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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被她弄成这副模样。 桑萦看他一眼,再好的脾性此刻也没了好态度。 “你自己把衣衫解开些。” 她硬声说罢,垂头打开药箱拿出棉布折好,又将止血的创药一点点倒在棉布上,而后抬起头,正对上陈颐精瘦有力的上身。 陈颐肤色极白,浑身上下除了正流着血的颈侧,连哪怕一道浅细的疤痕都没有。 他这哪里像是个习武之人。 桑萦盯着他一时间都忘了手上的动作,片刻后她回神,也反应过来他是故意把衣衫尽数脱了。 她强做镇定,“你转过去。” 陈颐理直气壮。 “一动就疼,转不了。” “疼也转过去,不然你自己上药。” 他叹了口气,微微侧了些,而后偏头朝向她,无言地望着她片刻,而后低声道: “再转就看不到你了。” “看不到会更疼的。” 听他又开始胡言,桑萦也不理他,只是正要将棉布覆到他伤处,便又听他埋怨道: “应该先清理一下,再在伤口处涂了药,才能缠起来的。” 方才随口说为他处理伤口,本就只是托辞,可他这道伤口确是极深,也不知道这人对自己为何如此下得去手。 她也没吭声,却依言将棉布洇湿小心将血痕擦拭干净,而后用手指指腹轻轻在他伤口处涂药,动作轻而缓,似是怕弄疼他一般。 将药箱收好放到地上,起身正同陈颐对视一眼,桑萦轻声问他: “疼吗?” “嗯。”他抿唇应声。 “那以后不要再这样了。”桑萦道。 “不。” 他垂下眼,抬手拢她入怀,答得却是果断。 陈颐上身什么都没穿,骤然被揽进他怀中,她脸颊贴在他冰凉的肩上,更觉发烫。 只想着随便寻个什么话头分散他的注意。 “周景宜是你的人吗?”片刻后,她问道。 话一出口,她便僵了一瞬。 早在京城时他便告诉她,周景宜是魔教中人,她这会这样问,不仅是问了一句废话,还表明她已是看到了他案上未来得及收起的信。 “算是吧。”陈颐随口答道。 “他父亲原是教中人,后来离教自立门户,也就是现在的不二山庄,但他父亲当年偷了长寅的武学要领,不二山庄的武功心法也同春江花月有些关联。” 说到这,陈颐话锋一转,“萦萦难道没发现,周景宜的内功与你的天命剑有些关联?” “长寅自创的这几门武学,本就是同源一体,相辅相成的。” 他这一说,桑萦也想之前同周景宜交手时,发现自己的内力同他的竟能相融,当时尚不知晓,原来其中竟有如此缘故。 但她心中想这些,却并未答他。 “你让他在苍云山监视我。”想到那封信上写的内容,桑萦语气微淡。 “我是不想你在苍云剑派的藏书阁内查到那本医经。”他道。 陈颐这会倒是毫不避讳,他似是也知道桑萦的介怀,又低声道: “而且最后也还是都让你看了。” 他蓦地翻身压下来,将她困在方寸之间。 “萦萦,你想知道的我都会告诉你,你留下来。” 桑萦看着他,片刻后,她慢慢搭上他的腰侧,乌黑清亮的瞳显得格外真诚。 “好啊。”她神色和往常待他那般无异。 陈颐眸中蓄着情绪,沉沉望她许久,而后倏地朝她压下来,细密的吻一路落下。 他就这般压着她,在她细白的颈肩吮咬,落下一片不堪入眼的红痕,也令她浑身俱是发软。 “你身上有伤……” 她扶上陈颐撑在她身侧的手臂,想打断他的动作,却只让他顿身那么一瞬,复又继续下来。 许久,他轻喘着同她分开,手缓缓从她衣襟里收回,一言不发地拿过一旁的宽大衣衫将她盖住,呼吸重而沉,眸中尽是灼人欲色。 片刻后陈颐一言不发从她身上起来,随便套了件外衫,打开石门快步走了出去。 方才桑萦差点以为他当真会继续下去。 见他走了,心下顿时松了口气。 她扶住衣衫坐起平复着紊乱的气息,一点点将身上中衣系紧,而后将他留下的那件干净衣衫套上,挽起头发,来到他书案旁,将他当日在京中给自己的那快玉佩留在他的书案上。 她是不会留在这里的。 方才应他,只是不想刺激他再做出些旁的什么事。 桑萦将先前被他解下的佩剑拿起,而后来到他方才打开石门机关的位置,在几处石台边尝试起来。 约莫半刻钟,石室内遮光的巨石缓缓下陷,外界的光亮骤然透进,桑萦径直朝亮出走去。 陈颐这里机关重重,她若也从石门出去,只怕还是找不到路。 桑萦记着这间石室是同外界相通的。 与其在他这地底下打转,倒不如直接循着光亮出去,从山崖悬壁间找别的出路。 师父的剑穗,是他骗了她。 如今,她也骗他一次,权当是扯平了。 第七十五章 我打算再去一趟浣溪山庄。…… 西南一带俱是险峻高岭,桑萦在羡山参天石崖上耽搁了足有两个时辰,方才绕出羡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