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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他也不想用这么极端的方式,但是谁叫这个姓解的是个太监呢,长居深宫服侍皇帝,他又不可能一刀把自己给阉/了再进宫去找人。 “顾星斋,”他回头看了男人一眼,对方脸上仓皇无措的神情让林小冬不自觉地避开他的目光,只是很轻地扯了一下唇角,“不好意思,我可能要先失约了。” 说完,他收回自己的视线,一步一步走向解总管的方向。 老四想要阻止他,却被一枪打中了膝盖,当场跪在地上。林小冬脚步一顿,解总管立刻一脚踹过去,大骂道:“不长眼的,开什么枪!万一打偏了怎么办?” 这可是给龙脉续命的关键,行走的长生不老药啊! 那士兵唯唯诺诺,从地上捡起枪不敢讲话。 他用期盼的视线看向林小冬,但青年却不肯再轻易相信他了,他拔出腰侧的匕首对准自己的胸膛,冷淡道:“先送他们出城。” 解总管吓得一颗心脏都差点儿不跳了:“好好好!我这就送他们走!” 但无论是顾星斋还是受了伤的老三他们,没有一个人愿意走。 “我说了,让你们走。”林小冬叹气道,“还是说,你们真的很想看我这颗传说中吃了一口就能成仙的心脏长啥样?” 几人被他好一番威胁,这才拖动沉重的身躯,艰难地坐上了解总管准备的车。 “还有客栈的老二,别忘了他也一起。”林小冬仗着自己命贵,毫不客气地指示起了这帮子官兵,“记得帮他们把行李收拾一下,顺便找大夫包扎好伤口,万一出了什么纰漏你们自己掂量着办啊。” 解总管一口银牙差点全咬碎了,但看着青年一副坦坦荡荡的“唉我就是命贵你能拿我怎么办”的样子,他还是捏着鼻子命令下属:“去客栈,把人好好地送出去!” 待系统告诉他所有人都安全出城、官兵们也远远撤离后,林小冬这才放下匕首,束手就擒。 他被压在地上的时候,还笑眯眯地对系统道:“你这办法还挺好使的。” 系统:“我只是让你‘适当’威胁一下他们……” 结果你倒好,直接拿着鸡毛当令箭,就差蹬鼻子上脸了! * 当晚,天牢内。 “你说说你,一只妖魅,非要学人当什么英雄,”解总管坐在牢狱外大摆宴席,看着监牢内双手被吊起来的青年,忍不住啧啧感叹道,“现在知道什么叫厉害了吧?瞧瞧你这细皮嫩rou的,才抽两下就不行了。” 因为害怕林小冬受伤,他用的都是当初老太监教训小太监时用的教鞭,除了疼点儿之外,连道疤都不会留下。 但太监当久了,难免心理上会出点儿问题,看着青年白皙皮肤上这纵横交错的印记,解总管也不禁有些蠢蠢欲动起来。尽管明知道眼前的非我族类,他还是命人打开了监牢,捏着酒杯走了进去。 “真是个美人儿啊。”他捏起林小冬的下巴,在被对方躲开后眼神一冷,毫不客气地就把杯中的酒液泼到了青年赤/裸的上半身。暴露在空气中的皮肤接触到冰冷的刺激性液体,青年下意识瑟缩了一下,遍布红痕的身子轻轻颤抖着,看上去狼狈又可怜。 解总管对他的反应很满意,指尖顺着青年紧绷的小臂一路滑到他的耳垂,用带着一丝狎/昵意味的手法轻轻揉搓起来:“今日朝堂上,陛下已经下旨择定良辰吉日,开天坛,祭龙脉,到时候的祭品,你知道是谁吗?” 林小冬垂着头,依旧没有给他任何反应。 “哼,”解总管轻蔑一笑,目光中又带着一丝贪婪,“还死撑着呢?等你这妖魅被开膛破肚的时候,我看你还笑不笑得出来!陛下已经说了,到时候会分我一片你的心脏,一起长生不老……” “你真可笑。” “什么?”解总管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你说我可笑?” “是啊,”林小冬抬起头,直视着他的双眼,“身为一国之君,居然会和一个太监共享长生之术,你自己相信吗?” 解总管愤怒地一把钳住他的下巴:“闭嘴!我侍奉陛下多年,岂能容你在这儿胡言乱语!” “我是不是胡言乱语,你自己知道,”林小冬艰难地冲他笑了笑,“说真的,比起让那狗皇帝吃了我的心脏,我倒更想你现在就剖开我的胸膛,拿着它远走高飞呢。” 解总管紧蹙着眉头,不自觉地放松了手上的力道:“……为什么?” 他还以为,林小冬会很恨自己才是。 “因为你只是个太监,”不顾解总管愤怒的眼神,林小冬毫不畏惧地说道,“而他是皇帝,而且是个昏聩无能的皇帝,只知道投降、享乐、割地、求和,堪称千古罪人。” 解总管放下了手,脸色好一阵阴晴不定。 “光是凭你这番话,”半晌,他轻柔道,“你就能被拉到午门外凌迟处死,知道吗?” 林小冬虚弱一笑:“我又不是怕死的人。更何况,我说的也都是实话。解总管,你当真不来一口吗?我知道,你其实是个心有抱负的人,不然也不会以宦官之职四海奔忙,和洋人通商谈判,大可以在皇宫享你的清福……黄老爷当初也夸过你,说若你对朝廷和国家的贡献,不亚于当朝二品大员。” 马屁人人都爱听,更何况林小冬现在死到临头,解总管不觉得他还有拍自己马屁的需要,自然认为对方说的是真心话。他情不自禁地问道:“他……当真如此说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