛起细碎水光。 要不是在下雨,会让人以为他在掉眼泪。 他垂下眼睑,睫毛压住了眼底翻涌的情绪。 心头好不容易压下的痛感袭来,孟成悦紧咬下唇,克制着声音:“很晚了,我先上去了。” 她转身,逃也似地跑走。 “孟成悦!”谢执洲低吼。 孟成悦顿住脚,不敢回头看他。 “我不想要清净。”谢执洲声音很轻,像夜风中无助飘零的雪花:“你再管管我。” 孟成悦转身回望他。 雪落在少年眉间,迅速融化。 下一秒,谢执洲一个箭步冲破两人的距离。 他立在她跟前,执起了她的手。 “悦悦。”他的声音也被夜风打散,微弱得像被折断了一身傲骨:“你再管管我。” 一瞬间,周围静谧无声。 孟成悦从没见过这样的谢执洲。 他那样骄傲的一个人,居然低下头来恳求她。 她心想,他一定是混淆了喜欢和习惯。 从三岁到十八岁,整整十五年。别说是被伺候惯了的他,就算是她,也很难适应分开的日子。 她开口打破静谧:“其实,我也不习惯。慢慢就会适应。”怕被父母看见,她试图抽回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