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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如今他内伤未愈,秦岚之轻松跟在了后头,只是那张脸阴沉得可怕——毕竟是他好不容易养回来的心头rou,这若是伤上加伤,到时候疼在谢喻兰身,痛在他心。 跟上来的暗卫朝教主打了个手势,示意要不要拦下夫人。 秦岚之蹙眉,看着前头的背影,犹豫一下,还是算了。 他现在可以将人绑回去,捆起来,或者封了对方的大xue不让对方再用轻功。可谢喻兰有自己要做的事,他无权干涉。 真是矛盾。 秦岚之脸色更加不好看,像是在更谁生气较劲,身上寒意愈发浓重,使得几个暗卫只敢远远跟在后头,不敢再上前。 不到片刻功夫,谢喻兰就停在了一处屋顶上。 他微微躬身,仿若要同夜幕融为一体。秦岚之蹙眉四下一扫:这不是那位大少爷的房间吗?他来这里做什么? 谢喻兰就这么不动了,仿佛在等谁。秦岚之有些担心天凉风寒,便让暗卫回去抱床被褥来。 暗卫:“……” 只是不等暗卫回来,院里就有了动静。 先是毒一戒来了,进了房间片刻后,李牧枝也来了。 秦岚之微微挑眉,心说:这女人还真是片刻都等不得。估计是夜里得了什么消息,想在姓蒋的追究之前,毁尸灭迹吧。 李牧枝像一缕幽魂,悄无声息地进了院里,还未上石阶,就听身后“嗖”地一声,有人极近地靠在了自己身后。 灼热的呼吸打在后脖颈上,把李牧枝惊得差点叫出声。 秦岚之:“……” 秦岚之就眼睁睁看见自己媳妇儿鹞子似地落了下去,然后一手拿红线,一手提剑,声音幽幽道:“呔,厉鬼,休要再害人!” 秦岚之:“……” 李牧枝:“????” 屋里的毒一戒:“……” 第22章 凡人,你这样是不对的。 月色皎洁,洒在院内竹林里,仿若倾倒了一汪冷泉。竹林倒映在“冷泉”里,枝干舒展,随风摇曳,犹如一只只干枯可怖的手,伸向了院内无声而立的两人。 风扯起李牧枝的发尾,又轻轻放下,她为了行动方便换了身短衣,袖口随意扎起,勒出一截细瘦的腕骨,指尖一翻,显出带着寒光的暗器。 屋顶上的秦岚之眉头一皱,还未出手,谢喻兰就已机灵地躲开了。他轻功了得,脚下生风般,从女人的这头绕到了那头,但手里的桃木剑还顶在人家背上,脸色肃穆道:“还不束手就擒?” 李牧枝气笑了:“谢公子这又是玩得什么花招?” 谢喻兰一本正经道:“叫我铁先生。” 李牧枝懒得搭理他,脚下一点想要拉开距离,却被谢喻兰的木剑绕住了头发。她往前一闪,头发拉扯头皮,疼得她顿时呲牙咧嘴,怒道:“你幼不幼稚?!” 哪有人这么打架的?! “若是让你跑了,再要抓你就难了。”谢喻兰说得有鼻子有眼的,“像你这样的东西我见得多了,披着人皮装得人模狗样,私底下却为非作歹。前头已死了一个,你竟还不肯罢手,如此短的时间内又想杀掉另一个……” 谢喻兰叹了口气:“你可听过一句老话,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李牧枝:“……”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李牧枝抽出匕首斩断了头发,一截辫子落在地上,她转过头,黑发肆意飞舞,倒真是人不人鬼不鬼了。 “你骂谁呢?”李牧枝咬牙切齿,“外人都说谢三公子喜欢装烂好人,果不其然。也不想想当初你家是为何才……” “嗖”地一声,李牧枝还未看清来者,整个人就被击穿了肩膀,被狠狠倒拖着飞出几米远,砰地一下撞进了竹林里,搅乱了一池“冷泉”。 月色慢慢被云层盖住了,竹林里的“冷泉”也消失无踪。 李牧枝这时才觉出痛来,伸手捂住流血的肩头,抬眼瞪向来人。 秦岚之随手披在身上的外袍落了地,他站在谢喻兰身后,如一面无坚不摧的城墙,又如谢喻兰身后隐藏的影子,暴戾的气息从他身上四散开来,浑厚的内力掀起了碎石花草,直直淹没了倒在地上的李牧枝,犹如扇了对方几个大大的耳光。 李牧枝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她此时才发现,先前秦岚之竟是隐藏了实力的——或者说,是根本就不屑露出实力。她以为自己再练几年就能超过这个人人惧怕的魔头,如今才发现,根本是痴人做梦。 李牧枝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终于感到了一丝惶恐和绝望,眼底涌起雾气,又被她生生憋住了。 “秦教主。”李牧枝哑声道,“万壑宫什么时候做了武林盟主的走狗?别人家的事你们也要管了?” 秦岚之没理她,只是拉住了谢喻兰,一秒收回了那暴戾的仿佛要择人而噬的气息,温声道:“回去吧,这里我来解决。” 谢喻兰:“你一个凡人,怎么解决?” 他又看了看受伤的李牧枝,道:“虽然你有几分本事,但到底是凡人之躯,你退后……” 他张开手臂,就要将人护在后头。秦岚之看着自家媳妇儿保护的姿态,一时哭笑不得,又转头看了眼旁边黑漆漆的房间。 毒一戒搬了个小凳子坐在门后,透过门缝正看得津津有味。他一手捧着个药罐子,罐子里黄的白的红的混在一起,正做着解药,嘴里碎碎念道:“夫人这骂人都不带脏字的,啧,多损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