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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露出一个奇怪的笑来:“几位大人半夜三更闯入我的店铺,如此急切栽赃陷害,大人到底想要什么?直接说清要钱还是要物?只要放过我,我是愿意破财消灾的。” 这就相当恶心人了。 何子明绝对是今日他们审问的人中,最老到的一个。 他一点都不惊慌,反而有种气定神闲,他很笃定自己没有留下把柄,因此丝毫不惧怕官差的训问。 赵瑞冷冷盯着他的小眼睛,从他那双平淡的眼睛里看到了无边的坚定和冷漠。 赵瑞心中微沉。 对于这样一个人,即便他可以动用诏狱,也可以让仪鸾卫对他严刑拷打,但最后他可能都不会吐露一个字。 仪鸾卫虽被人叫彩衣狗,也一直都是横行无阻,毕竟也都是朝廷命官,没有人可以肆意妄为。 再说,何子明背后还有同兴赌坊。 若是抓了何子明,同兴赌坊绝对不会善罢甘休,他们倒是不怕何子明杀人犯事,他们是怕何子明说出赌场的其他秘密。 赵瑞就那么看着何子明,心里想的是另一种手段。 他犹豫了。 何子明见惯人心,赵瑞这片刻犹豫,给了他越发张狂的底气。 “怎么大人不会真的没有证据胡乱攀扯吧?”何子明狂妄起来,“你说的这些人我一概不认识,不管他们谁死了,都同我没有半分关系,便是仪鸾卫指挥使,也不能平白无故就抓人。” 赵瑞此刻穿着的并非仪鸾卫的官服,但他的气质太特殊了,他的这些属下也是一看就知是仪鸾卫,因此何子明直接开口挑衅。 他这话一说出口,刚赶回来的苏晨就想叹气。 这人真是嫌命长。 果然,赵瑞突然冷淡笑了笑:“何老板,不会以为本官真的是按规矩办事的人吧?” 他顿了顿,轻轻弹了一下袖子上并不存在的落灰。 “仪鸾卫镇抚使?”赵瑞冷笑一声,“你觉得,本官还不如个仪鸾卫镇抚使吗?” 谢吉祥几不可察地垂下头,努力让自己不笑出声来,瑞哥哥又开始吓唬人了。 仪鸾卫镇抚使是正三品大员,看起来确实不如文渊阁的阁臣官职高,可手中的权柄,普通阁臣还真比不上。 赵瑞张口就不把仪鸾卫指挥使当回事,实 在是太狂妄了。 何子明刚刚脸上还洋溢着志得意满的笑容,现在也略沉了沉嘴角:“大人可不要妄言,在下不才,却也认识些许官爷,这话若是让陈指挥使听到,也不知心里如何作想?” 赵瑞微微挑眉,脸上的表情从冷漠,渐渐变得狂妄起来。 “陈震?陈震见了我,也要恭恭敬敬称呼一声世子爷。” 何子明瞳孔一震,这一句话,把他最坚固的心防震开一个口。 他深吸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能被称为世子爷的,除了王公宗室的下一辈,也可能是早年陪着先祖打天下的勋贵们。虽然其中许多门庭都已冷落,不是爵位成了摆设便是已经被贬斥为庶民,时至今日,燕京中的世子爷,其实不算太多。 可这也不少。 何子明一时之间也不知他到底是哪一家的,却还是坚持自己的说辞:“便你是皇亲国戚,也不能栽赃陷害,罔顾人命不是?” 赵瑞挑眉看他,身上的戾气瞬间往他身上砸去:“谁说不能?为了你这个案子,本世子跑了一整日,累得不行,饭也没吃好,竟然连曲都没空听,心里很是不爽。” 说这一句的时候,赵瑞浑身都是漫不经心:“可你不懂事啊,本世子都查到了你,但你死不承认,不承认也就罢了,你还敢威胁本世子。你以为本世子是吓大的?” “你说,若是本世子现在就把你勒死,再弄个畏罪自杀的现场,然后找人,”赵瑞顿了顿,随手指向白图,“就比如我这个笔迹大师,模仿你的字写一封遗书,把近日你犯下的全部罪行全部招认,说你昨日在金顶山冲动之下杀了阮林氏,然后昨日深夜又袭击阮大,意图杀人灭口,你说我给你安排的好不好?” 何子明心中剧震。 若是赵瑞真的出身皇族,他为了办好案子,博得好名声,如此而为最简单不过。 何子明的声音一下子就弱了:“你胡说!在场如此多仪鸾卫,他们不可能替你卖命。” 人人都知道仪鸾卫是圣上的亲卫,他们是圣上的爪牙和眼睛,不可能为外人卖命。 何子明没有一下子被赵瑞唬住,说明他这个人心智坚定,确实不容易为外界所动摇。 赵瑞可不管这 个,他扫了一眼赵和泽,赵和泽立即领着一半的属下给赵瑞单膝下跪行礼:“但凭世子差遣。” 赵和泽是赵瑞的亲卫,是赵王府的府臣,只听令于赵瑞一人,当然说跪就能跪了。 何子明:“……” 谢吉祥:“……” 谢吉祥都觉得这场戏演得太足了,以至于何子明现在都已经有点精神错乱,一时间不知要如何辩驳。 赵瑞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打击他的心,让他对现实产生误解,以至于最后精神崩溃,把一切都说出口。 这是除了严刑拷打之外,最有效也是最快捷的手段。 在仪鸾卫的这两年,赵瑞简直脱胎换骨,他学会了隐忍、学会了逢场作戏,也渐渐学会了如何对外人笑,学会如何利用身份达到目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