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冼玉也说:“是啊容景,不会打扰你的。” 这么一言两句的,拜师的事情就定了下来。 顾容景:“……” 等到郑盛凌欢天喜地地去和姜温韵解释,他才有空插上那句一直想问的话,“为什么是我?” “不是你是谁?”冼玉道,“我早就发过誓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不愿意认赵生,那算来算去,就只有你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 顾容景想想,又把话吞了下去。 要再接上这个话题,想必冼玉到时候就要说‘那你在想什么呢’,他问的出口,顾容景却是说不出口的。 然而就像他预料的那样,冼玉并不是不知道他想问什么,只是故意打岔不说罢了。 他要说什么呢? 说,我想你对我的儒慕之情,大约是出自于寂寞,我帮你多找几个亲人,想必日久情深,你就能分辨出师徒情与男女情的区别? 这话,冼玉也说不出口。 郑盛凌拜师是件好事,有个人能帮忙分散一下顾容景的心神,也能少去许多二人独处的时光。 虽然以往旅途中也有赵生,但毕竟他们之间差辈太远,赵生对他和顾容景,一向是恭敬尊敬大于亲昵,见到两人谈话时总会自觉地避让。冼玉现在想想,顾容景是个沉默寡言不露心事的人,赵生却年纪轻,平日里虽然和郑盛凌打打闹闹的,但心里,想必也是很想要有一个同龄又能说得上话的玩伴。 他欠净诚太多,便总想多弥补给赵生。 又或许,他对徒弟的这份疼爱,也移情到了顾容景身上…… 冼玉回过神,道:“我看平日里小凤凰与你私交不错,他又诚心,所以我才想了这个法子。你若是不愿,那就当刚才什么都没说吧。” 就算前面有许多理由,但说到底,他还是不希望顾容景太过勉强。 “……没有。”顾容景忍住想要反驳‘私交不错’的念头,潦草道,“他愿意拜就拜吧。” 不过是挂个名字,师尊若是想要…… 他不会反对的。 师徒俩都抱着希望对方顺遂如意的心思,阴差阳错之下,反而促成了这桩事。而郑盛凌那边,虽然也觉得说起来怪尴尬的,但只要冼玉点头,他便有理由跟着他们继续闯荡了。以至姜温韵虽然觉得荒唐,但也实在被儿子磨得没有办法了,只能答应。 不过她有个要求,就是父母未至,不行奉茶礼成。 郑盛凌性格冲动,姜温韵却不能不为儿子多考虑几分。倘若他只是一时冲动,到时候拜了又退,岂不是伤两家和气?但若是郑盛凌是真心,那她也不会阻拦。 姜温韵是这么打算的,现在先做个‘挂名’弟子,随便教他一些粗脚法术应付应付。等到冼玉回到宗门打理好事务之后,倘若心意不变,那他们夫妇再带着拜师礼登门造访,正儿八经地让小凌把这杯茶奉了。 这样,两方都能齐全和美。 冼玉出发在即,姜温韵与药王仙在八卦消息上有些龃龉,不好出面,就让郑盛凌代为转达自己的意思,想必他这样聪慧的性子,能明白自己的心意。 冼玉自然清楚,不过他和姜温韵的想法不同,郑盛凌素性高傲,再加上之前赵生就已经劝过他几次,现在向来,应该是早有打算了。他相信郑盛凌是经过深思熟虑之后做的决定,不用他人为此负责,自然没有什么为他留条后路的想法。不过既然姜温韵有这样的担忧,又帮过他几次,冼玉少不了要给她面子。 也不知,郑盛凌若是当初在魔窟的时候和他们选了同一条路,又和他们一起进入洗剑池幻境,看到未来魔神是顾容景,那现在是会兴奋多一点,还是吃惊多一点…… 不管如何,事情已成定局。 冼玉也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去做。 药王谷身处两道巍峨巨山之中,形成一片宽阔险要的下陷地势,谷外种着一片桃花林,常年花开不败,内中又布着一方法阵。不熟悉的人进去之后只会晕头转向,完全摸不到药王谷的分毫。 这也是药王仙极难追寻其踪迹的原因。 只是今日到访,这片桃花林不知为何已经开谢了一大半,清秀树干上也遍布紫黑色的纹路,风一吹,枝头枯叶散落在地,步履踩过时,发出咔擦咔擦的脆响。 冼玉忽然想到,刚才收拾行李时,顾容景三言两语把昨天和姜温韵商谈的事情说了个清楚,除去‘东山西海,人杰地灵’这八个字之外,还有一件,就是药王谷被瘴气所沉的事情。 他看了眼苏染的神色,果然很沉。 看来……传闻或许并不作假。 既然这样,那药王仙还留在谷中吗? “放心。”苏染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不冷不热地道,“那家伙就是个守财奴,死都不会离开药王谷的。” 说完这句,不管郑盛凌再问了些什么,她也没再开口。冼玉便清楚了,她们之间的纠葛,怕是比那些江湖上的传闻还要多。 走到一棵还未枯败的大桃树下,苏染双手结印,一道灵气自她掌心飞出,她轻抬指尖,迅速在空中画下一道难懂的字符。笔落符成,刹那间,字符碎成无数星点,爆发出一道绚丽的紫色光芒,同时大地颤动,百树移位,为他们让开了一道畅通无阻的远路。 “这是……九宫八卦桃花阵?” --