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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瑞看都不看他,目光一直落在祝凤仪身上。 苏晨冷冷开口 :“祝家涉嫌一起杀人重案,皋陶司秉公执法,何来欺凌一说?” “还是说,这位少爷觉得杀人并非大事,死者冤屈不用伸张?” 苏晨这一反驳,路过众人都没了声息。 柳文茵慢慢来到祝凤仪身边,她低头看着门外训练有素的官差们,最后叹了口气。 “进来吧,早些查完,早些还我祝家清净。” 谢吉祥看到,祝凤仪的手又轻轻攥起。 他是因为赵瑞狠厉的态度,还是不满柳文茵替他做主? 亦或者他杀人在先,害怕官府追查? ———— 柳文茵点了头,祝凤仪倒是没有再阻拦。 赵瑞一行人直接进入祝府,在灵堂前站定。 他此番带了将近二十校尉,就这么威风凛凛地列队站好,肃穆地看着灵堂中的众人。 祝家还留在灵堂中的亲朋都有些愣神,不知此刻当如何而行。 苏晨皱眉,朗声道:“皋陶司办案,闲人勿扰,诸生回避。” 皋陶司是个什么衙门,许多官府中人都不甚明白,百姓就更不可能知晓,但赵瑞和苏晨身上皆穿獬豸官服,赵瑞身上的官服且是蔚蓝之色,百姓还是能认得的。 蔚蓝官服,只四品堂官可穿。 亲朋好友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大部分人都悄无声息离席,不敢再滞留祝家。 只剩下少数几个近亲,还留在灵堂内,看样子不会离开。 赵瑞对苏晨点点头,苏晨就对柳文茵道:“柳夫人,院中如此多大师做法事,实在有碍查案,还请夫人把大师们请去偏院,勿惊扰大师为好。” 柳文茵沉着脸,似乎很是为难,她看向祝凤仪:“父亲……” 进了祝家,她却又以祝凤仪为先了。 祝凤仪没有看她,他只是沉默地点了点头:“好。” 很快,灵堂前就再无外人。 等到祝家清净下来,赵瑞才对祝凤仪道:“祝老爷,不知可否搜查令郎卧房?若是可以,内宅我们也想一一搜查,毕竟人命关天。” 以强硬的姿态闯入祝家的赵大人,此刻却又分外客气起来。 祝凤仪这一次又沉默了。 谢吉祥发现,他的手已经死死攥成拳头,可脸上却依旧云淡风轻,就连眸子里,也没有任何怒气。 这个满 燕京闻名的文墨大家,倒是有些耐人寻味。 刚刚赵瑞询问柳文茵,柳文茵却请示祝凤仪,所以这一次赵瑞直接询问祝凤仪,可答话的依旧是柳文茵。 “赵大人,外子跟妾身同住在墨兰轩,外子已缠绵病榻半年之久,不可能是杀害池氏的凶手,且让大人随意查便是。” 柳文茵说到这里,那双柔情似水的眸子盯住祝凤仪:“至于父亲大人的墨竹轩,还是要父亲大人做主。” 这一次,祝凤仪却很干脆拒绝:“不可。” 赵瑞没再多言。 先查墨兰轩,寻到了线索,再调查墨竹轩也不迟。 校尉们迅速出动,其中四人直接进了灵堂,强势地守在祝锦程棺木两侧,其余校尉大多数跟着赵瑞直奔墨兰轩,少数则依旧前往墨梅轩,准备再搜查一遍。 祝家的内宅同上次那般安静,一行人依旧跟着孙嬷嬷,在竹林里七拐八拐,才来到祝大少爷和少夫人所居的墨兰轩。 孙嬷嬷依旧从腰间取下钥匙,打开了墨兰轩的大门。 隐藏在密林深处的墨兰轩比墨梅轩要整整大上一倍有余,单看前面的正房,就能感受到世家大族的气派。 但院前一眼望不到头的竹林却破坏了内宅的雅致,让人总觉得心头压抑,便是再精致的屋舍,也失去了原本的舒适。 孙嬷嬷打开墨兰轩的房门,率先推门而入。 “如今内宅的下人都在前头忙,墨兰轩中只几个小丫鬟,”孙嬷嬷客气道,“怕有人不规矩坏了院中摆设,这才锁了房门。” 她这个解释其实说不说都可。 赵瑞也不理她,直接领着谢吉祥进了墨兰轩。 刚一进去,谢吉祥就感受到了一股素净之气。 墨兰轩中的摆设很少,院中只寥寥种了些许兰花,其他便是桌椅都无。 穿过荒凉的庭院进入正房一层明堂,这种空茫感更胜。 一层明堂里只有几组桌椅,其余摆设皆无,同茶室之间隔着的多宝阁上空空荡荡,只摆了两瓶梅花。 若非孙嬷嬷这么谨慎,谢吉祥都要以为这里是空宅。 就连池小荷这个小妾所住的墨梅轩都弄得富丽堂皇,少爷和少夫人所住的墨兰轩却如此素净? 谢吉祥微微皱起眉头,却听到孙嬷嬷 慈祥的声音响起:“我们姑爷去年出了意外,这个大人也是知道的,不过姑爷到底如何,想必这个大人不知。” 白图昨日便查到,祝锦程去年出去接货,回来的路上发生意外,在那之后就未再出现于众人之前,就连墨文斋也未再去过,一应事宜皆改由胡管家出面。 许多人都说祝锦程伤了根底,卧病在床,所以后来柳文茵才给他纳妾,就怕他突然没了,祝家绝了后。 孙嬷嬷看赵瑞根本不听自己的,直接就往二楼卧房行去,立即跟上前去解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