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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夫人开心吃饭的样子,真是许久没有见到了。 若是教主看见了,一定也会很欣慰吧? 这幅画面是这么熟悉,仿佛从前的日子从未变过,就是夫人身旁少了一人——少了教主为他布菜,逗他开心。那时候玉兰树下,两人煮雪烫酒,多么诗情画意啊。 小月儿越想越是伤感,忍不住低头揉了揉眼睛,再抬头时,便见谢喻兰放了筷子,好奇朝自己看来。 “!” “你怎的了?” “……没事。”小月儿忙道,“是有沙子进了眼睛。” “是吗?”谢喻兰噙着笑,招了招手,“来,让我瞧瞧。” 小月儿一时仿佛入魔,呆呆地就走了过去,被谢喻兰捏着下巴,仔细看进眼底。 “好像没什么事?”谢喻兰轻声道,“小月儿,你这眼睛可真好看。” 小月儿脸蛋一红,忙道:“先生谬赞。” “我说得可是实话。”谢喻兰道,“在日光下看着不似汉人的眼睛,似乎有些蓝……?” 仿若藏在深海下的蓝宝石,平日显出深沉的颜色,在日光下便透亮起来,十分美丽。 “咳!”竹楼窗外,低沉男声不悦地咳嗽,以提醒屋里二人自己的到来。 小月儿回神,忙后退几步,低下头:“教……大公子!” 谢喻兰手还放在半空,指尖微微探出一点,粉嫩指甲上仿若沾上了尘光。他转过头来,三千青丝未束,就这么披散而下,隔着竹窗像是被锁起来的玉鸟,又似仙人误入凡尘,被狡猾的凡人囚禁在此,美得不似人间物。 秦岚之在窗外定定地看着他,许久后才出声道:“喻兰身体如何了?” “没事了。”谢喻兰看着眼前这人背光而立,竟是有些心跳加速,抿了抿唇道,“不知为何,自从上了这万壑山,我不是晕倒就是中暑……可能真是水土不服吧。” “那我们便下山。”秦岚之走到窗下,随手从野草堆里摘了只雏菊野花,绕着那细杆放在谢喻兰手心里,“我今日来便是想同你商议此事。总归在山上待着也没什么趣味,怕你无聊,也怕你水土不服真的病倒。咱们还是下山去吧。” “下山?”谢喻兰愣了愣,猛地睁大眼,“这怎么可以?!” “怎不可以?” “大公子有身孕在身,前三个月如此重要,怎能四处走动?对了,您先前还骑马!这简直是……” 秦岚之抓住男人一截手指,像是要将对方指尖的光拢到自己手里来,指节轻轻摩挲,又似无意般放开,道:“怎么又叫我大公子?之前不是都说好了叫我阿之吗?” 谢喻兰:“……”什么?有这回事? 这大公子的病症是愈发不好了。 此时下山可不行啊! 谢喻兰抬手摸了摸秦岚之额头,又翻看对方眼皮,嗐了一声:“大公子恐是又犯了糊涂。我怎会叫您阿之?那太失礼了……” 话音未落,就见秦岚之微微拧眉,一副委屈模样,一手拿走了谢喻兰手里的野花,转身要走:“喻兰不愿喊我,那算了。我去找别的大夫……” “哎!”谢喻兰忙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大公子别生气,动了胎气可怎么是好……” 他手指搔了搔脸,不好意思地道:“阿、阿之!阿之!你回来!” 秦岚之停住脚步,微微侧头,嘴角勾起笑容:“我带你去后山散散心,过来。” 谢喻兰:“……” 这翻脸跟翻书似的,嗐,大富人家果然不好哄。娇气。 谢喻兰心里腹诽,身体倒是诚实,蹬上鞋从榻上下来,小跑着就出去了。 秦岚之一手接住他,虚虚揽在腰上,自然而然地从怀里摸出青绿色的发带,边给自家夫人束发,边埋怨道:“总这么莽撞,小心又摔了。” “头发从来也不好好梳,还谢家三公子呢,你的教养都被狗吃了?” 谢喻兰脑子一抽,想也未想道:“这不是有你吗?” ——这不是有你吗! ——自从有了阿之在,我什么都不用管了,都快废啦! 秦岚之手一顿,随即又若无其事替夫人束好发,手指绕过一缕耳发,语气缱绻:“你倒是不客气。” 谢喻兰摸了摸脑袋,也不知自己为何会这么说,不好意思地一笑:“阿之手艺可真好。是常替夫人梳发画眉吗?” “是。”秦岚之眼神温柔,拉着人朝后山走去,“每日清早,夫人都要我一催二请才起床吃饭,陪我练过轻功后,再由我伺候着沐浴更衣。我同他梳发……画眉,他同我系冠整衣,我们同寻常夫妻一样恩爱如常。” 画眉倒是没试过,下回可以试试。 谢喻兰哇地赞叹道:“大公子……阿之可真是会疼人。谁若是嫁给你了,可真是福气。” “若他也这么想就好了。”秦岚之笑容微收,语气不明。 谢喻兰奇怪地看看他:“来了这几日,我还未见过尊夫人……可是不便见面?” “……嗯,不太方便。”秦岚之转过话题,“过来,抱着我。” 谢喻兰:“……?”这会不会有点太直接了? 眼见谢喻兰一脸茫然,秦岚之微微啧了一声,主动揽过男人腰身,将对方手臂拉到自己脖颈上:“?抱好了。” “啊?——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