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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盛乐感觉自己脊背上正不断地发凉,他往前飞快地走出几步,又在沈徽疑惑的目光里折返回来:“殿下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可能刚刚吹了一阵凉风觉得有点儿冷?”他说着,手掌摸进沈徽的袖子里,“嘶,你手怎么这么凉?” 沈徽轻轻一挣,便将自己的手腕从殷盛乐烧铁一样的掌心里脱出来:“臣向来如此,而且近来这段时日阴雨绵绵,外头冷,臣身上便也跟着冷了些罢了。” “也是,许久没见皇都下过这么长的雨了。”殷盛乐脑筋一转,动起了小心思,他清清嗓子,“阿徽你那儿的炭火可还够用?” “臣记得去年冬天的碳还没用完。”沈徽答道。 二人踏入重华宫门,殷盛乐见陈平迎出来,便吩咐他:“你去瞧瞧阿徽那儿的碳还够不够用,这些天老下雨,万一放潮了可就不好了。” 他侧着脸,在沈徽看不见的地方给陈平递了个眼神,陈平一愣,立马反应过来,下意识地接话道:“殿下怎么晓得沈大人那里的碳都受潮了?” “嗯?”殷盛乐本来只是想着让陈平装模作样地去看上一圈,再回来给自己报个沈徽那里的碳都受潮了,一时半刻用不了只能先到自己这边休息的结果,没想到这往日里总是苦瓜脸脑子还有点轴的家伙竟然这么变得这么机灵。 不太对啊。 果不其然,下一秒,陈平苦着脸:“早上殿下您和沈大人出门了之后,秋容姑姑担心这雨一直下个不停,库房里的东西会被放霉了,便叫各处都清点一遍,不单单是沈大人那里呢,连殿下您库中的炭也有不少已经受了潮的,奴婢听说宫里各处都是这么个情况,新碳最快只怕也要明天才能运过来,殿下您看?” 殷盛乐皱起了眉,这次的雨下的实在是太长了。 原书里有过这么一遭吗? 这个时候,剧情应该是进展到沈徽为了躲避原主,悄悄搬出去住了吧? 宫里尚且如此,外头受潮的情况只怕更严重,也不知阿徽的身子受不受得了。 殷盛乐细细回想,在那书里对气候的描写不是很多,但也出现过好几次沈徽出行的时候都带着伞的描述,而且沈徽似乎还以自己感染了风寒为由几次将催促他去争临川侯世子之位的原主给搪塞了过去。 而且就在这段时间里,皇都还发生了一场不大不小的地震,宫内外都没什么伤亡,就是地动的时候在深夜里,把所有人都吓了好一大跳,隔天原主便被人弹劾不慈不仁,要将地动的黑锅扣在他脑门上。 不过也难怪,谁叫原主在地动的前一天才把一个出言顶撞他的书生拴在马后面拖了一路,叫大半个皇都的人都看着那书生慢慢挣扎咽气......殷盛乐心中顿感恶寒。 原主的恶不仅仅来源于身上的陈年老毒,更是被皇帝皇后生生纵容出来的。 但自己可不会像他一样,拿人命当草芥。 这几年来,自己表面是很凶恶不错,脾气上来了也会跟人动手,但至今都没出过人命,更何况是那么残忍地将人拖行致死了。 本来地动就没啥伤亡损失,自己这几天除了教训过水侬之外可以说是十分地安分了,那口黑锅应该是扣不到自己脑门上来了......吧? 殷盛乐没啥把握,毕竟朝野内外多少人都看他不顺眼想把他给弄倒呢。 多想无益,还不如好好想想今晚上要怎么过呢,他摆摆手:“我这儿用不用碳倒是无所谓,你去库房里点些还干着的炭出来,给父皇母后那里各送些去。” 他说完,拉着沈徽进了屋:“情况如此,只能委屈咱们沈大人今晚上跟我挤一个床了。” 沈徽没有异议,更体会不到殷盛乐热情邀请自己留宿背后的不良用心,他只是有些担心自己房中的书籍。 陈平便适时地开口:“沈大人放心,奴婢等人发现库房里有物件受潮之后,头一个便将书本和绢帛都挪到干燥的宫室,摆到高处去了。” “有劳陈公公了。”沈徽礼貌地道谢。 陈平的苦瓜脸上露出个笑来:“大人言重了,外头冷,殿下,大人,您二位还是先进去歇着,这些琐事奴婢们会做好的。” 屋子里倒还算干燥,容易受潮的东西都已经换过一回新的了。 殷盛乐走到里间,就又看见自己书桌上堆了一小堆折子,他走过去拿起一本,翻开来:“又是这些鸡零狗碎的小事,不是给父皇问安,就是夸自己那地儿天气好——他不晓得皇城多雨,这话说出来有多叫人惦恨吗?” 他长腿一翘干脆躺倒在床上,折子丢朝一边,沈徽走过去将折子捡起来,连带书桌上那几本一起,规规整整地放好:“殿下你先脱了鞋再上床。” 殷盛乐乖乖“哦”了一声坐起来,弯腰把脚上的鞋子全部脱下来,活动了一下脚趾,将里面的被子往身上一扯,一双大脚丫也塞进去:“折子我明早再看,阿徽你快上来。” “天还早着呢殿下,这个时候就躺下......”沈徽看了一眼外头灰蒙蒙的天色,无奈地摇头。 殷盛乐的体温很高,他躺下没多久就把被窝给捂热乎了:“才从外头回来,又是个阴冷的天儿,躺一躺怎么了?我看呀,待会儿肯定又要下雨了,阿徽你晓不得,下雨天的时候睡觉最舒服了。” 他从被窝里伸出去一只手,拉拉沈徽的袖子:“来嘛阿徽,咱们又不是要白日宣那个yin,就躺一下,歇一歇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