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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缈轻轻点头,心头却是不好受。 青灵从青缈的表情看出异样,说,“姐,你是我亲姐,我们一母同胞,除了你,我再没别的亲人了。我在西宁侯府百事不管的时候,是你处处照顾我,如今我照顾你也是应该的。两姐妹之间,就应该互相扶持对不对?” 青缈笑道,“我明白的,只是怕拖累你。”她又挺高兴,青灵能好好的。 “可人活着,靠山山倒,靠水水跑,终归是靠自己才最稳妥。我想照顾你,还经常有照顾不到的时候呢,所以就想带着你学本事。要学本事,总是东奔西跑,没有坐下来吐云吐雾打坐,也没有时间去琢磨。再就是,他们去的地方,我不熟,跑起来又没有他们快,还危险,去了也只能像今天这样遇到危险只能埋头跟在他们身后跑,跟上了,是当跟屁虫,没跟上就危险啦。” 青缈问:“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青灵说:“来都来了,自己找路回去呗。圣山危险,看如月蚀所说,宝贝东西不会少。来到一个地方,就得先把它摸透,这样才不能白来,我打算从村子边一点点摸索着往里近,先从对付山洞里的玄阴之水和黑蛇开始。” 青缈想了想,也觉得青灵说得更为稳妥,柔柔地笑道,“好,听你的。” 青灵看青缈有点倦倦的,“那你歇会儿,养足精神,我们就出去。”她不困,走到旁边的椅子上坐着打坐。 青缈先上床睡了一觉,起来后,见到青灵还在打坐,便取出出门时颜筝给的曲谱,上面用道文写着,“曲音入门”,里面的内容则是教人如何运劲琴弦之上弹奏乐曲。 竟然是修炼方法。青缈惊喜地摸摸书,这正是她急需的,且正是她想学的。她先仔细地看了遍,又将每一个步骤记熟,再拿起箜篌弹奏。拨动第一根弦很轻松,但第一根弦拨完,萦绕在指间的气便散了,她只能又第二次运气,再拨,又散了。 她一遍又一遍地拨动弦,但每次都只能拨动一根弦,气便断了,弹得那声音断断续续有气无力的。 青缈有点急躁,心想,“我弹得没这么差劲吧?”她又弹奏一曲自己以前熟知的曲子,弹奏起来如行云流水般自然,毫无滞塞感。 青灵睁开眼,点评,“缺了股气。” 青缈抬头,不知何时青灵已经结束打坐。她问青灵,“缺了股气?” 青灵起身,拿过青缈手里的箜篌,再瞄了眼琴谱上的手势,按照上面所示,运劲于指间拨动琴弦,随着弦响,一道气劲刷地一下子飞出去,面前的桌子像被一把极为锋利的刀斜斜地划过,桌面连同两条腿被削断,切口格外平整。 青缈倒抽口冷气,赞道,“好厉害!”她目光灼灼地看向青灵,“教我。” 青灵瞄着曲谱便开始弹,弹得箜篌铮铮铮铮直响,无数气劲自指间飞出,所到之处,家具无不碎裂,如同拆家,那弦响的声音更是杂乱无章,比弹棉花还难听。 青缈受不了了,喊,“停!”一把抢过箜篌,“我自己学。”她心疼地摸摸弦,暗松口气,“还好没坏。”又看向满屋子的碎石头烂家具、碎茶具,对青灵说,“我们去外面练习。”她背上箜篌,把曲谱揣好,下楼,找掌柜朝阿婆赔钱。 朝阿婆上楼看过房间,告诉她俩,“十颗地灵珠。” 青灵差点脱口问她怎么不去抢,瞄见朝阿婆萦绕周身的血气,再看了眼屋里的家具,全都是上好的木头做的,且是活人能用的东西,看样子应该都是从京城做好,再运过来的。她不愿再把青缈抵押在这里,于是从法相世界的大海中揪出一条先天紫气所化的小蛇递过去,“用这个抵。” 朝阿婆接过,塞到袖子里,“剩下给你们抵十天房钱。”又给姐妹俩换了间屋子,走了。 青缈暗暗羡慕,“她们开客栈真挣钱。” 青灵说,“等以后你有本事了,你也可以。”她领着青缈出门,正好遇到紫衍他们。 朝悟道凑过去,“山里有很多宝物。” 青灵挥挥手,“我视钱财如废土,宝物对我没有吸引力。”拱手,“祝诸位旗开得胜,宝物手到擒来。”用神通化出一条丈余大的小鱼,载上青灵飞往村口。 曲缜盯着姐妹俩飞远的身影,问月蚀,“是不是因为你领错路,把人家吓到了。”眼中寒光直冒,大有对着月蚀弹奏几曲问侯问侯的意思。她说道,“我刚跑了一圈,累了,也想歇一歇。”溜溜达达地朝着青灵姐妹俩离开的方向去了。 朝悟道大声喊,“曲jiejie,说好帮忙的。” 曲缜头也不回,“你又不给钱。”她跟着小胖鱼,随便蹭几下都是好东西。她的速度很快,转瞬的功夫便来到他们之前出来的山缝口,青灵正在洞口前探头探脑。 青缈诧异地问道:“曲jiejie,你怎么来了?” 曲缜答道,“我随便转转。”她也凑到山缝口,学着青灵的样子探头张望,问,“你找什么?掉东西了吗?” 青灵释放出一团水雾飘引起,没反应,她又用水雾化成鱼在里面啪啪啪啪地蹦跶,还是没有反应。她用水气裹住自己跳到山洞里,警惕地打量四周,仍旧没反应。她大声问,“有蛇吗?蛇呢,去哪了?”深吸口气,然后大力地呼出一口热气。 微弱的潺潺水响声从山洞里涌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