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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朝朝看不出有没有埋伏,但他留个了个心眼,只是将窗户合上而没有锁死。 接着,他走到一侧,用从灯笼中烛心的火焰,过度点燃窗边的蜡烛,烛火明亮他的半边脸,半明半暗之间,傅朝朝转身,面无表情地沏上一壶茶水。 不远处,那男子坐在凳子上,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他的一切变化傅朝朝都看在眼里,内心也越来越肯定这人来的目的。 “你来找我,是想要告诉我些什么?”傅朝朝端着茶水,朝着这个方向走来,将热茶放在那店家夫郎面前。“又为什么要我放你一马?” 听到问话,身着粗布衣服的男人看了他一眼,又突然起身,跪在傅朝朝面前。 他开始疯狂地给傅朝朝磕头,傅朝朝皱着眉头弯腰,赶在他撞坏自己的脑袋之前伸手拖住他的额头。 他的手修长白皙,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养出来的男子。 “你要将话说清楚,我才能有所判断。”傅朝朝的声音不算高,却字字清晰。 其实他已经猜到了眼前这人要说些什么,但这些是不能省略的过程。 “我知道小君您的身份。”店家夫郎低着头,“前段时日,您也来过店里,只不过那时候,您是一个人来的。” 傅朝朝笑,见他主动提及这回事,他也没有避讳:“落云寨主结亲的事情闹得挺大的?” 店家夫郎点点头:“附近村子铺子,几乎每户人家都知道了。” “也知道我是如何上的山?” 男子摇摇头:“不完全知道。” 傅朝朝端起茶盏,刚将茶水送到嘴边,便想起现在已经是深夜,这一盏茶水下肚,他怕是这一晚都睡不好觉,便停住动作,不着痕迹地将茶盏重新放回到桌上。 “那你来找我应该是因为那个孩子,叫言言的孩子。” “他怎么样了?” 那男子脸上露出了些许挣扎的神情。 傅朝朝很耐心地没有催促,其实他知道,这位店家夫郎能够在深夜来到这里见他,就已经做出了决定,可真到了要开口的时候,任谁都是会害怕的。 “我不知道他在何处。”他低下头,手中攥着一块粗布帕子。 “她那天回来很慌张。”店家夫郎轻声开口,虽然没有说出具体的人,但傅朝朝很清楚,他口中的她,只能是这家小店的掌柜。 “嘴里不停念叨着,缺一个缺一个。”他回忆着,神情逐渐流露出悲伤和难过,“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当是那天的货物数量不对,所以她才这样焦急。” “小君。”那男子又跪了下来,像是这有这幅样子,他才能完整地将摆脱给傅朝朝的话说完整。 “那孩子是我见着可怜从街上领回来的,过了年才十三岁,还是个小孩子。”他声音颤抖着,“我不知道她口的差一个,居然是差这样一个……您……”男子低下头,脸上挣扎的神色越来越重。 傅朝朝决定帮他一把,他前压身体,拿出几分当初从简云宿身上学到的几分姿态,手往桌子上有力一拍,发出一声闷响。 疼痛从手掌位置传来,要不是眼前有其他人,傅朝朝说不定就喊出来了。 可那样他就白拍了。 傅朝朝不动声色地微微蜷缩手指,嘴上的话语勉强保持着冷冽:“这是否对错,你心里分明一清二楚,既然已经来到这里见我,又有什么说不出口的?” 第25章 晦气晦气,她还欠着银子…… “公子也是男子,自然知道男子总是有诸多的无奈。”店家夫郎沉默了片刻,还是缓缓开口。 傅朝朝大概能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一直以来,女主外男主内已经成为了人们对于妻夫关系普遍认知。如今本该守着灶台织机的男子却出现在人前,面对着事情的诸多繁琐,这就像是简云瑶说得一样,是因为那女人已经到了极限,他才不得不站出来。 “无奈不是不明事理的原因。”傅朝朝没有动容太久。这两件事的联系没有那么深,他不可能在这种时候与纠结其中,“既然你来找我,便是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店家夫郎叹了口气。 “她说没有办法,若不补上缺的那一个,大家都要死。我这才知道,缺的不是货物,是活生生的人。” “谁要杀你们?”傅朝朝问。 “我不知道是谁。”那男子微微抬头,他打量着傅朝朝的神情,说话的速度不算快,像是每一句都经过认真的思考。 “我没有见过那些人。”他的自然地与傅朝朝对视,“是我们惹得起的大人物。” “官还是匪?”傅朝朝给他提供了两个参考的方向。在锦州地界,没有多少富甲一方的乡绅,这种肥rou最容易被盗匪盯上。稍微有些财力或者有些门路的人都迁往南方了,排除掉这一层,能在这地方有些势力的,无非是官府或者占山为王的匪盗。 非要说的话,焦县附近实力最强的山寨就是简云瑶的落云寨。 店家夫郎摇摇头:“她没说过,但总归是我们招惹不起的存在。” 傅朝朝眯起眼睛,他总是觉得眼前这个男子隐瞒了什么东西。不过,他也没有继续逼问,下巴微扬,示意眼前的男子自己开口讲,只要他能把他知道的东西说清楚,怎么说出来的傅朝朝并不在意。 店家内人见他的态度不错,像是松了口气,有这一下子的缓冲,后头的东西就自然地讲出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