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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屋门关上,带起的风扑得钟酩额发一扬。 “……” · 翌日,江荇之和钟酩按照约定的时间到了议事殿中。 主座上坐着血衣如火的宿尤,他身侧还候着几名魔界统领。江荇之一看这中严肃正经的氛围就犯困,下意识打了个哈欠。 黑洞洞的嗓音眼儿迎着宿尤的目光晃进殿中,四周统领都静了一瞬。 宿尤嘴角一抽,“副作用?” 江荇之羞赧地合上嘴,“嗯,时不时发作。” 钟酩看了他一眼,“……” 两人落了座,宿尤也收起了闲聊的姿态。在一众下属跟前,招摇的血衣竟透出几分上位者的威严。 “这两位是来了解千樽铃失窃一事的。”宿尤同一众下属指了指江荇之,“本座的朋友。”指尖一转又对向钟酩,顿了几息似在思考定位。 他冷淡,“朋友的朋友。” 众下属,“……”好勉强的朋友。 一通开场白结束,宿尤切入正题。 千樽铃失窃的来龙去脉并不复杂,只不过涉及对方如何混入魔界,又如何里应外合……整个过程颇为曲折,讲完时间已过去大半个时辰了。 江荇之问,“那他的目的是什么?” 宿尤点了点桌面,“知道千樽铃是做什么用的?” “洗涤魔气。”江荇之说完就停住了。 等等,那千樽铃岂不是魔族的克星?单从这点来看,魔界在“千樽铃被盗”这件事上,的确处于被动防守。 他清了清嗓子开口建议,“不如赶紧拿给我直接炼化掉,你们也能免去后顾之忧。” 宿尤还是头一回见人把“空手套白狼”包装得像个锦囊妙计,他半是玩笑道,“看在荇之长得好看、合本座眼缘的份上,本座不计较你这番胡言。” 江荇之遗憾作罢:看来魔尊还是没那么好忽悠。 宿尤问,“如何,听完决定接受这个提议了?” 江荇之思绪微转,“行。” 他转而问道,“想要抓人,你们有什么计划吗?” 宿尤悠悠,“本座都全权委托给你们了,还需要自己想计划?” ……有道理。 这副誓要压榨受雇者浑身价值的嘴脸并不陌生,江荇之仿佛照了个镜子,同理心之下选择了包容理解。 宿尤看他那表情,笑了笑提醒,“不过那窃贼没拿到千樽铃,定然不会轻易离开魔界。分神境的修为在你们面前应该无所遁形,多找找总能找出来。” 吱——椅子支开。钟酩起身道,“走吧。” 江荇之也没再耽搁时间,跟着他一道站起来,“那我们先走了。” 宿尤打量着他二人,“想到计划了?” 江荇之笑笑,“计划不至于,但至少知道该去哪儿了。” … 出了议事殿,江荇之看了钟酩一眼,“你应该和我想的一样?” 单独面对着江荇之,钟酩的神色又柔和下来,弯弯唇角,“当然。”他侧头看向主城城东,“有能耐窃取到千樽铃的人,自然能打听到我们的行踪。” 江荇之说,“走吧,就看谁先守株待兔。” 话落,两道身影倏地消失在殿门前,流光一现转眼出现在城东巷头。 樊朽的店铺和昨晚来时没有什么区别。 江荇之和钟酩走进去,缭绕的烟气中,樊朽还在煨着炼丹炉。 “准备好来炼药了?” “还没有,没拿到千樽铃。”江荇之觑着他的神色,“除了我们,还有没有人来向你打听过千樽铃的事?” “嗯,是有。”樊朽叼着水烟坦然承认,“就在昨晚半夜三更。” “你如何说的?” “如实说的。” “……” 江荇之看他三言两语就把事情交代得清清楚楚,心说:看出来了,是挺如实的。 江荇之和钟酩对视一眼,看懂了对方眼中的意味。既然那人已经打听到了樊朽这里,想必也知道了他两人会再回来。 似是为了印证他们的猜想,下一刻,门口便出现一道身影。 老沉的男声响起,“拿了千樽铃还想跑哪儿去?交出来,放你们一条生路。” 江荇之转头看去,只见一名身材壮硕的男人站在门口,面相看着五十出头,眼角有了细纹,下颚留有一道淡淡的疤痕。 宇文恭两句话间已经走了进来,属于分神期的威压一漾而开,像是一中威慑的信号。 炼丹炉下火焰晃动了一下。 樊朽皱眉,“要打出去打,别影响我这炉好丹药。” 宇文恭面上浮出几分轻鄙与不屑,“区区小魔,当本尊稀罕来你这破屋?” 一道屏障挥出去挡住了炼丹炉。 江荇之收回手,皱眉看向对方,“工匠精神,你懂什么?” 他来之前也有自己的打算:单凭宿尤的一面之词还不好判断是非对错,等见了窃取“千樽铃”的人再决定要不要把人抓住。 现在看来,对方一言一行都让他生出反感。 樊朽盯着恢复平静的火焰吹出一口烟,抬起眼皮看了江荇之一眼。 自己释放的威压被轻易挡住,宇文恭脸色变了变,“你们究竟是何人?” 江荇之,“询问他人之前,不如先自报家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