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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夕心脏咚咚地跳着,觉得的肩膀整个麻掉了,就像中了蛊…… 好在顾墨白很快放过她,去了驾驶室。 车里的灯再度亮起时,梁夕帮他调了导航。 路上的车子不多,非常安静,车上开着暖气,梁夕眼睛睁睁闭闭,时不时地侧眉看看他。 顾墨白:“睡不着?” 梁夕的声音有些瓮,“我怕你也睡着了,不太安全。”毕竟他今天刚打了几个小时的比赛,体力消耗比较大。 顾墨白:“那就聊聊。” 梁夕:“好呀,想听什么?” 顾墨白:“关于你的都行。” 梁夕支着脑袋想了半天:“我以前特别喜欢吃糖果,我mama会往我所有的衣服口袋里放上各种各样的糖果,这个习惯一直持续到我高中。不过后来我出道,为了保持身材,经纪人每天都会检查我的口袋,就给戒掉了。不过要演那种特别苦的戏时,我都会偷偷带上糖果。” 她的话无意间勾起了顾墨白非常久远的记忆,他的视线凝着前方漆黑的路面,车子经过时将那里照得异常明亮。 梁夕低低地叹了口气:“那时候我太贪心,要得多,却根本吃不完,好多都焐化了。要是那时候认识你,我说不定还能送你点……” 顾墨白喉头滚落,心口一阵发热,他伸手探过来,在她头顶很轻地揉了下,“梁夕,说来你可能不信,小时候,有人替你送过我糖果。” 梁夕舔了舔唇问:“谁?那个去世的女孩儿?” 顾墨白:“嗯。” 梁夕心里忽然有点不舒服了,要是个初恋情人什么的,她倒是不介意,毕竟她对于自己还是有信心的。 但是去世的白月光与朱砂痣都是刻入灵魂,记一辈子的。 梁夕抿了下唇问:“那她知道你喜欢她吗?” 顾墨白:“不知道。她去世的时候不过六岁。” 那么小…… 梁夕心里忽然松了一阵。 算了,记着就记着吧,难道还要吃幼儿园小朋友的醋么? 而且,她记得顾墨白的童年并不美妙,那个女孩应该是给过他温暖与光亮。 梁夕长时间没说话。 顾墨白问:“在想什么?” 梁夕:“我在想怎么穿越时空和你那小姑娘比美。” 顾墨白笑:“所以是在吃醋?” 梁夕:“嗯,当然了。” 顾墨白:“女孩子吃醋要怎么哄?” 梁夕:“一般情况下,亲亲抱抱举高高就行,不过,我可能不太好哄。” 顾墨白伸手过来,握住了她的指尖,“那就慢慢哄。” 车子一直开到了网球中心。。 临着下车,梁夕忽然想起一个严峻的问题,《底线越界》的打球镜头都拍摄完成了,好像没什么合适的理由留顾墨白在片场了,“顾墨白,你有什么好办法回片场吗?” 顾墨白:“没有。” 梁夕皱了下眉:“要不你住酒店,我每天的戏结束了来找你?” 顾墨白点头:“金屋藏娇?” 藏娇?他么? 梁夕噗嗤一下笑了:“你不是英国人么,怎么还会用成语?” 顾墨白:“和你一样,从小学的。” 梁夕从车上下来,打了哈欠,实在太困了:“行吧,你走吧,我回去睡觉了。” “车子怎么办?”顾墨白问。 “你开走,明天我让司机开回来。” 说完,她挥挥手上楼去了。 顾墨白笑着打响了火。 * 陆云衡今夜失眠了。 他想了很多以前的事—— 陆家因为投资失败,他的父母选择跳楼,无依无靠的他,被姑母陆艳梅收养到了宋家。 九岁那年,姑父宋明海带了梁夕回来。 小姑娘非常可爱,粉嫩嫩的小rou脸上镶着一双乌黑明亮的眼睛,像是某种夜里会发光的石头。 他就那样多了个meimei。 在这之前,他已经有了一个meimei,他的姑母陆艳梅生的。 陆艳梅曾不仅一次和他说过,他只有一个meimei,梁夕和他没有血缘关系,以后,他要保护的也只有宋馨。 很快他发现这个叫梁夕的meimei,从小就聪明异常,国际象棋教几遍就能赢,宋馨怎么也不会的数学题,她不要几分钟就做了出来。 不过她很奇怪,明明很聪明,到了姑父面前却总是装作什么都不会。 同住一个屋檐下,所有给宋馨的照顾,他也会悄悄给她一份。 大一寒假,他回S市过年,梁夕塞给他一份新年礼物,用粉色的盒子装着,里面是个小颗粒微积木搭起来的舰船,那下面藏了一张字条,字体清秀方正,上面写着:“陆云衡,你能不能不谈恋爱,等等我?” 那是她第一次没有喊他哥哥。 用写的方式。 众人在客厅里来来往往地讲话,他一下陷在了那艘船里,嘴角勾起。 等等她? 为什么不呢? 时间已经很晚了,他依旧睡不着,他起来到窗前点了支烟,冷风灌进来。 远远地,他看到梁夕的保姆车开了过来。 他丢掉烟,外套也没拿,快步从楼上下来。 保姆车停下了,车门打开,下来的却不是梁夕,而是顾墨白。 顾墨白随手锁了车,迈着长腿往里走,夜色将他的侧脸雕刻得坚硬无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