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哭王旦
无巧不巧的，消防队行进了约三千多米，经过著名的曲院街时，突然见街南的遇仙酒楼边的小房子冒起了浓烟。消防队员推起水车，快步上前，火势已猛，人不得进。周围百姓拿着脸盆，根本泼不到中心的着火点上，遇仙酒楼的掌柜面色如土，不断地提高赏钱，因为再着下去，必会延烧到他的酒楼。 消防队的赶到正是时候，二百支水枪对准着火点猛喷，不一会就控制了火势。 曲院街是京城里最著名的商业街，街面上除遇仙酒楼外，还有欣乐楼、和乐楼、丰乐楼等同样著名的酒楼，如果都烧掉，造成的经济损失将是个天文数字。见到大火被扑灭，几个掌柜拦住消防队千恩万谢，派出全酒楼的歌女，硬要拉着他们进去作通宵之饮。推拉之间，莺声不断，早引来无数围观的居民与巡逻的官兵。 按宋时制度规定，消防救火本是义务的，在官兵的劝说下，酒楼歌女们松开了手，遇仙酒楼的掌柜机灵，忙递给队长一叠名剌说：“改日没有公务时带上手下，本酒楼为你们准备专场。” 初次亮相就立了大功，消息早传到了朝庭。早朝之时，宰相王旦魏颤颤地越班而出道：“臣为昨日水枪事有本上奏。” 皇帝惊得站了起来，忙吩咐内侍给他拿一把椅子说：“朕已准你在府中养病，有本派人送达即可，何劳抱恙亲至也？” 王旦喘了几口气说：“臣昨日已听下人谈起水枪之威力，更有一义民陈规，投书府中，言水枪可用于战场之上，灌以热油，对于边疆城防必有大益，故向陛下推荐。” 前线无战事，但防患于未然，提前备战绝没错，又是王旦亲自抱病推荐，皇帝立即召见。 朝堂之上，陈规侃侃而谈，从水枪灌热油御敌开始，说到了各种火器与炸药的制作与应用。 “兵战凶危，事无必胜，圣人不得已而为之，本朝得以广修恩德，和睦友邦，以德服人，方为上上之策。”不待陈规说完，谏议左大夫周见深就越班而出，阻住了陈规继续往下说。看周围朝臣的脸色，支持周见深的还很多。 “愚腐，我大宋虽与辽，西夏，吐蕃等蒂结盟约，可夷人存虎狼之心，武备不具，必有后患。”王旦说了几句，又气喘得紧。 皇帝宣御医上殿扶下王旦，封陈规为正八品匠作，即日至制造司报到后，宣布退朝。 王旦视陈规为奇才，却只封了个八品，显然，只是抹不开自个的老脸而已，并没有采取陈规发展火器的强军之策。在御医的牵扶下心灰意冷地离开朝堂。 第二天早上，御医来报，宰相王旦于家中病逝。 王旦因为出生在早晨，所以取名“旦”。幼年时就十分好学，不管是做知县还是做宰相，朝野上下对他都是好评如潮，因为他识大体，为人正.派，气度雍容，不露锋芒。王旦生性正直，嫉恶如仇，对于人才十分的爱惜，不论远近亲疏，都会公正地推荐。寇准曾经在皇帝面前经常说王旦的坏话，但是王旦不论在何处总是夸奖寇准，甚至在临终时还推荐寇准为相，可见他的正直和气度。 后宫，刘皇后收到消息，长叹了一口气说：“如今王旦一逝，朝局将乱了。” 刘皇后为何会出此言？因为王旦极善平衡各方人际关系，他走之后，以寇准为相，冠准虽忠而有才，可为人偏见极重，特别是对刘皇后，总认为女人不宜干政。 刘皇后沉思良久后说：“本宫不便出去，托你一件大事，替本宫到王旦府上吊孝。” 吊孝？乐正云秀看过电视剧三国演义，刘皇后对王旦的评价这么高，好似蜀汉的诸葛亮。诸葛星殒五丈原，电视里有一首极感人的吊孝诸葛亮的词，可以借来一用。 《哭王旦》 苍天啊，你为何急匆匆将他交与秋风？ 大地啊，你为何急匆匆将他揽入怀中？ 情愿以死，换他的生， 好率咱朝区再议政。 鞠躬尽瘁谁能比？ 一生洁白谁能及？ 苍天你太不公啊，大地你太绝情。 空留下无数奏章与图书。 把大宋托付给何人？ 乐正云秀在王旦的灵前痛哭流涕。虽说这一年来与王旦没见过几次面，可她清楚，自个是朝堂前唯一的一个有封号的女臣子，王旦一去，自个又被置于第一线了。 乐正云秀的哭既有为了自己不可知的将来，更是刘皇后交代的任务，难免有做作与表演的成份，灵前，哭得最伤心的还是那个今天刚在朝堂上露了一次面的陈规，听了乐正云秀的吊丧歌后，额头叩得满是鲜血，撕心裂肺的。 乐正云秀穿越前追剧时，在讲变法的《商鞅》电视剧中看到过类似的场景，商鞅的主公李俚病危时向魏王推荐自个后去世，商鞅在屏幕上就这么恸哭的。 乐正云秀在历史书中，曾看到过陈规这个名字，他是北宋许多火器的发明者。恩人去世，自个的抱负得不到有力的支持，强国梦的壮志难酬，不由得他不悲从心来。 乐正云秀学的是文科，化工知识并不丰富，关于火药制造，只有些零星的片断，可是，电视剧中战争的残酷的镜头，却常常在眼前晃悠着。 《火药》 老人还全速全速地奔跑 硝烟弥漫是这个时代的符号 看见前方蘑菇云往上冒 毁掉的一定是叫做家的城堡 老妇人面向战场在祈祷 手里还攥着老人穿过的外套 残垣断壁视线里在寻找 只盼能传来象征胜利的号角 到处是火药的味道 到处是火药的味道 到处是火药 电视剧里的老人，虽然勇敢地杀敌，消灭了五六个敌人，但在爆炸声中，轰的一声被炸飞到天上，慢镜头里，飘下几段残肢。把一些知识碎片告诉陈规，说不定他能从中得到些启示，可这是自个想要的结果吗？乐正云秀犹豫了片刻，又坚决地摇了摇头。这些血腥的场面，电视里看着热闹，可在现实中出现，就完全不一样了。 吊孝结束，乐正云秀回到宫中，走向刘皇后的寝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