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茹景微怔,小景两个字像是挤破时空的间隙,勾起她遥远的记忆,这个小名也就只有沈衍会这么喊,属于他和她专属的秘密,见证着曾经的时光。 也只是曾经罢了,他的一走了之,不辞而别早就将他们过去粉碎了。 茹景眼睫微微颤动,一双清澈动人的桃花眼泛不起任何涟漪,“走了,我饿了,席知恒。” 她强硬地从沈衍的掌心抽出手,粗粝起茧的皮肤摩擦她的手背上的烫伤,她浑然不觉,没有任何留恋地随席知恒的脚步迈向门外。 隔着一扇朱红色的木门,门内门外,他们终究是两个世界的人了。 下楼后碰到在客厅里面面相觑,相对无言的亲朋好友,席知恒揽住茹景的亲密动作未变,冷静自持地看向张茹,略有歉意地讲:“今天出门得急,没有提前打招呼很抱歉,下次一定正式登门拜访伯母。” 席知恒在商场里待久了,待人处事总是一副处变不惊,无太多明显情绪起伏的态度,说出的话听着也就平平板板,没有多少对长辈的敬意。 另一方面是沈衍严重影响了他的心绪,抑制在内心的某些不可言说的事情汹涌腾起,便没有把控好说话的语气。 张茹还在懵然中迟迟走不出来,在门口听到席知恒自报大名说是茹景的男朋友,如同给了她当头一棒,晕头转向的。 席知恒的冷然声线让张茹清醒几分,眉梢跳了下,半眯起眼睛瞧躲在男人怀里不路面的茹景:“好,下次来提前说一声,都怪茹景这孩子。” 席知恒低头,看着茹景头顶的发旋儿,四平八稳地解释:“最近我做错事惹她不高兴,还没原谅我,也就没来得及和您说。” 只是想窝在怀里装死,不愿面对亲朋好友审视眼光,但偏偏被席知恒拉出来晾晒的茹景:“……” 她的一只手横亘在二人之间,又恰好被她的身体挡住大半,茹景毫不犹豫揪了一把他的胸肌。 席知恒身体僵硬一瞬,长睫微垂,意味不明地看她迟迟不肯收敛的手,泰然自若地讲:“伯母,我能带她出去走走吗?求一个原谅的机会。” 张茹还没从上句话反应过来,又被下一句话给击得笑开了花,虽然他话里听不出情绪,但她没错过席知恒的眸光,装的全是茹景的影子。 张茹心里那些有的没的东西瞬间化成一滩水,向东流逝。 她喜闻乐见地说:“好,趁时间还早,去后山逛逛,多走走。” “茹景就是这个性子,要是无理取闹就甭理她,”张茹已经自觉将席知恒看做自己人了,拍着他的肩膀语重心长的交代,“过两天就好了,她就这德行。” 席知恒哂笑:“没,这次错在我,该认。” 张茹满意地点点头,对席知恒能主动承认错误这件事相当赞赏,不少男人奉行自我主义那一套,能坦然大方接受面对自己对错的少之又少,肯认真改正的她知道的更是屈指可数。 然后……张女士就沉默了,想起自己以前给茹景相的那些,除沈衍以外……好像还、还挺那啥。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属实差距有点大。 “你们早点出去玩儿吧,出门开车很快就到了,因缘山正门口有停车场,很方便,”张女士越想越尴尬,着急忙慌地将人送出去,“晚了就没位置了。” 席知恒颔首,不急于出门,在客厅内巡视一圈,没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便问:“有家用医药箱吗?” 张茹以为他哪里受伤,边东瞧瞧西看看,边让沙发上的孩子们从茶几底下拿出小医药箱,“不舒服?” “小伤,不碍事,”席知恒言简意赅,接过张女士递过来的小药箱,从医药箱里摸出碘伏和纱布等一些用品后打包好,“谢谢伯母关心。” 他眼尾的余光瞥了眼茹景的手腕,那一圈的红痕虽不至于触目惊心,却在她白皙皮肤上的存在感极强,尤为突兀。手背上也起了几个水疱,被她藏了起来,外人看不见,也不知道茹景是怎么能忍住不嚷嚷叫疼的。 “我们估计会晚点回来,伯母您……”席知恒拎着东西朝外走,“饭点不用等我们,您和其他叔叔婶婶吃好喝好。” 张女士讷讷点头,目送二人远去,小舅妈为难地瞅了瞅在不远处的梁卿柔,凑过来捣张茹的腰窝,“茹景啥时候找的?” 张茹:“你问我我问谁?” 眼下是在意这个问题的时候吗,人请来了结果给女儿的现任男友撞上,能有比这更尴尬的吗? 她又朝楼上茹景的房间看了看,寻思如果还没下来的话她要不要上去锁门,毕竟女儿不喜外人入内。 正这么想着,人便从房间里现出半边身影,随即整个人沐浴在阳光下,顶着清朗隽秀的容颜下楼,手里端着她给的一盅汤,歉意道:“伯母有心了,您的手艺是极好的,只是她……” 张女士了解自己女儿,气头上能吃下去东西简直是神迹,“没事,让你白跑了趟我这个伯母不好意思才对,她没对你发脾气吧?” 张茹对沈衍的第一印象奇好无比,但眼下的情况,她有心无力,既然女儿有了对象,她就懒得再去折腾,也不会说什么棒打鸳鸯,就是在想如何委婉说明这突发状况。 人已经请来了,总不能干巴巴把人再请回去。 “没,伯母多虑了,”沈衍眸光微闪,稍一思索便知她想什么,他话锋一转,“卿柔阿姨好久没和朋友聚过了,你们慢慢聊,我四处逛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