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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大佬数落归数落,还是给了一个全新的装置,月彦摸摸鼻子回家拿起新装置,总觉得这个机型和前一个有点差别,一边怀疑自己是不是默默担当起测试员的角色,一边在心底再三默念这次可千万不要冲动了,咱们就是看看、看看而已。 搓了搓手,确认每个指节都还牢牢地黏在掌上,月彦开始第二次的观测。 想想缘一的时代正是群雄割据的战国,本来都做好乱入哪个战场立刻倒地装死的心理准备,却没料到这一次观测的时间点居然已经过了将近两百年,直接来到江户时代。 秉持着低调的原则,月彦硬生生蹲了两天的小树丛,确认没有什麽异状才偷偷摸摸地鑽进商人的货车矇混进城,总觉得自己好像成了007的邦德,至此月彦觉得本次观测体验相当不错,虽然树丛的蚊子多了点,但总归是瑕不掩瑜。 城裡相当的热闹,在店内挑挑捡捡的客人们、挑着担子沿街串巷吆喝的行脚商、在街边表演杂耍的艺人和围着欢呼喝彩的民众,偶而还有小孩子们从哪个角落嘻嘻哈哈地窜出来,惹得及忙闪避的大人们一阵叫骂。即使入了夜,城裡的居民也没有半点恐惧畏缩的神态,半点不像是有被鬼sao扰的样子。 正当月彦窝在别人家的后门廊下思索着,这次的观测是不是意味着恶鬼吃人一事在江户时期就已经成为传说时,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从门裡探出头来,紧张地东张西望。 月彦所处的位置正好是开门后的视线死角,对方大概也有些心急,只是大概看了下路上没有其他行人,立即侧身熘了出来急匆匆地离开,行进间还不忘左顾右盼,做贼心虚的模样太过明显,让月彦想要说服自己说那是要去和心上人夜会的小年轻都没有办法。 “还是……稍微看一下他要做什麽吧。”只是看一下的话应该不会有麻烦的,于是月彦远远地跟着对方,一个鬼祟的人和一个鬼祟的鬼,三更半夜在后巷裡分别施展着极烂的跟踪与反跟踪技巧,却神奇地没有造成任何sao动,且在一人一鬼都对自己的技术非常满意的情况下来到目的地,同样也是另一户人家的后门。 惊喜地發现屋主居然没有上锁后,年轻人随即从怀裡拿出了应该是油脂一类的东西在门轴上涂了涂,确认推门时不会嘎兹作响,这才出了一人宽的缝隙,像条泥鳅似的熘进了别人家开始在昏暗的院子裡寻找什麽。 明明看着身上的穿着就不像是缺钱花用的样子,为什麽还要做贼呢?月彦对于年轻人的行径有些失望,失去了继续观察的兴致正打算离开的时候,却發现年轻人在找的东西居然不是仓库一类存有贵重物品的场所,而是这户人家的井。 找到了井后,年轻人从怀裡又摸出了一个鼓鼓囊囊的油纸包,在拆开包装的草绳时候双手都是颤抖的,好几次差点连纸包一掉入井裡。好不容易拆开纸包,年轻人毫不犹豫地将裡头的白色粉末抖入井中,再小心翼翼地将包装折叠起来收好,循着来时的路蹑手蹑脚地鑽出去,也没忘记将门带上。 完成了这一系列的动作,年轻人一直紧绷的脸上才终于放鬆下来,如释重负地呼出一口气准备打道回府。才刚刚跨出脚步就对上了月彦似笑非笑的脸,吓得他差点惊叫着跳起来,幸好在最后一刻控制住了自己没有發出声音,但为了和月彦拉开距离依旧撞上了刚刚才关上的门,發出沉闷的撞击声,在一片寂静裡听起来组够响亮了。 “哎呀,小心!大晚上的,这样匆匆忙忙地要是摔伤了可不好。”乍看之下是月彦“好心”地伸手扶起差点摔倒的人,只有被扶的年轻人自己知道,那隻看起来没有几两rou的手扣在自己身上的力量,好像随时可以把自己的四肢从身体上扯下来。 “我啊,稍微有点好奇——”月彦彷彿看不见年轻人的恐惧,自顾自地说下去:“难道这座城裡有夜探邻居院子的风俗吗?” 随着每一个字节离开月彦的嘴唇,月彦手上的力道都在渐渐增加,直到年轻人已经开始控制不住自己的恐惧(这个人比狛治那个臭小子还要……不,不不不!狛治至少还是个人,但这傢伙……他不是人,是个怪物!) “请……请饶了我……请你、请您大發慈悲……” 年轻人短暂的生命中从来没有任何一刻比现在更清晰地认识到“我为鱼rou”是什麽意思。无需思考眼前的怪物究竟是打哪来、往哪去,又为什麽缠上自己,他毫不犹豫地用最卑微的姿态向怪物恳求一丝生机。 月彦没有放人的打算,只是把满脸涕泪纵横的年轻人往旁边拽了拽,不要挡在门口。几乎是与此同时,才刚刚开启过的后门被人从裡侧狠狠地拽开,刻意压低了音量但仍然难掩怒气的嗓音先于开门的人传了出来:“不知道现在是什麽时辰吗!别人还要不要睡觉啦!” 被箝制的人好像抓住了救命的稻草,大声地哭喊着:“狛治!狛治你快救我!以前的事情都是我不好!我猪狗不如!求求你了救命啊!” “哈啊?”名为狛治的青年探出头来时,一直抓着“犯人”的月彦还相当客气地对他点头致意,再看到被月彦揪在手裡的老熟人,狛治困惑的表情顿时化成了不屑的讥笑:“你这傢伙,是旁边剑术道场的正男吧?平常那一副老天第一老子第二的气势去哪了?要哭也回你们那个贼窟裡嚎去!惹上了麻烦就到别人家门口哭是几个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