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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声蚀骨 第95节

    付沉抬眼看了他一眼,表情冷淡:“没出来。”

    封况又问:“一直没出来?”

    付沉默不作声。

    瞧见他的表情,即使这门隔音,封况也知道里面在玩老鹰捉小鸡的游戏。

    他百思不得其解,喃喃道:“这个温小姐到底有什么魔力?”

    付沉垂着眼,依然什么也不说。

    罢了,今天的工作行程算是彻底泡汤。

    不过易辞洲也没打算出这屋,舒晚一个劲地吊着他、折腾他,不让他捉到自己。

    最后,她累得像个小猪一样蜷在旁边,睡意朦胧却还硬撑着。

    他垂眼看她,抚着她的脸颊和耳朵,然后将手掌插入他的发丝之间,揉搓揉搓着……把她的脑袋转过来面对自己,“玩的什么把戏?”

    也不知道她是怎么了,竟疯了一般纠缠着他不让他离开这个房间半步。

    舒晚掀着眼皮看着他,一句话都不说。

    她虽闭口不言,但心脏砰砰直跳。

    她算准了时间,千城飞新加坡,不过四个小时。不出意外,就是现在。

    二人相视,

    饿狼和绵羊的游戏。

    突然间都心知肚明。

    果不其然,不过一会儿,付沉焦急的声音就在卧房门外响起:“易总,那个阮小姐来了,堵在门口非要进来!”

    第77章

    ◎被订婚对象捉jian在床,刺激吧?◎

    易辞洲闻言,先是懵了一瞬,然后脸色立刻阴鸷下去,低头看着床上一脸讥诮的女人,“这就是你的目的?”

    门外已经吵吵嚷嚷,可以听得出来,封况在说着好话极力阻拦。

    “是。”舒晚心满意足地听着外面的动静,一点都不否认。

    易辞洲难以琢磨地看了她一眼,抬眼间,已是无法宣泄的震怒。

    他起身迅速穿衣,然而刚系好领带,两条白藕般的胳膊就又缠了过来,“被订婚对象捉jian在床,刺激吧?”

    她从未有过这么娇媚,似乎是触碰到某根神经,有那么一瞬间,他都产生了一种幻觉,这个躺在他床上、骗得他一天下不来的女人,真就是他的情人。

    他回头,眼眸深邃,“舒晚,下次再玩这招,先打听打听酒店是谁的。”

    舒晚一怔,缓缓敛起笑容,“什么意思?”

    易辞洲没立刻回答,只不紧不慢地走到卧房门口将门打开,轻轻推了推外面的书架。那书架自己就滑了过来,将这房门挡了个严严实实,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任何破绽。

    舒晚顿时懵住,恍惚了两秒,这才反应过来这个套房的格局根本就不是它所呈现出来的样子。

    那间浴室能将两个卧室连成一套眼镜房,那么只要门一关,外面的客厅和办公室,就和另一间卧室连成了另外一套套房。

    阮音进来找人,根本不可能找到她!

    易辞洲伏过身,在她耳边笑道:“这是我的酒店,这间房也是我亲自设计的。没办法,我这种无所不用其极的商人,总有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她怒极,环视周围一圈都没有找到可以砸的东西,干脆扯下两只助听器狠狠朝他扔了过去,骂道:“易边城你王八蛋!”

    易辞洲也不恼,反而心情好得很。

    他帮她把被子掩上,挡住了她的下巴,只露出两只愤怒的眼睛,然后回身捡起地上的两只助听器,对着她的眼睛,一边打着手语、一边唇语道:【没收了,晚上再还给你,到时候你要星星要月亮,都给你摘。】

    他说完转身出门,又将书架挪移了过来。

    没了助听器,就像鱼儿失去水,舒晚彻底崩垮,一个人抱着被子哭了起来。

    不是因为他转头去哄另一个女人,而是因为失算。

    所以说,女人的第六感不会错,阮音真的第一时间来了,她不会相信那个软软糯糯的声音是什么秘书,也不会相信易辞洲待在新加坡仅仅为了工作。

    小姑娘年龄不大,心机却重。

    等了好一会儿才让她进去,不免怀疑,她一进门,就将整个套房转了一圈,尤其是卧室的边边角角,连头发丝的长度都不放过。

    然而并没有任何发现。

    易辞洲面不改色,任由她在房间里像个无头苍蝇一样乱窜,待她转完了,他沉着脸,明知故问道:“找什么?”

    阮音拨弄了一下长长的马尾,狭长的眼角微微一眯,回头道:“你那个女秘书呢?”

    她刚说完,封况就在一旁说道:“今天有个博览会,她去送文件了。”

    阮音斜睨他:“你是谁啊?我问你了吗?”

    易辞洲不耐烦地沉了沉气,提点她:“封况是沈特助的学生,他说话,也就代表沈特助说话,更代表董事长说话。”

    她当然知道沈特助是易宏义的心腹,既然是沈特助的带出来的人,那么十有八九就是真的,也不用再多加怀疑。

    似乎是察觉到自己的态度有些嚣张,阮音抿了抿嘴唇说道:“你还有几天回国?”

    易辞洲早就十分不悦,也没那么多耐心,不过就是哄个孩子玩,他勾唇道:“阮小姐,我们毕竟还没有订婚,你这大张旗鼓地来搜我的房间,你父母亲知道吗?”

    阮音这才收敛了气焰。

    她年龄小,但不傻,自己确实做过了头,婚都没有订,她就跑来男人的房间作福作威,日后肯定落人话柄。

    更重要的是,她确实害怕父母亲知晓。

    她可不想阮天华知道她跑来新加坡闹场子,于是清了清喉咙,说道:“是这样的,这边的sa给了我一只稀有皮kelly,我特意赶来配货,正好可以玩几天。”

    易辞洲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给她留了点面子:“既然是来玩几天,那我还是赶紧通知阮叔叔一声,我忙得很,你只能一个人玩,万一你出了点什么事,我也承担不起这个责任。”

    阮音眼睛陡然间瞪圆,“不,不用不用,我今晚拿了包,明早就走了。”

    “喔,这样。”易辞洲说着,就拿起手机,像模像样地谷歌起了地址,然后认真道:“那你得赶紧了,orchard road的那家店晚上八点就关门了,你现在赶过去,有点堵车,我让我的保镖送你去拿包吧。”

    他笑笑,指了指一旁的付沉。

    付沉转了转耳朵上的耳机,面无表情地转过来,礼貌颔首道:“阮小姐,我送你过去。”

    他太过高大,让这个小巧女人仰视无力。

    阮音那张漂亮的小脸一下子白了几分,她虽畏缩下来,却依然色厉内荏,仰着头说道:“算了,我下次再来拿包,我还是先回家吧,免得我爸妈念叨我。”

    易辞洲轻轻点点头,装模作样地关切道:“这样也好,那我帮你买机票吧。”

    阮音赶忙挥手:“不用。”

    反正里里外外转了一圈也没有发现蛛丝马迹,一切等他回国再说。

    折腾来折腾去,在易辞洲若有似无的威胁下,阮音又连夜飞回了千城。

    有人机关算尽威逼利诱,那就有人竹篮子打水一场空。

    易辞洲没有立刻回去哄人,而是先去参加博览会的夜场,待结束后才赶回来。

    回来的时候,已经深夜十一点,然而舒晚还没有睡。

    她一个人坐在窗边,只穿了一条浅色的吊带睡裙,光洁的后背在夜色下泛着迷人的光泽,饶是月光也比拟不过。

    没有了助听器,她根本不知道背后来了人,直到肩上披了一件衣服,她才愣了一下,回过头来。

    意料之中的,她的眼睛里没有一丝温度。

    这么久了,易辞洲也习以为常,他帮她戴上助听器,垂眼道:“生气了?”

    舒晚冷冷看了他一眼,又撇过头继续看向窗外,“我怎么敢?你那么爱我,我可感动得要死,又怎么会和你生气。”

    她脾气越来越大,但他却越来越欣然接受。

    易辞洲笑笑,伸手扯了扯她的胳膊,她没抗拒,却也没搭理,于是他稍稍用力,人就软绵绵地到了怀里。

    借着月光,他仔细看着她这张陌生的下半张脸,轻轻在她耳边道:“阿晚,我不会跟她订婚的,我只要你,你再嫁我一次?”

    舒晚静静躺在他怀里,玩着他胸前的衬衣扣子,好整以暇地问他:“易辞洲,你说一个人得衰到什么程度,才会在同一个阴沟里翻两次船?”

    这个比喻着实有点煞人心。

    易辞洲敛了敛笑容,认真看着她,沉声道:“如果怀了我的孩子呢?”

    舒晚却依然假惺惺地跟他逗笑,还顺手解开他的衣领扣子,抚上他的喉结,“这样吧,你现在就以温夜的名义娶我,我给你生多少个都行。毕竟我接受不了私生子,如果你不娶我,那好,你让我怀一个,我就打一个,我说到做到。”

    她的话太过狠心凉薄,易辞洲明显已经克制不住地愤怒。

    舒晚知道,私生子是他过不去的一道坎。

    兜来转去,就是这么讽刺。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她已经不再是舒晚,不再是他的原配,而是一个叫温夜的新加坡华人,是他从廖霍手中掠夺过来的,更是他偷偷摸摸养在外面的,那生下来的孩子可不就是名副其实的私生子?

    他最恨私生子,可偏偏的,和她生,只能是个私生子。

    易辞洲苦笑,却带着一丝警告,说道:“你敢打,试试……”

    舒晚毫不畏惧,甚至不安分地在他怀里扭了扭,笑得轻松,“试试就试试,我倒要看看,你是要一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子,还是要我?”

    她仿佛手握尊严,就这么按着他的底线擦边而过,字里行间都透着讥讽的味道,入耳蚀骨,让人呼不上气来。

    这种问题,根本没有第二种答案,易辞洲只能妥协,他看着她的眼睛,不假思索道:“要你。”

    舒晚勉强放过他,顺从在躺在他的臂弯中,手指在他下巴和喉结之间来回摩挲,“那就赶紧跟阮小姐悔婚然后娶我呀,你不是说给我一场我想要的婚礼吗?我想去巴厘岛,真的。”

    就算她说了真的,易辞洲也知道是假的,她怎么可能愿意再嫁他第二次。

    他缓缓道:“今天这么一闹,阮正华必定会去老爷子面前煽风点火。再加上母亲也是弥留,后天我就回国,等那边全部安定下来,我再回来陪你。”

    舒晚耸了耸肩,无动于衷,“我现在就跟案板上的rou一样,要扔还是要留,都随你。”

    易辞洲趁她手指拂上来,借机咬住,“你放心,你是我老婆,我只要你。”

    “哟,易总,你现在把我当老婆了呀?”舒晚咯咯笑了笑,“当初我是你老婆的时候,你把我当什么了?”

    永远绕不出去的一个圈,把两个人锁死在里面,没有任何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