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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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务之急,是将破败死寂得如同坟墓的本丸,收拾出一个能住的样子。 审神者居住的天守阁,在时之政府的宣传画册上被描画得精致而温馨,所有用具一应俱全。 然而当戊离踩着处处塌陷的木质楼梯走上天守阁二楼时,看到的是一间尘封多年的凶杀现场。 障子门破碎,屋内仿佛狂风过境,一地狼藉的家具残骸中还到处遗留着已经发黑的血迹,墙壁上到处都是刀刃痕迹。 戊离蹙了蹙眉,然后在鹤丸国永兴味的眼神中选择将碍事的外套留在屋外。 黑色的宽袖长袍被单手拽下,在空气中划过利落弧线后铺在了落满灰尘的窗台上。 戊离一手扯开制服外套,一手解开挎着腰间的长刀。然后将手中的公务提包和长刀一起,轻轻放在外套上。 他的随身带来的行李并不多,只有一只公务提包。 鹤丸国永的视线也随之从戊离的身上,转移到长刀和提包上。 在一个充斥敌意的危险之地,竟然毫不在意的让自己的武器离身吗。 鹤丸国永血红色的眼眸暗了暗。 这个人,是太没有战斗意识,还是,完全不认为本丸会危及到他? 在发什么呆?鹤丸,进来帮忙。戊离一边说着,一边将浅灰色衬衫的袖扣解开,翻折上去,露出肌rou线条流畅的小臂。 鹤丸国永踩着木屐毫不介意的踏过干涸的血液和枯骨,向戊离问道:审神者大人,真的不好奇这座本丸的历史吗? 付丧神好看的手指漫不经心的从被劈成两节的桌案上划过:上一任的审神者大人,仓皇跑进天守阁,天真的以为天守阁的结界能救他一命。可惜,剑气砍碎了障子门甚至一直冲到审神者大人藏身之地,一剑劈开了桌案。 鹤丸国永笑着,观察着戊离的表情:也劈碎了审神者大人的胆子。 戊离抬眸望过来时,鹤丸国永才故作抱歉的眨眨眼:当然,说的是上任审神者大人,不是您。 说起来,上上任审神者大人,死的时候拖着半截上身,一直从天守阁爬到大广间才断了气,真是可怜啊。 鹤丸国永的笑容带着清爽的少年气:审神者大人如果想知道的话,我可是知无不言的哦。 戊离平静的收回视线:鹤丸,不要偷懒。如果你不想做的话,本丸其他付丧神也可以。除了你,本丸还有别的付丧神吧。 其他付丧神啊 鹤丸国永仍在笑着,那双浑浊的血红色眼眸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恶意和好奇。然而实际上,纯白的付丧神除了白色的外袍,每一寸皮肤之下都包裹着粘稠的恶意。 有哦。不过,其他付丧神我可管不了,想让他们干活的话就自己去找他们吧。 从鹤丸国永的反应中得到了自己需要的信息后,戊离就不再将注意力放在他身上,而是专注于对天守阁的清理。 即便现在只剩满室狼藉,但还是能窥见到前任审神者的好审美。 风雅致和,是戊离不擅长的领域了。比起诗卷琴棋,他更加熟悉鲜血和刀锋的铁锈味。 不过,如果记下来这些物品,稍后再下单同样的款式的话,他好像也不知道应该怎样布置。 在看到腐烂在血污中的绸缎时,戊离才意识到另一件事即便他能复制天守阁的摆设,却也无法挑选出相衬的布料与花纹。在来此之前,风雅这个词离他实在太过遥远。 于是,鹤丸国永就听到戊离问道:本丸有擅长诗歌一类的文系付丧神吗? 纯白的鹤眨了眨眼,恍然:歌仙兼定?审神者大人问起他是有什么打算吗? 虽然名义上我和你是上下级关系,不过称呼我的名字就可以。戊离没有说给出答案。 既然知道本丸里有擅长此道的付丧神,那事情就容易得多了。稍后,去把这位付丧神找出来吧。 两人相对无言。 直到天守阁被清理干净,戊离准备离开时,鹤丸国永忽然问道:戊离君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戊离迈出去的动作顿了顿,没有像刚刚那样利落的给出答案。 鹤丸国永眯了眯血红色的眼眸,看向戊离的背影带上了探究的神色。 空气安静了片刻。 戊离平静的走出天守阁,拎起放在外面的挎刀和提包,将外套搭在臂弯。然后侧身望向纯白的付丧神。 为了养老。 鹤丸国永眨了眨眼,没想到自己会得到这样一个答案。 而在戊离说出回答时,付丧神敏锐的捕捉到那双黑色的眼眸闪过的暗光。 不等他进一步的探究那是什么,戊离就转身下了楼。 鹤丸,过来继续清理厨房。 等厨房终于收拾出来后,鹤丸国永累得几乎变成了一滩鹤饼,快要维持不住面容上虚假的笑意。 戊离君,你是借收拾东西的借口来刁难我吗? 你想多了,并没有那种想法。 戊离面色平静的将一盘蛋包饭递过去:今天辛苦你了,吃过晚饭早点睡,明天还要清理其他地方。 鹤丸国永皱着眉,挖了一大块:我并不想继续劳动啊,好难吃。 不要撒娇。戊离尝了一口自己那份,觉得味道还不错。 嗯,厨艺的锻炼也要列在计划里。一个健康的养老生活,要有过得去的厨艺才行。 戊离这样想着,眉眼平静。 交谈的声音持续了很久。 灯被关上,夜幕下,失去了难得一点光亮的本丸重新恢复了长久以来死一样的寂静。 大广间内,有人抬起宽大袖,掩唇轻笑。 啊呀,看来是个有趣的审神者呢。 无光的黑暗中,那人眸中,一轮新月皎皎。 在向鹤丸国永平静的说出晚安后,戊离得到了对方的一声嗤笑。 我比较希望你能有机会向我问早安。纯白的鹤这样说着,踩着木屐两步跃进黑暗,消失不见。 戊离独自转身,走向天守阁的方向。 虽然本丸的夜晚漆黑,但这并不妨碍戊离视物。 木质的外廊已经在岁月和战斗中损坏腐化得严重,踩上去的时候会发出咯吱的声音,像是垂暮的老人在撕咳,隔几步就会出现的断裂木板更是防不胜防,一个不小心就会一脚踏空踩进坑里。 戊离准确的辨别出每一个坑洞,安步当车的从外廊上走过,视线始终落在在黑暗中因为枯枝的张牙舞爪更加可怖的庭院。 园艺方面,他不要说擅长不擅长了,以前从未接触过这个领域,于是就连想要学习都不知道该从哪里入手。 他本想列一份修复庭院的计划,再向时之政府负责审神者日常的物资部提交一份庭院所需花草种子和景趣摆件的清单,然而刚拧开笔,就意识到自己无从下手的事实。 果然,明天还是要先找到歌仙兼定吗。有了擅长风雅的文系刀,一定会知道应该怎么打理庭院吧。戊离在心中默默梳理着自己所需的物品清单,最后还是得出了他需要一位帮手的结论。 他的感叹尚未落地,就敏锐的听到旁边的房间传来的细微响动。 戊离站定回首,看向身旁破损的障子门。 是本丸的大广间。 他的脑海中忽然想起鹤丸国永在上午说过的话从天守阁爬到大广间才断了气。 那双墨色的眼眸暗了暗,有了猜测。 戊离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掌,毫不犹豫的拉开了大广间的破损纸门。 陈腐的味道扑面而来。 是戊离熟悉的尸体在尘埃中腐烂多年后才会散发的气味,令人不快。 嗯?难得有人走进这里呢。 熏到尊贵的审神者大人了吗?安坐其中的蓝发付丧神抬头,眸中一轮新月皎皎,似乎是感叹着笑道:十分抱歉呢,这里处死过蛇蚁,虽然老爷爷我不甚在意,但想必处境优渥的审神者大人不太适应吧。 味道糟糕就打开门窗,有灰尘就开始打扫。戊离站在门外,平静与付丧神对视:你是,哪一位付丧神? 蓝发付丧神静静注视戊离片刻,才抬袖掩住半张脸,遮盖住自己唇边勾起的恶意笑容:新的审神者大人,看来对自己非常有信心,这让我这个老爷爷也不由得开始期待起更有趣的事了我名三日月宗近,新的审神者大人,请多指教了。 至于审神者大人的名字。三日月宗近笑着,道:今日已晚,明日再向我正式介绍吧。老爷爷我记忆力不好,可记不住来往过客的名字。 黑暗中,一轮新月坠了湖。 第3章 仙台,杉泽第三高校。 强历的拳风轰碎教学楼的顶层,玻璃碎片在月光下反射光芒。 身穿咒术高专校服的伏黑惠勉强避开咒灵的攻击,却来不及制止对面粉发少年仰头吞进咒物手指的动作:虎杖悠仁! 楼顶上,少年人们的战场陷入了僵局。 然而cao场上,穿着咒术高专教师制服的白发男人却依旧愉快的哼着歌,不紧不慢的晃着,完全没有自己已经迟到了的自觉。 忽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了五条悟慢悠悠去往战斗现场的脚步。 他辞职了?电话那边叙述的内容让五条悟的唇角抿成了一条线,但随即又恢复成了往日笑嘻嘻的样子,轻笑着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五条悟沉默了片刻,然后勾了勾唇角:三轮,你亲爱的学生跑了诶。不过,你早就预料到了吧。 然而,他的问话没有得到那道熟悉的轻笑声的肯定,那个带着帽子的男人没有踏着木屐出现在他身边。 只有不似人声的狂妄大笑从教学楼楼顶上传来,随之而来的还有伏黑惠两面宿傩!的惊呼。 显而易见的,伏黑惠遭遇了无法解决的强敌。 不过这并不能让五条悟紧张起来。 他笑着将手机放回口袋里,继续哼起欢快的小调:喜久福~喜久福~毛豆奶油喜久福~ 五条悟单手插着兜,自言自语:擅自跑掉的学生就暂时放在一边,要先和我可爱的伏黑同学分享美味的特产才行虽然来晚了一点点点,但吃到好吃的喜久福,伏黑同学就一定会原谅我的吧~ 本丸的夜晚没有月亮。 笼罩在黑暗中的天守阁像是坟墓一样寂静。 戊离点燃了从角落里找到的蜡烛,凭借着微弱的光亮,在崭新的笔记上认真的一笔一划写下自己的计划。 笔尖和纸张接触时发出的沙沙声,在空无一物的天守阁内被扩大扭曲,如同鬼怪拖行于地。 [按照计划,我向阵营提交了辞呈。但似乎高层对此早有预料,得益于此,我的辞职很顺利。 整理行李时,积压的工作邀约中时之政府的邀约函让我忽然想到,他曾经向我描述过,在一切结束之后,他想要找一个清静院落,种上花草,养些动物,慢悠悠的养老。 时之政府为审神者提供的本丸很大,我仔细看过,觉得如果是他的话,也会喜欢这里。 只是] 戊离皱了皱眉,抬起头从天守阁没有了窗柩的窗户望出去。 片刻后才重新低头继续写道:[本丸过于荒芜,需要重新规划的诸多事项尚待仔细罗列。] [以及。 我不会让付丧神干扰我的养老计划。] 戊离画下最后一个句号,然后轻轻合上笔记本。 让我给你一个建议吧。如果要出手,我建议你最好快一点。戊离磁性低沉的声音落在地面上,没有人接话。 但他并不在意,仿佛自言自语般说道:夜色已深,明日时之政府会送物资过来,本丸需要清理的地方也很多。在这种忙碌的时候,我不想把精力耗费在无意义的熬夜上。 声音在空旷的空间产生回响,在阴冷无光的夜里,森森鬼祟。 戊离稍等了片刻。 残烛将尽,他慢条斯理的将新的笔记本放进行李包中。长刀静置在一旁,他站起身,似乎毫无防备的向内室走去,一副准备入睡的模样。 就在戊离拉开推门的那一刹那,烛光猛然被狂风吹熄,刀刃破空之声嗡鸣逼近。 黑暗露出狰狞鬼面,怨恨嘶吼着持刀直劈向手无寸铁的新任审神者。 然而戊离依旧一无所觉般镇定如常,修长的身躯肌rou放松,不见半点紧张。 直到历风如刀刃,割在戊离的脸颊上带出一丝浅浅血痕,他才骤然发力。抬手,修长的手指准确夹住距脸颊仅寸余的刀刃,然后身姿如游龙般乍然回身,仿佛在黑暗中也能视物般,另一只有力的手掌牢牢扣住来人的头颅。 戊离那双墨色浓郁的眼眸中眸光微沉,握住来人的头颅狠狠掼向地面,发出巨大的砰!的一声。 来人只来得及痛哼一声,就被从天灵盖向下迅速蔓延的剧烈痛楚疼到失声,失去了所有的攻击力。 戊离缓缓站直修长身躯,另一只手将刀刃被夹在指间的打刀抛向空中,打刀利落翻了一圈后重新被他握住刀柄。 夺刀,控制,反击。 一气呵成。 不待来人反应,胜负就已在一照面间分出。 啪! 戊离眉眼平静的重新点燃烛光,呼吸平缓得看不出他刚刚才制服了一位刀剑付丧神:太慢了,如果那些尾骨只会拖累你行动的速度并发出噪音,那就是多余的累赘。 他转身垂眸,看向被掼进地板里看不清面容的紫发付丧神,问道:既然你平静下来了,那么,简单的自我介绍一下吧,我是戊离,你的新任审神者。你是哪一位付丧神? 付丧神被审神者几个字刺激,尾椎处尾巴一样长长的骨刺紧绷着高高扬起,仿佛随时都会发起攻击,半嵌进地板的身体也拼命挣扎起来。 顿时一阵碎石滚落的声音响起。 一双血红色淌着血泪的眼睛,出现在戊离的视野里。 付丧神的声带已经严重受损,但仍死死盯着戊离,怨恨的发出喑哑的嘶鸣:审神者,该死,都该死!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