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榻上的姑娘一手拽着他的腰带,一手搂向他的腰,顺势躺下去。 惊蛰已经来不及控制自己站起来,只得及时将手撑在床榻间,让身体尽量不与她靠得太近。 榻外灯火迷离,榻上的人双眼比那灯火还要迷离,红唇轻启,无尽旖旎,”蛰哥哥,这下抱过了,也压过了……” 呼吸交织,身下软玉生香,惊蛰心跳快得已经要不属于自己,口中腮rou咬出了血腥味,他整个人都在抖,便是第一次举刀杀人时,都没有这般兵荒马乱的激烈情绪。 那被玉钩带起的红色纱幔,不知何时混乱垂落,映得他原本寒澈清明的眼眸,也模糊薄红一片。 惊蛰喉结滚动,周身燥热莫名,手忙脚乱地掰着顾璟浔的手,想要将自己的腰带挽救出来,下手稍重,身下的人嘴一瘪,泪水立刻蓄到眼眶中。 惊蛰实在没办法了,袖口寒光一闪,捻出一块薄薄的刀片,刺啦一声,直接将自己的腰带给截断了。 他迅速从榻间跳起来,顾不上衣服凌乱,也顾不上顾璟浔如何了,逃也似地从最近的一扇窗户翻出去,慌不择路地离开桓亲王府。 一路从屋顶檐上飞掠,惊蛰脑子都是空白的,似短暂地失去了思考能力,唯一的想法便是快些离开。 他不知道再待下去,会发生什么。 这般一路急奔,没多时便回到了平南侯府,惊蛰连门都没走,直接从一处院墙翻进去,走过一条石子路,迎面便撞上一身侍卫服的霜降。 两人对视,皆是一愣。 霜降过去最擅追踪探查,如今虽不能再动武,眼力却是极好的。 前方的青年鬓发微乱,玉白的脸泛着红,衣襟松散,腰带不知道丢到了哪儿,神色也是少见的张皇。 霜降惊诧地瞪着眼,半天找不到自己的声音。 这大半夜的,惊蛰怎么莫名其妙出现在这里,还是以这种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诡异状态。 若不是了解他的脾性,霜降差点以为他这是出门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两人大眼瞪小眼半天,霜降干咳一声,问:“你怎么在这里?” 惊蛰噎住,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便抿着唇不吭气。 又是一阵短暂的沉默,惊蛰僵着脸,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下来,不答反问:“你又为什么在这里?” 霜降回神,解释道:“这个时辰侯爷要准备上朝了,我来后院备马。” 惊蛰点点头,脸上神色已如平常一般凛若冰霜,若是忽略他那不太齐整的衣衫和颊上的红晕,端得是一副孤高清冷样。 他若无其事地理着衣衫,抬步从石子道上离开。 快要与霜降错身之时,那脖间系着的玉球忽然闪烁起了金光,惊蛰整个人一僵,下意识伸手捂住,脚步生风,直接飞身上了墙檐,倏地消失在黑暗中。 那疾如风的动作,看得霜降一脸茫然呆滞。 惊蛰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霜降心里那些荒谬的猜想,重新冒了出来,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儿,不正常。 他何曾见过那杀人不眨眼的阎罗,露出这样无措慌张,又欲盖弥彰的情态。 …… 惊蛰回到自己的院中,坐在床榻间怔怔发呆。 屋子里黑暗静谧,呼吸声都能清晰可辨,那玉球闪了两次,便再无声息,青年揉揉眉心,闭着眼放空思绪。 折腾了这么久,眼下天都快亮了,他却一点睡意也没有,就这样僵坐在那里,宛如一座石像。 直到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爬上窗棂,他起身,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身体,默默走到衣柜边取了一条新的腰带,将自己的衣服系好。 想了一下,还是换上了衣柜中的一套侍卫服装,打了水洗漱之后,便步行到后厨,同葛叔取了朝食,随意吃了一些。 天色彻底亮起时,惊蛰来到昨日的演武场,站在树下等待。 期间来了几个府中的侍卫,见他一个人面无表情地站在树下,瞧着面生,以为是新来的有些腼腆,便招呼他过去切磋切磋。 那几人原本是想给惊蛰一个熟络的机会,叫了几声都没听见惊蛰应声,便犯起了嘀咕。 “这新来的不会是个聋子吧?” “你们还不知道吧,这位是林统领亲自领进府里来的,刚来就跟咱们那位小公子起了冲突,小公子还亲自点了要他做师父。” 这平南侯府,做容越的师父,可不是什么风光的事,几人想起前些个师父的下场,皆是一阵唏嘘,悄悄地往惊蛰的方向偷看,“那……那他不是……死定了?” 几人还欲说什么,忽然有人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朝门口的方向指了一下。 侍卫们回头,就见他们那金尊玉贵的小公子,摇着扇吊儿郎当走进来,直冲树下的惊蛰而去,身后跟着足有十几个小厮,端茶的端茶,搬椅的搬椅,牵狗的牵狗。 那半人高的狼犬,气势汹汹不亚于自己的主人。 院中几个怕狗的侍卫,都不由自主退后一步,皆一脸忧心地看向惊蛰。 得罪谁不好,偏去得罪这位无法无天的二世祖。 惊蛰从回到侯府到现在,心绪一直烦乱,并不似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平静,阿茶被人牵着冲过来,青年便冷冷撇了一眼。 那原本龇牙咧嘴的大狗,居然转头便往回跑,窝在容越身侧,委屈巴巴的不肯上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