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历史小说 - 花魁在线阅读 - 第1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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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枯坐禅后,谢华君仍想着那一扇扇门。茶也不饮,饭也不吃,在床上翻了几个来回后,起身便招呼:“茉莉,收拾东西,今晚就走。”

    “不等了?”春容从小赵手中接过一盅汤,确认不烫才递到谢华君手中。

    谢华君喝不下汤,没好气道:“你不是盼着我走?”

    “公子也瞧见了。”春容柔缓了声音,“其实赖不到公子头上。但公子确实不适合再待下去。”

    “我以为——”谢华君一句话噎在喉头,“诗书上惯写青楼。春风十里,烟花风月,我从前读过。”

    “拿笔写字的人都在上边。”春容安抚她道,“下边有几个识字的?”

    谢华君望着她,欲言又止,末了扯平袖子衣摆:“走了。”

    小赵仍在上菜,瞧主仆二人离开,有些焦急:“怎么就走了?这菜还没摆完。老胡可费了不少心思。”

    “走了好。咱们吃。”春容没去送,掩了房门,动筷。

    过两日传来消息,城南土地庙前的铺子被人高价盘下,内里什么都未置办,只挂了招幡,写着“小镖局”。两个年轻公子守在空落落的铺子里招兵买马。

    小赵百思不得其解:“是谢公子吧?他怎么去那儿了。”

    “城南好,观星台在那边,夜里方便看星星。”春容听了消息,只作如此评价。

    八月初五,小镖局关门落锁,谢华君带着八名镖师离开银州城。

    八月初六,春容后半夜才得休息,伏在床榻间,想起刚走那几名客人替她掐算日子,并在打赌,一个月之期已到,祝眠是否会再来。

    自然不会来。

    她心中清楚,前几日有名塞外来的客,说半月前在鸣沙镇见过祝眠,他正往西去,进沙漠。沙漠中有个门派,叫做殊花阁。殊花阁的阁主越殊花前些年在江湖中造过一场杀孽,结仇不少。祝眠进沙漠,多半是收了银子去杀越殊花。

    谢华君整日里追着他跑,他亦不多在乎。

    她与祝眠,只是萍水相逢一过客,与云坊城的乞丐、宛裕城的公子并无区别。他更不会在乎。甚至早已抛诸脑后。

    落灯前,宦娘亦来提醒过她,一月之期已到,明日便要如常待客。

    是彻夜未眠。

    八月初七巳时末,软玉楼挂灯照客。

    春容早早在自己房中匀妆梳头。小赵看着妆台上的花牌,叹息道:“谢公子怎还不回来。”

    “她不来才好。”她搁下梳子,遣小赵将花牌挂出去。小赵拿着花牌,碎着步子往前碾,半晌还没走出房门。她回头敦促道,“且去吧,若是晚了,宦娘该做文章了。少不得要收拾你。”

    门推开又合上。

    空荡荡的房间里,仅她一人。

    喜也无,愁也无。

    只片刻后,便听守牌老李满是喜庆地高声唱道:

    “木公子摘花牌,请移步——枯坐禅——”

    第14章 小镖局

    “佳人久候。”

    仅听声音,春容已辨出他的身份。

    已是八月秋,老李口中的木公子仍拎着柄折扇。

    同样的玉柄。只能是公子瞬,却不知是哪个公子瞬。

    “意外?”公子瞬松解她的腰带,慢条斯理地。

    “没有。”她亦去探对方的衣衫,绑绳一根根拆解开来。

    时辰尚早,软玉楼内还未热闹起来,枯坐禅在三楼,门窗隔开些许吵闹声,静悄悄的。两人静默着替对方宽衣解带。玉柄没入衣襟下,挑开内衫,便袒出心口那块如玉肌肤。公子瞬的指尖落在这块肌肤上,很凉,几乎顷刻间便夺去衣衫遗落的余温。

    春容手暖,覆上他的手指。

    细腻嫩滑,是沐浴那次来的公子瞬。

    “谢华君前日已抵达咫尺巷。旗为‘小镖局’,随行八名镖师,正邪不论,皆是好手。”公子瞬反扣她手腕,心脉跳动宛在其指尖。

    “听说过。”小镖局运镖,在江湖中早已引起轩然大波,近日来此叙话的江湖人,多在议论此事,亦想从春容口中套出些话来。春容一概哂之,回说区区风月之身,不懂这些。“血阎罗,金钱蟒,寒月刀,双十鹿,二十二劫,西字雁斋主,李珠枫,惊鸿客。无论是与这八位有仇,或是觊觎十万金的,想必都已在路上。”

    “仅一个月功夫,江湖种种,已能说得头头是道。我没等错你。”言语如柔风,拂过春容脸颊。

    珠钗卸下,云髻散落。发丝铺上妆台,春容半伏在妆镜前,双眼微抬就能见其中虚影。

    掌根压雪肩,渐泛红痕。

    她回说:“公子安排巧妙,春容才有机会听到这些。”

    待公子瞬尽了兴,她才撑起身子,替他稍作清理,又侍奉着穿戴整齐。临走前听他道:“谢华君这般胡闹,谢尧是何反应?”

    “未曾听闻。”春容披了件衣裳,送他至门外。

    “巧了。”公子瞬越过栏杆,瞥见新客登门,“金银斧袁老七,看样子刚从宁州来。问一问。”送客小童巴巴跑上前来赔笑问公子瞬可还满意,春容的花牌连带些散碎银子一同被丢入小童手中。小童得了赏钱,欢天喜地引人下楼,再将花牌交给守牌老李。

    还未挂上,又被人摘走。

    小赵趁着空隙端来热水帕子,小心翼翼道:“姑娘,疼吗?”

    “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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