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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北津像是嚼破了苦胆,口中一阵阵苦涩,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他再也没有办法去管景瑜与谁关系好了,景瑜爱喜欢谁,都与他没有关系。他心中疯狂地想回一句,让景瑜不要与那人走得太近。可是他连规劝一句都没了资格。 他沉沉应了一声,结束这话题。 景瑜没再说话,陆北津也沉默,直到快迈入殿门,陆北津才发现这里是他们居住的殿宇。胸口的闷痛没有随着时间消逝,反而在这一刻爆发了。 他站定在殿外,涩声问:“你很喜欢他?” 景瑜简直想上手把他抓进殿了。 他们现在十之七八被容积羽监视着,但只要进了殿宇,便能借由层层禁制阻拦容积羽的窥伺。便是进一步就能说清真话,谁知陆北津在门口闹起了脾气。 不过也没事,左右就是多演一会戏。景瑜收回那只踏入殿门的脚,好整以暇地笑看他:“他总比你讨喜。” 陆北津的面色更惨白了些,笃定道:“你还想和他再见面。” “是啊,你要是忍受不了我与他相处,可以毁约离开嘛。”景瑜没忍住诱导了一下陆北津,可男人一点都不顺遂他的心意,看上去气得要命,却始终怔怔地站在原地,没有一点想毁约的意思。 真没意思。 景瑜没心情和陆北津大眼瞪小眼,反正待会知道了真相,陆北津就能理解他的说法了:“进来吧。” 景瑜迈入殿宇,便听见身后人的喘息声有些粗重,他疑惑了一瞬,便觉得一股翻天覆地的力量袭来,将他扑倒在地。 男人死死抱着他的身体,力气大得像是要将他揉进骨血。 * 作者有话要说: 有人醋了,欠收拾了,我不说。 第59章 重陈(九) “陆北津, 你发什么疯?” 一句痛斥显然不能让陆北津松手,景瑜被他勒的浑身生疼,感觉身后像是贴了一块会呼吸的坚冰。 景瑜已经很久没有被陆北津如此碰触过了, 所以他自己也不知道, 男人的靠近会令他如此不适。 曾经那些黏腻的、痛苦的、尊严尽碎的回忆,一股脑地涌入了景瑜的识海。青年喘息着,重重咬着舌尖,将那些不堪的情绪封存。 竟然影响他情绪到了这种地步……景瑜冷喝一声:“松开!不许碰我。” 他一连下了两道命令, 才感觉自己被僵硬地松开。 清越的声音宛如晨钟暮鼓, 敲醒了陆北津昏沉的意志。 他这是…… 他方才做了什么? 逾矩。 毁诺。 几近疯魔。 仅仅是因为景瑜多与旁人待了一会儿? 在情爱一事上,他果然是个废物。 都到了这种程度,自己脑中第一个想法,竟然不是向景瑜认错, 而是还想劝他不要再与那人相见。 男人跪在地上,努力垂着头, 掩藏眸中的苍凉。 而景瑜显然是动了怒,转过身来时, 眼角还残留着没有褪去的绯红怒意。 青年冷笑了一声:“你怎么这么恶心。” 不是疑问, 而是在指着陆北津的鼻子骂。 本以为不会再被刺痛的心,在一句“恶心”之下被不遗余力地揉弄。甚至不是因为景瑜骂了他, 而是因为陆北津发现,他没有办法反驳。 陆北津想解释自己的异常, 却找不出理由。他只有沉默, 只能忍受。因为景瑜一个字也没说错。 景瑜平复了心情, 指尖按着眉头, 淡声道:“你喜欢跪, 就在这跪着吧。在魔界待了几十年, 连要你命的人都没找到,还敢回仙门找我……陆北津,我一直以为你就算在私事上是个混账,总归还是拎得清什么重要。” 仔细想了想,自己也是气昏了头,陆北津还不知道那人的身份。他叹了口气,心头有些堵,发脾气道:“今日遇见的那人,是容积羽,也是那个要你命的古魔。看你如今的模样,我也真不知道,方才在他面前为你遮掩,是为了什么。” 他亮出古魔的印迹,脸色不太好。 陆北津面色惨白。 他怎么可能还不明白景瑜的用心。 他此时心境与修为都不稳,正面对上古魔,根本没有胜算。然而两人一旦碰上,便只有不死不休。 若非景瑜有意袒护,他此时或许已经被挖了剑骨,曝尸荒野了。 他口口声声说让景瑜将他当成诱饵,以为是自己将性命置之度外才打动了景瑜,却不知道景瑜从始至终都没有想过利用他…… 他有什么颜面面对景瑜? 男人深深垂下头,肩膀微微震颤。景瑜一看见他这副要死要活的模样就觉得心烦。比起这幅模样,就连当初那个自负入骨的陆北津,看起来都更让人觉得顺眼些。 他最终深深呼出一口气,很是无奈:“陆北津,我本来不想赶你走。但是现在看来,要护着你是我想得太多,你也不在乎这条命。更何况你我本就不该再有瓜葛。过几日我就将玉冕取出来,你自己好好想想日后该怎么办吧。” 男人不言不语,像是忘记了怎么说话。 但他不走,景瑜也懒得将他扫出去。就让他在那跪几日也没关系,自己从前也不是没跪过。陆北津会不会跪出问题,他恐怕比陆北津本人都清除。 景瑜把陆北津关出去,自己试着冲破道则,联系清幽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