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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灰不想死(快穿) 第133节

    当然没有错!

    错的是萧阳临,是萧家人,是信阳王妃,是那些站着说话不腰疼她的看客。

    姜月瑶的愿望:让这些人付出代价。

    姜老夫人灵堂上,姜归和萧阳临的交锋立刻不胫而走。一直暗搓搓关注萧阳临的信阳王世子赵阳安很快就得到了消息,他拍着大腿直呼痛快,跳起来去找信阳王妃。

    “母妃,你听说了吗……”

    人未至声先到,信阳王妃无奈叹了一口气,这孩子回来四年了,还是那么沉不住气:“你看你蝎蝎螫螫的,成何体统!”

    信阳王妃无奈,“都当爹的人了,稳重点。”

    赵阳安于去年春天成亲,妻子出身平平,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虽然是王府世子,可赵阳安不学无术还有一身陋习,高门大户但凡真心疼女儿的都不会舍得把女儿嫁给他。

    当年信阳王妃为什么厚着脸皮抓着姜月瑶不肯放,就是知道错过姜月瑶,赵阳安不可能娶到这样条件优越的妻子。那些背信弃义的流言蜚语,信阳王妃功不可没,她知道姜政业好名声,想借此让姜政业退让,没想到他迂腐地只认萧阳临,也没想到姜老夫人拼着不要名声也要退婚。

    赵阳安嘿嘿一笑,不以为然,眉飞色舞地开口,“母妃,姜月瑶当众揭穿了萧阳临真面目,他这个人惯喜欢装样子装好人,这一次,终于踢到了铁板。”赵阳安差一点要手舞足蹈,他不爽萧阳临很久很久了,每次碰到,萧阳临明明说的是好话,可他听着就是觉得不对味,偏偏说不上哪里不对,只能生闷气。眼看着萧阳临越来越好,外人看自己就越来越鄙视,想起来就要气个半死。

    信阳王妃已经知道,她刚刚就在和罗奶娘议论此事。

    萧阳临不是善茬,没有谁比她这个养母更清楚,她一直都知道这孩子心思深,所以才会坚决要送走他。把他留在王府,必然会家宅不宁,尤其赵阳安又是那么的平庸无能,萧阳临就是威胁。

    只是没想到,就算送走了,萧阳临居然会以那样耀眼的姿势强势回归。伴随着他的归来,她的儿子以及王府名誉扫地。慢慢的她才琢磨过味儿来,萧阳临是故意的,他怨恨着他们,所以报复他们。可为时已晚,萧阳临羽翼已丰。

    信阳王妃追悔莫及,后悔当年心软没有斩草除根,更后悔当年将错就错铸下大错。

    其实她早就知道孩子抱错,婢女翠微发现之后就立刻禀明她,可她不敢告诉信阳王。王爷偏爱刘侧妃,刘侧妃有三个年长的儿子,而她连生三个女儿才生下儿子,那不仅仅是她的儿子,还是她们母女四人的倚仗。

    兵荒马乱的年月,万一找不到亲生儿子,她的王妃之位便岌岌可危,所以她没有告诉信阳王,而是暗中寻找。本来都已经放弃了,哪想到真的被翠微找到,这才有了后来的相国寺偶遇。

    面对瘦骨嶙峋畏畏缩缩的儿子,信阳王妃又心疼又后悔,如果当年她早早告诉信阳王,让信阳王一起帮忙寻找,是不是就能早点找到儿子,儿子就不用受这么多年无妄之苦。

    “母妃,”赵阳安期待望着信阳王妃,“就真的找不到证据证明萧家是故意换了我和萧阳临,”他扭了扭脸,咬牙切齿,“萧家那么偏心,分明早就知道我不是亲生的。”

    信阳王妃回神,看着眼含怨恨面容扭曲的赵阳安,心头一刺。萧家的确偏心,但只是忽略赵阳安,没到虐待的地步。原因也言之有理。民间都有俗语,老大爹疼,老三娘爱,老二没人疼没人爱。便是她自己都承认,三个女儿里,二女儿最不受宠。

    所以信阳王妃一直难以确定,两个孩子抱错到底是意外还是人为?

    当时她和萧黄氏前后脚发动,她先生,身边只有罗嬷嬷和翠微,两个人都不懂得接生,还是萧黄氏挺身而出说她帮人接生过。生到一半,萧黄氏自己羊水也破了,那场面真是混乱极了。

    也是运气好,那样的条件下,她们居然都平安生下儿子。为了感谢萧黄氏,她还把剩下半件棉布衣裳送给萧黄氏的孩子当襁褓。就是这个襁褓误了事,两个孩子用的是同样的襁褓,慌乱之中抱错很有可能。

    若不是刚找回来的赵阳安告诉她,萧家偏心,信阳王妃都不会往故意抱错上想。她诈过萧家夫妻,这对夫妻没有心虚,只是哭着说对不起他们没照顾好赵阳安。

    没有证据,只有怀疑,萧家毕竟养大了儿子,且那么多人知道萧家的存在,萧阳临很有一些有权有势的朋友。她便是恼恨萧家亏待儿子,也不能把他们怎么样。

    这几年,眼睁睁看着萧家人因为萧阳临享福,而自己的亲生儿子却不成器,信阳王妃心态失衡,越发倾向于抱错是人为而非意外,只是苦无证据。

    “当时在场的除了萧家一家三口,就是我和你罗嬷嬷以及翠微,我们都没看见,哪来的证据。”

    “把萧家人抓起来拷打,我就不信他们嘴巴那么紧。”赵阳安出主意。

    信阳王妃摇头:“胡闹,那是朝廷命官的家眷,无缘无故怎么抓起来。”

    赵阳安气炸:“所以我只能眼看着他们逍遥快活,还有没有天理了!”

    信阳王妃舌尖漫上一层又一层的苦意。

    第161章 真假世子的未婚妻4   姜月瑶,该死!……

    暮色四合, 宾客彻底散去,只剩下姜家人。

    姜政业盯着色平如镜面的姜归,冷声质问:“这些话你哪里学来的?”以前从未听她提起过这些, 乍然出口,姜政业怀疑她是不是被有心人挑拨, 成为对方发难萧阳临的棋子。萧阳临崛起地如此之快,自然会成为某些人的眼中钉rou中刺。姜政业可不想他们姜家成了两方势力斗法的炮灰。

    姜归垂眼看着蒲团:“祖母临终前告诉我的, 人之将死,格外清明,祖母品出萧阳临此人远没有面上那么风光霁月,只无凭无据, 也只能怀疑。祖母叮嘱我远离萧阳临, 莫要与他起争执, 我远不是他的对手。我本也不想理会他,只是他得寸进尺, 在祖母灵堂上还要踩着我们姜家扬自己的名声。”

    “萧大人不过是好意安慰,分明是你恶意曲解中伤萧大人。”愤懑不平的娇斥响起, 来源于姜月奕, 姜月瑶的继妹。

    继母王氏想拦都拦不住, 只能喝道:“奕儿, 住嘴。”

    姜月奕忍很久了, 之前萧阳临在时她就想仗义执言,奈何被王氏死死摁住,眼下有了机会岂肯放过:“你名声差那是因为你嫌弃萧大人平民出身,所以背信弃义要退婚,若是你信守承诺完成婚约,谁会来说你, 夸你有情有义还来不及。分明是你自己嫌贫爱富,害了自己又害了我们整个姜家,你居然好意思倒打一耙怪萧大人,简直恬不知耻。”

    姜归看一眼义愤填膺的姜月奕,萧阳临这样的天选之子,岂能没有爱慕者,不然如何显得出他的优秀出色,姜月奕就是众多爱慕者之一。在萧阳临还是王府世子时,她就偷偷爱慕着。当年退婚时,姜月奕还想代替姜月瑶嫁给萧阳临来着,是王氏死命拦着,姜政业同样舍不得才没能如愿。后见萧阳临飞黄腾达,姜政业和王氏没少后悔。

    “我为什么退婚之前我已经说的明明白白,你是聋了,还是蠢到听不懂人话。”姜归冷声道。

    姜月奕一愣,旋即勃然大怒:“娘,她羞辱我。”

    王氏拉了脸:“大姑娘说话何必这样刻薄。”

    “彼此彼此。” 姜归反唇相讥,直视王氏:“二妹儿女情长一心维护萧阳临。”

    王氏和姜月奕脸色齐齐一变,姜月奕那点心思哪能放到明面上来说,王氏立刻呵斥:“大姑娘休要胡言乱语。”

    姜归意味不明地笑了笑,“一笔写不出两个姜字来,二妹一定要把我钉在嫌贫爱富的耻辱柱上,我名声尽丧,难道二妹就能独善其身。这样浅显的道理,母亲不会也想不明白吧。所以母亲还是好好管一管二妹,别让她再说这些不知所谓的话,连外人都开始怀疑萧阳临,她这个姜家人偏要来拆我的台,合着心上人比姜家名誉还重要。”

    王氏脸色骤变。

    “你分明是强词夺理,”姜月奕气得跺脚,“你有什么资格说姜家名誉,姜家名誉就是被你毁掉的,你要不退婚哪有今天。”

    还别说,姜政业也是这么想的,当年要是不退婚,谁不夸他们姜家重诺重情。萧阳临也会感激他们危难之际没有落井下石而是同舟共济,待他发达,少不得要报答他们姜家,而不是闹成现在这样尴尬的局面。

    “一个伪君子,一家子卑鄙小人,我凭什么要嫁。倒是你,巴不得想嫁过去,你嫁了,倒是能保住姜家的名声,可父亲母亲舍不得。”姜归要笑不笑扫姜政业和王氏,“舍不得你这个心甘情愿想嫁的,倒是逼我这个心不甘情不愿的嫁。”

    “都住口!”姜政业怒喝一声,“吵吵闹闹,成何体统,这是你们祖母的灵堂,不是菜市场。”

    满脸愤愤的姜月奕还要说什么,被王氏掐了一把,姜月奕叫起来:“娘,你又掐我,我手都被你掐青了!”

    王氏:“……”

    姜归:就有那点儿想笑。

    王氏想哭,她怎么就生了个憨憨,声音几乎是挤出来的,“你给我闭嘴!”

    姜月奕委屈地哼哼:“明明是……”

    “好了,”姜政业头都大了一圈,“都别再吵吵,回去歇着。”

    时下守灵并不需要日以继夜,留下一两个子孙,其余人便可回房休息,不然就是铁打的人都熬不住。

    “今夜月瑶守夜。”姜政业又道。

    姜月奕的心气这才顺了,觉得父亲是在替她出气惩罚姜月瑶,她幸灾乐祸地斜一眼姜归,却见姜归神色平静地应了一声是。登时气结,她姜月瑶什么时候这么听话了,以前但凡父亲有点偏心,她就要跳脚,闹得鸡犬不宁。

    忽的姜月奕顿了顿,恍然大悟,因为祖母没了。没了靠山的姜月瑶怎么敢再闹腾,惹恼了父亲,可没人会再护着她。思及此,姜月奕简直是心花怒放,这些年姜月瑶仗着祖母撑腰,就是父亲都不放在眼里,更别说母亲了,她可没少受姜月瑶的窝囊气。姜月奕眼睛亮起来,以后自己终于可以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姜政业点了点头,遣散众人,灵堂之内只剩下他和姜归。

    姜政业冷冷看着姜归:“你是不是觉得很得意,逼得萧阳临都哑口无言,扳回了一丝名声。”

    姜归回望反问:“我得罪了萧阳临,父亲怕他报复。”

    姜政业哽了下,觉得大女儿说话直接地能噎死人,对萧阳临是,刚刚对她meimei也是,现在对他同样毫不留情。这丫头是看老太太去了,就破罐子破摔了是不是?

    “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姜政业虽然也怀疑萧阳临表里不一,但是并不想撕破了脸,官场之上常态如此,没捅破那层窗户纸,就得有所顾忌。

    “有萧阳临在,何谈日后。”姜归唇角扯出讥讽弧度,“事到如今,我依然不觉得我有丝毫对不起萧阳临的地方,我和他的婚约建立在他是信阳王之子上,他不是,婚约自然不算数。可显然,萧阳临不是如此认为,他一直在报复针对我以及姜家,这一点,父亲不会至今还不信吧?”

    姜政业静默不语。

    姜归:“被他针对的不仅仅是姜家,还有信阳王府,信阳王府抚养他成人,他有今日成就,全靠信阳王府的培养,不然他一个贫农之子想出人头地,谈何容易。信阳王府对他恩同再造,可他仍然恩将仇报。这样一个不知恩义以怨报德的人,待他位高权重,只怕信阳王府和我们姜家都得死无葬身之地。远的不说,就说三年孝期满,以萧阳临的晋升速度,父亲觉得你能顺利回朝吗?”

    原剧情里,姜政业回是回来了,却成了边缘人,郁郁不得志,姜家也渐渐没落,最后姜政业还牵扯到一桩大案之中,身首异处,姜家则被抄家。

    而信阳王府也没好到哪里去,赵阳安不断挑衅萧阳临,每每都自食恶果,可赵阳安毫不气馁,屡败屡战屡战屡败,最后赔上了自己小命,还连累了整个信阳王府。

    但凡‘对不起’过萧阳临的,无论是人还是哪个势力都不得好死。

    这个问题太过刁钻,姜政业神色渐渐紧绷。

    姜归轻笑一声:“谈何容易,他连信阳王府都没放过,更何况我们姜家,就算父亲让我去负荆请罪,萧阳临也不可能既往不咎。对于这种心胸狭窄睚眦必报的人,期待于他手下留情,那是痴人说梦。对付这种人,最好的办法就是先下手为强,趁他羽翼未丰,永绝后患。

    我白日发难,就是要毁他名誉断他羽翼,萧阳临的仕途如有神助,晋升之快令人胆寒。若是再放任不管,要不了几年,他就能大权在握,届时我们姜家就是砧板上的鱼rou,只能任他宰割。”

    姜政业心头一凛,一时之间竟觉得后背嗤嗤冒寒气。

    灵堂之上寂静无声,姜政业清晰地听见自己心跳呼吸声。现如今萧阳临都在不动声色地打压他们姜家,以他往上爬的速度,能做的事情只会越来越多。

    姜政业脸色微微泛白:“你以为你说那么几句话就能对他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一些流言蜚语自然伤不到他的根本,”姜归没那么天真,萧阳临能耐着呢,“可若是证明当年的抱错非意外乃是人为,混淆宗室血统,罪不容诛。”

    姜政业眯了眯眼:“你有证据?”光凭猜测,虽有点道理,但是就想定罪那是天方夜谭。

    姜归垂眸:“祖母与我说,萧阳临的兄长彷佛知道些事,他与萧阳临有些龃龉。”

    “你祖母?”姜政业愕然,又怒,“为何不早说。”

    不早说当然是因为姜老夫人什么都没说过,姜归开始一本正经地瞎编:“祖母怕您不相信,就想查到些什么再说出来,没想到天不假年。”

    姜政业想起这几年因为长女退婚一事,母子之间嫌隙更深,尴尬了一瞬。他清了清嗓子追问查到了什么,谁在查?

    姜归:“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祖母怕我忧心,很多事都不与我说,我只知道彷佛是托了舅公的旧人。”

    姜老夫人出身将门,只一家都在这些年的内忧外患之下成了忠烈,对于那些旧人旧部,便是姜政业也知之不深,不深也就没法找到调查的人细问,自然姜归也就穿不了帮。

    姜政业皱眉:“你所言当真?”

    姜归平声道:“我所言都是真,具体真不真,那就需得父亲亲自去调查。”

    姜政业狐疑,说到底都是她一面之词,无凭无据。可置之不理,心下惴惴又实在做不到。姜政业登时头疼欲裂,恨恨瞪一眼姜归,“你好生守着。”说罢甩袖离开。

    姜归嗤笑一声,目送姜政业忧心忡忡透着无尽烦恼的背影,今晚必定是个不眠之夜。

    同样夜不能寐的还有萧阳临,自重生以来,一切都尽在他掌握之中,唯独今天,姜月瑶的反应出乎意料,令他不由自主想起晦暗的前世。

    前世他身世大白之后,他只觉得天崩地裂。他竟然不是父王和母妃的亲生骨rou,只是农户之子,父王母妃居然狠心到丝毫不顾十八年的感情,将他逐出王府。姜月瑶对他弃如敝履,坚决退婚。

    他的整个天都塌了,犹如一条丧家之犬,浑浑噩噩被萧家人带离京城,在生母萧黄氏的三个巴掌下醒悟过来。他不能一蹶不振,他必须得出人头地,让那些对不起他的人悔不当初。

    他重振精神参加科举,顺利考上秀才举人,却止步于举人,寸步难进,一次又一次的名落孙山,家中越来越艰难,父母兄弟的脸色越来越难看,都劝他别再科举,专心找个营生贴补家用。

    他怎么可能答应,他必须出人头地,一雪前耻,而不是甘于平凡当一个村里的私塾先生。因此,他和父母闹起来,气急败坏之下,母亲萧黄氏口不择言:早知你如此,当年何必冒杀头的危险把你换到王府,本想着你能成为贵人造福全家,没想到却要拖死全家。

    好巧不巧,被邻居葛大娘听了去,那个老虔婆与他们家有旧怨,还生了一幅歹毒心肠,竟然报给了里正,里正想讨好县太爷就报给县太爷,县太爷想向信阳王府邀功,于是抓了他们全家严刑拷打,大刑之下,便是子虚乌有的罪名都能被屈打成招,何况萧黄氏的确做了。

    信阳王府的愤怒是惊人的,萧黄氏这个首恶被五马分尸,而他被流放黔南,病死在路上。

    这就是他悲惨而又短暂的一生,纵然萧黄氏是故意换孩子,可他当时只是个懵懂婴儿,他何罪之有,凭什么要如此凄惨而死,老天不公!

    祸兮福所倚,他死了,他又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